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30章　塔普

隔天，晨曦下，艾薇莉丝努力地完成体能训练中的体操，虽然她还是最后一个完成，但她很高兴做完后她还有时间吃早餐。用餐中，她看着碧安卡一直找话题和陪她们晨练的英帕修闲聊，心里实在很佩服她有办法一直说个不停，明明英帕修几乎没有在说话，只是礼貌性的点着头回应。 这天的课早上是幻兽课，下午是奇兽课，两堂课都刚好安排在户外；唤兽师学院每周的课程上四天，奇兽幻兽这两门主要课程上两堂，其他课程上一堂，接着一天是指导者日，剩余两天是假日。 阿米特即使走在户外，仍然是赤裸着双足，走路也不减优雅，彷佛地上的沙子石头只是柔软的地毯。她带着学生走到幻兽花园中的一座森林，这里种植许多不同种类的果树，但很明显的并不是有人管理的果园，因为有些树下掉满了成熟的或是已经腐败的果实。 阿米特带着他们走进森林深处。即使是白天，浓密的森林依然潮湿阴凉，他们踩在布满一层厚厚树叶的小径上走着，愈走头顶上破碎的日光就变得愈稀少，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鸟类的尖声鸣叫，让学生们开始觉得害怕起来，他们不知道这座森林里是不是潜藏着什危机。 但是阿米特就好像走在自家后院一样，轻松自如地拨开挡路的树枝，穿过遮蔽小径的树丛。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最后他们顺利来到一处宽广的空地，这里的地面明显有经过整理，平整干净的像是个广场一样，但头顶的树枝树叶还是浓密的遮住了天空。 “欧西里德，我照约定来找你了，出来和学生们见面吧。”阿米特仰头对着一棵特别高耸的大树说。 学生们抬头看着那颗大树，这是一颗相当古老的白杨树，无论是盘根错节的底部或是粗壮如长蛇般的树干，都比旁边普通的树木大上许多，奇怪的是这颗树除了上半部是绿色的树叶，下半部全都是白色大叶子，而且那些白色大叶子不时还会开开阖阖的张动，看起来甚是诡异。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到，阿米特。”一个银发女孩从人群里走出来，直到阿米特身边，两个人握了握手，当那女孩转过身面对大家时，有好几个人都惊讶的叫出声来。“那不是雪音·艾佛特吗？” “可是我在这里，那她……”雪音看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穿得也完全相同的女孩，满脸讶异地说。 “她是欧西里德，种族你们人类称为“塔普”，也是我们今天上课要教的幻兽。”阿米特靠在白杨树上，感兴趣地看着那些原本混乱的学生们，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的模样， “她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模样？”雪音很快就恢复镇定，但她问话的样子有些恼怒。艾薇莉丝猜应该是她不喜欢有人变成她的样子。 “喔！小姐，你看看你，”变成雪音的欧西里德张开双手仰起脸，彷佛要让每个人都能看得更清楚，“多么的美丽呀！你是我看过最美的人类了！我飞下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能变成你真是我的荣幸！”她转了个圈，银白色头发在闪耀中飞舞。 “能得到你的称赞也是我的荣幸，”雪音说，恼怒的口气却还是没变，“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停止这种行为，我并不习惯别人任意变成我的样子，那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是吗？那可真不好意思。”欧西里德朝雪音走去，她低着头看起来像是想要道歉的样子，可是当她走到雪音身边时，她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如果这样呢？嘿！”她拍了一下手，忽然从她在地下的淡淡影子里，不停跑出许多人来，而这些人，每一个都是雪音·艾佛特！她们团团站在一起，把其他同学推了出去，让人分辨不出谁是欧西里德，谁才是真正的雪音。 “我不是说不要这样做吗，你还变本加厉！”其中一个雪音严词道。 “太过份了！” “住手！别这样！” “不要学我说话！” “阿米特教授，求求你阻止他！” “你们走开呀！”许多个雪音同时吵了起来，但也有好几个雪音沉默着没有说话。学生们全都不知所措的望向阿米特。 “分身，这是塔普重要的能力之一。它们除了可以变成它们碰触到的人类，另一个重要的能力就是分身，这些分身虽然只是幻影，但都是具有实体的幻影，所以也能发出声音，自由走动。”阿米特趁机上起课来，似乎不是很在意每一个雪音焦急的模样。 “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要我快点停止，可是就这样结束实在太无趣……这样吧，如果有人能猜出真正的你是哪一个，我就立刻恢复原状，我欧西里德一向说话算话。来，谁想要来猜猜看？”许多男学生举起手表示要猜，自称是欧西里德的雪音手点着他们，认真地在挑选。好几个雪音吵闹地反对她这么做，而有好几个雪音仍然保持沉默。 艾薇莉丝忽然一言不发地跑到雪音群里，伸手捉住沉默雪音里的其中一个，“艾薇莉丝？”那个雪音说，然后所有的雪音全都叫着这个名字。艾薇莉丝不理会其他人，走到欧西里德前面，“她就是真正的雪音。”她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小女孩。”