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天渊 第54章 料敌先机5

忘月言罢，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白璧无瑕、通透迷离，上面还有几圈天然的纹路，异常的玄奥。 “可惜了！”忘月望着圆圆的玉佩，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异常不舍的喃喃自语到。倒不是忘月托大，其实他也时常注意冷冰的动向，不过看其回气防守的样子，便知一时半会还发动不了攻势。心思斗转，然不过刹那。忘月旋即露出坚定的颜色，暗运法力，将之震碎。立马一股浓浓的灵气出现在四周，而忘月几息间便将其全部吸进了体内。两手举空，天色再次黑了下来。 而冷冰却未趁此袭击，确如忘月所想的那样，法力差点耗费一空，那张玄冰符也在刚才使用。不然，想攻破其防御，就不会如此容易。 随着时间流逝，情况愈加的糟糕。然而，冷冰嘴角却悄悄的出现一丝笑意，像是看到了无水的游鱼，在拼命地想返回水中。冷然之笑，让人更觉恐怖。 “忘月，难道你想忘记你心中的月吗？”冷冰从开始一言不发的交战，到现在出声询问，不知打地什么主意。 “哦，难道想用忘记来掩饰你渴望的心情？”冷冰看着沉默不语的忘月，却也不气馁继续说道：“或者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眼见逐渐升起的盈月，突然一阵晃动。而忘月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不！你根本不懂我对她的爱！——刻骨铭心。” “她为你而死，难道你不想复活她？”冷冰之语步步紧逼，使忘月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暗黑的天气都因为变得黑白相间，忽明忽暗。像是有极大的怒气，或是太久未曾发泄心中的郁结。忘月瞬息目光凶厉，状似疯狂的挥舞手脚，吼中带哀道：“她是我生命的全部，记忆中的一切。哪怕坠落到阿鼻地狱，我也要救活她！” “那你……”不等冷冰说完，望月大笑了几声，悲痛又哀绝，转而坚定的望着天空，渺渺地传来了他的自言自语：“哪怕是神魔也不能阻挡！” 苍凉却坚决，冷冰神色首次大变，眼中寒芒一闪，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一切好像来不及了。 “原来，你想让我被法术反噬！”忘月回神后看到即将崩溃的法术，立马运转所有的法力，堪堪稳住了坠落的圆月。随即，眼中凶光一闪，脸露潮红，突然出现一个惊天的气势，圆月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居然比先前快了三分。 “能死在此术之下，也算是你的造化。”忘月对所施展的法术极为自信，双手托月之后，隐隐开始撕月之举，然双眼此时睁忽闭得有些恍惚了起来，但口中却坚定不移的说道：“哀华——陨坠！” 冷冰刚才看到忘月脸色不正常的红晕时，便知其耗用了精血，看来果真要拼命了。但期待的却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忘月双眼出现异样，连心如冰狱的冷冰都差点微笑起来。冷冰没在浪费一点时间，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话：“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经历吗？” 忘月霎时思虑翻飞，一转便是上千个画面。 那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一男一女正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月姐姐你在哪？我怎么抓不到你呢？”小孩童估有一尺来高，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慢慢摸索着周围，咿声咿气的说道。突然，男孩不慎跌倒在地，立即哇哇的痛哭起来。 “小辉，乖，不哭哦！”就在不远处稍大的女孩见此，立刻跑了过来，拉起了男孩的小手。 “月—姐姐，我~疼。”小男孩依然哭叫不止，不过从断断续续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一跤对他此时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世上最剧烈的痛苦。 女孩急忙扯开了蒙带，旋即向男孩的小屁股揉去，而口中发出脆响的童音同时问道：“在哪？” “这，这，这”男孩胡乱指了一番，好似全身都痛。不过，经此一歇，疼痛开始渐渐的减轻。男孩哀号的哭叫，也没开始那么大了。 “还疼吗？”温声细语的关怀，却迎来了男孩破涕的嬉笑，“抓到姐姐了。” “好啊，你是故意的！”“我不管，我抓到你了。”…… 两人霎时露出了童真的笑魇，遥远而迷离。 “月姐姐，我快死了吗？”潮湿的木床上躺着一名苍白的少年，用微弱的话音，表达最后的依恋。 “不会，休息下就好了。”身旁玲珑的少女低声安慰了起来，在昏暗偏漏的茅房中，好似有无数的影子在晃动，怎么也看不清、抓不住。 “大夫他怎么样了？”“气血亏虚，要人参、鹿茸这些名贵的药物，才能调养好。不然，活不了几个月了。”声音渐小，少年极其努力的想睁眼看看，却像有一把锁困住了眼皮，怎么也打不开。 依约听见，一些轻柔的声音回旋在耳边，“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少年一翕一合的张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沉重而晦涩。 “小子，敢向大爷我要吃的，找死！”一名庞然大汉，手中拿着一把斧头，上面滴落着点点鲜血，张腿一伸踢飞了抱脚的臭乞丐，嘴里骂骂咧咧的嚼着舌根。 却不想，没走几步，那乞丐再次抱住了右腿，低低哀求着，非常含糊地一直重复着一个字。这次是真的把大汉激怒了，举起手中的斧头，大吼一声狠狠的劈下：“找死！” “不！”突然撞来另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不过力气太少，只是将大汉碰得晃动了一下，而撞击之人却跌落在地，露出了一双轻灵的眼睛。 “找死！”大汉猛然一脚踢飞了抱膝的乞丐，转身欲找撞击之人的麻烦。“咚”这一击着实不轻，乞丐摔砸在地上发出震响，溅起了蒙蒙烟灰。 “弟弟！”铃声般的脆音，透露出了另一人浓浓的关心。急忙翻身而起，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奔去。 本来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变成了天涯般的可望不可及。大汉听闻淫光四散，一把捞过了踉跄经过的另一人，捏了捏小手，开怀大笑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少女的踢打对大汉来说，比抚摸更为舒服。那一声声的哀求，更让他得意非凡，仍开了斧头，一把撕裂了衣衫，欲做天理难容之事。 “啊！”疯狂的少女最终死死的咬住了大汉的一块肉，钻心的疼痛最终使大汉吼叫了出来。剧烈的力量袭来，少女身不由己的翻飞，嘴中还含着一块血肉，鲜红的血液涂满了整个嘴唇，可是他的心会是红的吗？ “轰”巨大的响声，撞塌了不远处的一堵墙，碎土四溅连带着滚出一个人来。一声震响仿佛惊醒了那被踢飞的乞丐，睁眼看到了残酷的一幕。 “月~姐姐！”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那被踢飞的乞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痛，那一语三字，像是狼嚎、像是鬼哭，如同夜枭般发出桀桀难听的怪叫。但其中蕴含的悲伤，即便是永远不知情为何物的死神，也会为之感动！ “我要杀了你！”死亡前最后的疯狂，依然是不堪一击。没有疼痛，只感到有水在流动，努力想睁开双眼，却越陷入黑暗之中，脑海中唯一回荡的是：月，我会保护你的！ 倒下的人或可给活的人以希望。在残垣断壁的背后，无尽匍爬的乞丐，全都重复着一个字“饿”。但那却是更让人绝望的希望——无比的黑色。 瞬息或永久，黯然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