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75章　进入封印地

英帕修踏上冰桥跟了过去。艾薇莉丝也赶紧跟着照做，但她第一步踩到冰上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她清楚地听到底下坚冰传来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 “艾薇，快点。”英帕修回头看她没动，停在原地催促她。 “呃，好。”艾薇莉丝再往前走一步，发觉冰桥没再发出声音，她告诉自己大概听错了，放心的继续往前走。冰桥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桥面宽大，只要小心脚步，不要滑倒，任何人走起来应该都是轻松容易，她心里这么想着，试图让内心的不安感降到最低。但在几无月光的黑夜下，就连雪音也费了一番功夫才到达对面窗台，英帕修快到时又再回头看了看艾薇莉丝，发现她已经变成用四肢在冰桥上爬行。“艾薇，用走的。”他拉开斗篷兜帽说，开始后悔他怎么会答应夜闯图书馆这种蠢事。雪花持续落在他们和冰桥身上，像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粉末。 “我……我会怕……”艾薇莉丝边说边爬，忽然手一滑，头差点往前撞到冰桥。她停着休息一下，感觉额上开始冒出冰冷的汗水。 “总之你快点，”英帕修说，然后他突然往左看，东殿另一端尽头似乎有微弱的光影在晃动。“糟糕，巡逻队快绕过来了！”他听出身后雪音语气里的焦急，于是跨步往前走，决定就算得用抱的，也要尽快把艾薇莉丝带到桥的这端。 “劈啪！”一声大响让三个人同时停下动作，连呼吸和心跳也几乎快要停止。艾薇莉丝看着半透明的桥面，发现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裂痕正迅速往她前后蔓延，劈劈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踩在玻璃上走路。 “桥要裂开了！快跑啊！”雪音紧张地朝他们伸出手，好像想隔空将他们拉过来。同时她在心里大骂自己，之前一个人走没问题的冰桥，不代表三个人一起走也会没问题，她实在太过粗心了。 英帕修俯身拉起女孩就跑，剧烈的动作让冰桥断裂的更加快速，跑没几步，冰桥开始从中间向两边崩解，碎裂的冰块在他们身后一片片落下，最后赶上他们的脚步，坚硬的桥面不再支撑他们的身躯，和他们同时向雪地下坠，整座冰桥没几秒就全垮了下来。英帕修在踩空那一刻伸长左手，奋力攀住窗台边缘，总算他力量够大，撑住他和艾薇莉丝的重量，免于直接摔下地的命运，但双手手臂一阵拉扯，肌肉立刻传来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捉紧！”英帕修对艾薇莉丝说。至少要先让她上去，他心想，右手拼命往上举。“捉住我的手！”雪音跪伏下来，抓住艾薇莉丝双手，一个用力拉，一个拼命爬，两个女孩终于平安上到了窗台。英帕修没了负担，双手攀着窗台，也顺利爬了上来。 “拉克欧夫，开锁。”雪音打开窗户，三个人躲了进去，关上窗户，坐在窗边大口喘气，顺便听着窗外动静。 晃动的光线没隔一会来到了窗外，接着就传来一声惊呼，好像有人踩到碎冰滑倒。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冰块？呃……你们看，雪地上有好多冰块。” “真的，奇怪。”好几个人同时说。 英帕修靠近窗户偷偷往外瞧，一些王宫卫士正盯着雪地看，其他人则警戒着四周。“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一个卫士抬头往上看，英帕修急忙躲了回去。“那边，窗台上也有。”那卫士提高音量说。 “老鹰雕像的头上也有！”又有一个卫士喊着。巡逻队立刻爆出一片交谈声，猜测着这里曾经发生什么事。接下来他们听到一个卫士指挥巡逻队搜索附近区域，并命令两个卫士通知图书馆门口的守卫，要求他们进入图书馆检查，以防万一。 “我们得在被守卫逮到之前进入封印地，”英帕修说，“艾薇，快带我们过去。” “好。”艾薇莉丝绕过窗外照入的光线，准备带他们往一楼的储藏室。 “哇！什么东西！”突然外面的卫士一声大叫，吓得他们三个人都停了下来，一动也不敢动。 “笨蛋，一只猫而已，吓成这样。”卫士们笑了起来。 “这猫不怕人，啊，溜走了。” “不过这猫还真大只，灰扑扑的，像是我家婆娘堆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 “你家那位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吧。”几个卫士谈笑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发觉没事，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对不起，如果我先施放消除冰冻波的诺加，那些卫士就不会看到冰块，他们只会看到一些不致于令人起疑的积水。”雪音跟在英帕修后面，觉得有些自责的说。她自己这样做过好几次，从来没被卫士发现过，没想到这次的疏失会害朋友陷入险境。 “别傻了，刚才根本没时间让你这么做。”英帕修搓揉着刚才拉伤的手臂肌肉说，他现在跟着艾薇莉丝非常缓慢地走着，一远离巡逻队的光线，图书馆内就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样走太慢了，你们谁有照明的东西？” “我忘了带。”雪音说，她惭愧地低下头，觉得今天似乎做什么事都心神不宁，错误百出。 “我也没……对了，我想这个应该可以，玛鲁，玛鲁，旋转吧。”艾薇莉丝念道。一颗小玻璃珠在她手上冒出光芒，彩色、手绘的各种奇兽投影到图书馆墙壁、书柜上，随着光影不停转动，就像是旋转木马一样。“这是雪音送我的光影珠。”她愉快说，回头看到雪音却是一脸冷漠的反应，好像这完全不关她的事，女孩才惊觉到以她们现在的关系，说这种话似乎只有反效果。 “很好，至少它能照亮我们的路。”英帕修虽然对拿这种玩具来照明有些哭笑不得，但就像他说的，至少它让他们很快就找到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没有上锁，这很自然，图书馆管理员绝不会认为有人想在半夜闯进这个置放杂物的地方，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加上一道锁。 艾薇莉丝来到她中午发现封印地的门前。以黄铜打造，雕刻着兰帝和瑟塞尔互相咆哮的古老门扉仍像幅艺术品般静静镶嵌在墙上。她当时看到这扇门，也没多想什么就开门进去，因为她只想找一个没人会打扰，可以独自发泄情绪的地方，储藏室里的小隔间显然非常适合，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多次图书馆的搜索都没发现这扇门。 “我们到了吗？封印地在哪？”英帕修急躁的问，他觉得好像听到守卫沉重的脚步声在图书馆内响起，数次回头看着储藏室的门。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的他，对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一向非常感冒，这次迫不得已参加，让他精神一直处于非常紧绷的状态。 “我们到啦，你没看到这扇门吗？我说过它上面有学院的徽记……” “你在说什么？我没看到任何门。”英帕修转头看雪音，想确认是不是只有他没看到。 “我也只看到墙壁……”雪音说。她和英帕修对望一眼，女孩果然是看错了！他们对这结果感到很失望，甚至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谴责的目光像利箭般，同时从他们眼中射向艾薇莉丝。 “你们都没看到吗？”艾薇莉丝完全不能理解，她双手比着那道门大声说，“就在这里呀！” 雪音和英帕修只看到她双手狂乱地对着砖墙比画，她手上光影珠投射出来的奇兽图案也像活过来般跳上跳下。他们开始想到一个可能性，艾薇莉丝发疯了！学院繁重的课业带给她的挫折，还有人际关系带给她的困扰，加上和最好的朋友吵架，她终于受不了而失去理智。他们看向她的目光逐渐转变为同情和遗憾。 “艾薇……你……”雪音和她吵架后第一次开口叫她名字。 “看在帕莱拉的份上，你们都瞎了吗！”她气愤的大骂，“门就在这边呀！” “好，门在那里，我们先回舍宿再说好吗？”雪音忽然感到非常内疚，艾薇莉丝会变成这样，她多少也有责任。她温柔地伸出手，想要先安抚住女孩，然而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手就像冻住般在半空中停住。 “一定是守卫，”英帕修说，“他们说不定会进来检查，我们必需躲起来！”他看了看四周，靠墙的地方除了艾薇莉丝指的角落，不是放置着高大的木制书柜，就是叠满了一箱箱的书籍，门边则堆放了一些清扫工具，几张满是灰尘的四脚桌占据了剩下的空间。