同居的那些事儿 第4章 Sam

我承认我真的是有点心不在焉。 “凤文姐！”小张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这才发现我自己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还停留在超市那排洋芋片的架子前。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跟阿川。”我走回到他身边，看着他将好几包五颜六色的零食放进了推车里。 “啊？”小张一脸“臣晃恐”的表情。 “你自己说，你们两个每个礼拜都吃掉那么多零食，这是为甚么？”我冷不防的就伸手摸了他的腰一把。 “凤文姐…”他的脸红的跟手上的翘胡子洋芋片罐一样。 “我可是偶尔才偷拿几片洋芋片，这又是为什么？”我掐着两只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腰。 “…其实你又不胖。” “走吧走吧！我要去买蔬菜。”我走到他背后把他当成推车往前推了几步。 小张一直很沉默推着车跟在我的侧后方，我这才想起…我的思绪刚才到底上那去了？也许是飘出了超市，逐渐的往市中心的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里去… “谢谢你的咖啡。”对面坐着一个对我举杯微笑的老外。 “这次我绝不会再喝错了。”我也对他举起了我的杯子。 废话！我只不过是喝错了一口别人的咖啡，就得赔偿４倍的原价：先买一杯新的还给他，礼貌上自己也要买一杯坐下来陪人家喝；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挪用午睡时间请人家来到这家叫“街角”的咖啡店。 店内的所有饮品，那绝非学校食堂可以媲美的；换句话说，价钱上也成正比。 “我叫Ｓａｍ，你呢？”我看着Ｓａｍ的蓝眼睛，慢慢的变沉、慢慢的变深，很像投进了深海里，一寸一寸的往下坠… 海洋的底部，应该是浓浓的黑色；并非不见天日的黑暗，而是黑的闪亮。 “凤文姐！”一对黑的闪亮的眼睛，将我从深海底揪上来。 我这才发现我手上拿着两棵大白菜，站在冰柜前发呆。 “我妈有教过我要怎么选，让我来吧！”小张小心翼翼的从我手上抓过白菜，我这才搞清楚自己原来是在选一棵好的。 我看着他有模有样的将白菜举上举下，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棵！包甜的。”他很有信心的将其中一棵递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想在此时此刻将他抱个满怀，或是给他一个“锁喉扣”… 到最后，我却只是很安静的，提着大包小包跟他并肩走回家。 “对了！阿川哥明天好像会在家，我们来做意大利面？”电梯的数字板一个个往上升，小张先划破了沉默。 “你跟阿川…明天一起吃饭吧！我…我明天晚上有事。”我莫名其妙的结巴，自己也感到很意外。 如果有人从身后一直盯着我，那我一定感觉的到–这是我从出了电梯一直到进了家门的感觉。 我看不见小张的表情，却觉得全身让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给包围。难道…那样子的轻描淡写错了吗？…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当时Ｓａｍ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 虽然知道自己不必蹑手蹑脚，但是我仍然是很尽量的不引起一丁点声响。厨房是暗的，客厅里却有一丝很微弱的光线，还不时的闪着。 我知道客厅里有人，但是却想先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状态，于是便轻声的去梳洗，直到把自己从外出服再放进棉质睡衣内… 我冲了一杯温蜜茶，小声的来到客厅。看坐姿就知道是阿川：他高大的身材很庸懒的赖在沙发上，双脚跟靠在电视前的矮桌上。 “你在看甚么？” “坐！跟我一起看。”阿川只是斜睨了我一眼，然后慢慢的移出一个不完全的空间，还拍了拍跟着空出来的沙发。 “你晚上没吃饱吗？”我坐了下来，看见他放在肚子上的一大碗爆米花。 “看电影不吃爆米花多没情调！”他盯着电视荧幕，将爆米花伸到我面前。 我很莫名的习惯了常不穿上衣的阿川；他似乎有很多件拳击短裤，我有时候怀疑他会不会一时忘记，就那样走到了大街上… 我的思绪刚转回来，就看见阿川平坦却结实的小腹，上面很讽刺的掉了几个从嘴边漏掉的爆米花。 我将爆米花又推回他的面前。 阿川很专心的看着他刚租回来的“Ｍａｔｒｉｘ”，整个人跟电视、爆米花达到一个至高的平衡状态；至于我，周公已不知敲了几次门，但是我却很奇怪的不想离开沙发，仅管这已经是我第Ｎ次看这部电影。 阿川空出来的地方只够我斜靠在他身上。 “我今天接到一个客户，说要把婚纱照弄的像这部电影一样。”阿川一开口把我的睡虫全吓跑了。 “啊？” “你跟我的反应一样，所以我才去把带子再借回来看一次。” “喔！” “你用那牌的眼影？” “啊？” “你今晚出去吃饭时擦的眼影很怪。” “啊？”我被三振了。 阿川转过来看着我，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鼻息间的热气，幸好现在整个客厅只有电视仍亮着… 我从来没发现，其实阿川第一眼让我觉得舒服的地方，就是他那对有神的双眼。 “喔–”他没头没脑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整个人又回到先前的姿势。 “干嘛？我脸上有怪东西？” “我从来没注意到你的眼皮是一单一双。” “喔！对啊！” “单眼皮跟双眼皮的眼影擦法不一样，下次要记得平衡一下。” “喔！” “你累了？” “嗯！我要去睡了。”我说着就站起身。 “我不喜欢一个人看电影，你在这里睡好不好？等结束我叫你。”电视的画面被暂停。阿川一边说，却还是盯着静止的荧幕。 刹那间，我的眼中是一个走失在大人国的小男孩；一个人，迷惘的面对地面上庞大的一草一木… 我转身往自己的睡房走去。 “你要回去睡了？”我隐约见到男孩伸出了双手，企图抓住天使的翅膀。 “我去拿被子出来睡。”我往自己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