欧西里德摸着下巴问。 “你欺负雪音，我不想跟你说原因。”艾薇莉丝负气的说。 “哈哈哈！”欧西里德笑声非常地清脆好听，就跟雪音一模一样，只是艾薇莉丝没有听过雪音笑得这么放肆，所以这让她更加生气，“她都叫你不要这么做了，你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话！我不喜……啊！你做什么？”欧西里德忽然双手捧住艾薇莉丝脸，然后亲吻她脸颊一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下一刻欧西里德变成了艾薇莉丝，而除了艾薇莉丝拉着的雪音，其他雪音全部同时变成了艾薇莉丝。 艾薇莉丝从来没看过这么多个自己，而且每一个还都开心地跑来向她打招呼，她呆站在原地，毫无疑问的被“自己”吓傻了。可是她心里似乎有另一个部份觉得这样很有趣，那感觉促使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其中一个分身的手。她心里感叹，没想到幻兽制造的分身感觉起来如此真实。 “如同大家看到的，塔普可以随时变成它们碰到的人类，而所有的分身都会立刻跟着改变。另外，塔普只能变成人类，其他任何生物或物体都不行，而且不会拥有它们所变身的人的能力，这点可以用来和某些幻兽做区别。”阿米特清晰的话声传进每个人耳里，加上这么身历其境的见识到塔普的能力，学生们似乎不用特别记忆，这些知识也会牢牢留在心里。 “欧西里德，你闹够了吧！快点解除你的变身。”雪音把艾薇莉丝拉到自己身后，瞪着她认为是欧西里德的黑发女孩说。 “不要，这女孩很有趣，我想变久一点。”欧西里德开始唱起歌来，其他分身则在旁边和声，像是合唱团一样。艾薇莉丝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清楚地在唱歌，出乎意料之外的，她觉得还不难听。 “那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雪音似乎是忍无可忍了，她右手摸着左腕上的腕炼，“肯剧尔！冰冻波！”她喊道。一个诺加迅速从腕炼投射在她面前，然后随着她手指向欧西里德，一道寒冷的气体飞出，它路径上的空气纷纷凝结成冰，在学生们哗然声中，可以清楚看见它快速而准确地击中目标。 “唔哇！好冷！”欧西里德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脸色发白，每个分身都大惊失色，赶过来帮她磨擦身体取暖。阿米特看到这一幕却笑了起来，甚至有些佩服的看着雪音，这个诺加相当耗费魔力，一个学生能施放可说是非常了不起。 “知道我是……认真的了吧。”雪音喘着气说，施放这个诺加让她感到非常费力，她勉强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还是忽然向旁边倒下。艾薇莉丝急忙伸手去拉，却差点被拉着一起倒下。幸好英帕修早就注意到雪音不对劲，冲了过来双手稳稳地抱住她。 倒在英帕修强壮的臂弯中，雪音瞬间飞红了脸，“我……我没事。”她挣扎着站起，发现英帕修仍然担心的看着她，脸上不禁露出迷惘的表情。 “雪音。”艾薇莉丝帮忙扶着她。 雪音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回倒在地上的欧西里德，“你还不解除吗？”她等呼吸平顺了些才说。 “我不解除，”欧西里德倔强的说，“除非，你跟我说刚才你是怎么分辨出她真正的本人。”她改对着艾薇莉丝说。所有人全都转头看着艾薇莉丝，等着她解释。 “因为只有雪音一直摸着她的腕炼，我想这好像是她的习惯动作，所以才能分得出来……”艾薇莉丝实在不习惯被大家盯着瞧，说到后来声音小得只有她身边的两位同伴才听得见。 “原来是这样。”欧西里德一说完这句话，所有艾薇莉丝分身全部像烟一般消失，而她自己则用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冰冻波的效果让她动作变得很缓慢。她努力往白杨树走了几步路，“你有很好的朋友。”她笑着向雪音眨眨眼，可是她那被冰得僵硬的脸，笑得实在很不自然。 “那还用你说。”雪音看她那张艾薇莉丝的脸露出奇怪的笑容，忍不住笑了出来。 欧西里德往后转身，突然向上一跳，黑发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像猫头鹰一样大的白色蝙蝠，它振翅往上，飞进了白色树叶丛里。 “很好！艾薇莉丝，”阿米特拍着手走近大家，“你让大家都学到了，分辨塔普变身真假的方法，就在于它们没办法知道本人才知道的事。请注意，有些幻兽的变身是真正地完全变成那个人，这时候就不适用同一个方法分辨。”她往回走到森林小径上，“今天就上到这里，来去吃午餐吧。喔，对了，它们也到了用餐时间呢！”她指着大白杨树上那些白色叶子。 大家都抬头往上看，那些白色叶子有几片被风吹了下来，在他们头顶飘了几圈，然后树叶忽然愈掉愈多，整片整片地往下飞落，四散着飞进树林里。这时候他们才看清楚，原来这许多挂在树枝上的白色东西并不是什么树叶，它们全都是塔普。数百只白色大蝙蝠从它们倒挂的白杨树枝上飞下，钻进树林中，享用着它们最爱的水果大餐。这场面真是难得一见，学生们走出森林后仍然停不了的讨论着，这一堂课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大开眼界，有不少学生更是决定之后要来这里寻找塔普当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