很明显地，这里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艾薇莉丝推开铜门走了进去，和她中午进来时一样，仍然是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只是现在多了光影珠不停慢慢转动着的七彩光影。“快进来，我们可以先躲在这里。”她回头对着门外的同伴道。这一回头让她楞了一下。咦？外面怎么变得这么暗？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光影似乎只能照到门边，不过一线之隔的门框外面，就像是被一块厚厚的黑纱挡住一样，一点光线都透不过去。 “为什么要熄掉光？艾薇莉丝！”英帕修不过眨了个眼，就发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他叫着女孩的名字，伸手在黑暗中摸索。 “英帕修，你在哪？”雪音也是睁眼如盲，只能循着声音向英帕修走去。 他们都没听到女孩一直在黄铜门内大声叫着他们。 “他们听不到我，也看不到我……”艾薇莉丝在叫了许多次之后才醒悟到这点，她急忙跑出石室，光影又重新回到储藏室。“这边，快进来！”她说着回头走进石室，但这次她将拿着光影珠的手伸在门外，石室内外都有光影旋转着。 “兰帝的胡须啊！这是怎么回事？”英帕修只看到女孩突然没入墙中，然后砖墙上伸出一只手对着他们挥动。“艾薇莉丝！”他冲到墙边捉住女孩的手，“我马上救你出来！”使劲一拉，女孩又从黄铜门内跌了出来。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是叫你们进来！”艾薇莉丝觉得她几乎快要昏倒，她头一次体会到有理说不清的滋味，而且这次听不懂道理的一方还不是自己。 “圣洁结界……”雪音忽然说，她跑到墙边将身体靠在墙上用力挤着，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挤进墙里。在艾薇莉丝眼中看来，那变成一副相当怪异的情景，雪音就像撞上一堵隐形的墙壁，怎么样也过不去，只能徒劳无功的推挤着。 艾薇莉丝开始觉得是不是她自己弄错了，伸出手试着去摸那不存在的墙壁，然而她纤细的手臂就在雪音眼前轻易地穿过。 “为什么你进的去？”雪音像是看到什么珍奇异物般摸向艾薇莉丝的手，“啊！”当她碰到女孩手臂的瞬间，紧靠在墙上的身体立刻不受支撑地跌了进去，她下意识拉住女孩，结果又把艾薇莉丝给拉进石室里。 只要碰触到艾薇莉丝就能穿过圣洁结界！雪音脑中很快就整理出这个结论。“快！快去把英帕修拉进来！”她对女孩下令道，还推了她一把要她快一些。 艾薇莉丝虽然还没完全弄懂怎么回事，不过她也隐约猜到她有带人穿过结界的能力。她听话的穿过结界回到储藏室，拉住英帕修手臂，准备带他进入石室，却发现他目光一直看着别处。她顺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储藏室的门正在被人推开，鲜少使用的木门门枢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快进去！”艾薇莉丝不顾一切拉着英帕修往石室跑。 “是谁！”听到有人说话，门猛然被打开，两个穿着铠甲，裹着砖红色斗篷的王宫卫士冲了进来，诺加光棒发出的光芒一下子照亮整间储藏室。他们迅速拔出佩剑，准备面对未知的敌人，然后他们看到角落里一个人的背影晃动。“站住！”卫士喊道，往前奔去，眼一眨，那个人影却凭空消失了。 “见鬼了，刚才这里不是有个人？”一个卫士退后几步叫道，脸色因惊惧的关系而变得非常苍白。 另一个年纪看起来较老的卫士就镇定许多，他慢慢走近角落，伸出剑来碰了碰墙壁，感觉没什么异状，他又走近了些，伸出另一只手拍着墙壁，似乎是想找出隐藏入口之类的东西。 只有一线之隔的另一边，他们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看着那个卫士的脸和手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深怕会被他听到这边正躲着几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学生。这种情况下，艾薇莉丝早就忘了石室里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外面，她甚至憋气憋到胀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