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之恋 第三十五章商玉凉的长白山旧事

你母亲是狐仙一族中天赋极高的九尾天狐，这你已经知道了吧。所以她本来的出身并不在长白山中，而是翠微山。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原因，就算是她游历天下已经腻了，也应该归隐在翠微山中，为什么要来长白山呢？但她就是来了。我那时候还没有这么老，但年岁也不小了，就是从没见过像她一样灵力这么深厚的人，想着也许前辈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吧。 她来了以后，因为功力已接近圆满，快要达到飞升的状态了，所以自然是长白山上功力最高的人。一开始倒没什么，自然是抢了当时长白山灵气最足的位置修炼，说来惭愧，当时那个位置，便已经是老朽占据的了。不过你母亲法力比我高几倍有余，我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只是后来，另一只九尾天狐找来了长白山，就是来找她的。”听到这里，两人都明白这个另外的九尾天狐一定是商伊人了。也不打断老熊精的叙述，任由他说下去。 “你母亲虽然早就作威。额，身居高位惯了，但平时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吩咐，因为修道者本来就无欲无求的，唯一要做的正事不过是修炼而已。但是那次，她一反常态，先是召集了所有长白山上的妖兽，下下了不准透露她行踪的命令，又给每个人身上都下了咒，说就算有谁用性命要挟要知道她的下落，也一样不准说，否则这道咒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们对她的话都不敢不听，因为她这个阶段的修道者对我们来说，几乎就是万能的。我们丝毫不敢相信他是吓唬我们的。 后来那另一个女人果然就开始搜山了，但那有什么用呢。她的功力虽然也很高，但是还是及不上你母亲。她的移动速度极快，只要他不想让那个女人找到，他无论如何是找不到的。期间她也杀过几个长白山上的精怪来威胁我们说出他姐姐的下落，但是当然没有人敢说。最后她也放弃了，终于下了山去，不再找了。那女人走后，没过多长时间，你母亲功力似乎又高了一层。不过我无法感知，因为我和她的差距太大了。只是，她后来又突然离开了长白山，我猜可能是因为功力已经臻至圆满的缘故吧。谁也不知道她要往何处去。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老熊精坐在雪地里，似乎为讲完这长长的一截故事长出了一口气。 蓝芝听完，却愣住了。 原来峰回路转，到了最后，却还是没有结果。不过自己以前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白野川也暗暗惊疑，心道原来蓝芝的母亲这样厉害，怪不得蓝芝也承袭了如此深厚的功力。 “多谢前辈。”白野川听完这么多，也知道大概这老熊精能说的已经全都说出来了。但还是不忘替呆住的蓝芝问一句：“那，她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或者有什么留下的东西？” 老熊精摇摇头，道：“她连她妹妹也什么都瞒着，哪里会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她走的时候这洞里什么都没有，就和当初她把我从这里赶出来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的时候一样，除了四面墙，什么都没有。” 两人听了这答案，算是彻底死了心。白野川和蓝芝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动一动因为坐的太久已经麻掉的腿，冷静了一下心神，便下山了。 “你说，蓝芝姐她最后能找到她妈妈吗？”陆小凯仰着头，对着长白山上清晰的满天星辰，这样问。 姜琳躺在他的身边，周身是运行的法力来抵挡身下的冰雪传来的寒冷。她听了这个问题，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比起蓝芝和白野川来，他们俩人的遭际则显得简单的多。搜完了山巅的所有地方，结果也拜访到了几个前辈而已，那些人不是干脆不理他们，就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虽然有些脾气古怪些的差点要收拾他们，不过总算两人都比较机灵，一一应承了过去。 一路顺着山路找下来，已经快到了半山腰，两人都知道大概没什么希望了，索性躺在雪地上，开始聊天了。 “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当时那个情况，蓝芝姐的妈妈明显就是想销声匿迹，不让任何人找到。她既然是这样的心思，我们这些人又怎么斗得过她呢。”就算是她的妹妹，当初也已经让他们四个人狼狈不堪了。 有些人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可怕，就算他已经走了多少年，她留下的布局还是精巧的控制着事情的一切发展。 “那，你猜她当初为什么走的呢？”陆小凯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每次想都没有答案。 “陆小凯，你又在犯什么傻了？达到飞升境界的前辈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小屁孩可以猜测的。”姜琳懒得去想。 “想想也无妨啊。况且我真的好好奇啊。你想想，她当时有了世人所求的一切，甚至包括爱情和一个完满的家庭，世上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了。可她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呢？” 这回姜琳想了想，半响闭上眼睛道：“那，也许就和当时蓝芝姐和商伊人解释的一样吧。所谓追寻尽头，追求生命的更高层次。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吧。”姜琳也很迷茫，她睁开眼睛，看看旁边陆小凯跟自己一样年轻的侧脸，月光和雪倒映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她觉得身边的这个人，这个熟悉的人美好得不真实。 这时陆小凯也转过头来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孩子表情这时候却收敛了起来，他盯着她的双眸，温热的气息几乎打在她的脸上，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你会这样想吗？” 姜琳并没有偏开头。她只是复又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人温柔的鼻息，心中乱成一团。毕竟随着时间流逝和自身经历的变化，人心的成熟和变化不是可以预料的。这时候坚定不移的事情，也许等到某个时间，就会变得不堪一击。这个道理不用别人来教，他们都是经历过百年之长生命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当初他们曾经觉得生存和食物第一，后来有了修炼，又有了家族，朋友，爱人，信义。等等等等。什么都能预测，什么都能管得住，就是只有人的心，是无法预知和控制的。 “那就等到我到了那个境界的时候再说吧，傻瓜。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你离飞升还有好几百年的差距呢好不好。”姜琳一连说了几句话，只想让眼前的傻瓜放开这个遥远的没边儿，却无比现实的话题。 “哦。”陆小凯总是无条件的被姜琳牵着话题跑。 两人又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星星，陆小凯却又说话了：“琳儿，有时间教教我怎么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修炼功法吧。” “哎？你个大懒虫终于有一点上进心了？以前上杆子教你你还不学的。”对于陆小凯突然地转变，姜琳颇为好奇。 陆小凯难得的正经一回，表情认真的跟姜琳解释道：“我们如今的功力差不多，那些心法虽然短期内看不出太大的效果，但几百年下来你不知道会快我几十年。就算是我为了跟上你的想法吧。就算到时候你真的改了什么主意，我也不会一点儿都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了，也就不会。那么难过吧。” 姜琳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和夜空下仿佛闪着星星的眼睛，还是不由笑了。推了他一把，道：“傻瓜。” 陆小凯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拍拍雪，又伸了一只手给姜琳，恢复了和平时一样总是笑着的表情：“走吧，该下山和他们俩汇合啦。要是迟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在长白上上干嘛呢。” 姜琳听了这话也马上恢复了那个打打闹闹的小女孩样子的小琳儿，拉着他的手站起来，然后却把他一把拽倒，得意道：“哼，臭陆小凯，再让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