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旅行记 第2章

最让唐泽头痛的就是军训了，早就听别人说过军训的艰苦，一想到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唐泽就觉得烦躁，九月份的太阳本来就狠毒，一点也不会饶人的，这么几天晒下来，估计她得变成黑炭头了，想着这些，唐泽也渐渐的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哨声吹醒，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去参加开学典礼，开学典礼后便是漫长十天的军训了。 军训第一天下来，唐泽只感觉自己掉了层皮，热的累的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吃饭的时候几乎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就反胃，只想着喝水。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晚上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寝室显得格外安静，只是偶尔有人起床上厕所的声音，段欢心干脆给家里人打电话，哭着闹着要回家，说这破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段欢心的母亲就来接她回家，结果被老师和教官骂的狗血淋头，说她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以后三年哪来的意志在学校呆下去，特别是班主任，段欢心学习他太好，是交高价进来的，班主任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看段欢心不顺眼，一定会逮到机会就找她的茬。 段妈妈走的时候，段欢心正被教官罚站军姿，唐泽他们则坐在地上休息，看着段欢心边流眼泪边罚站的可怜样子，唐泽赶紧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她把心一横，告诫自己，不就是十天吗，自己一定坚持得过来，这么想着，唐泽的心也宽慰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无疑是很恐怖的，在第七天中午站军姿的时候，唐泽前面的许言终于承受不了太阳的句晒，晕倒在地，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唐泽顾不了那么多，赶紧上前搀扶她起来，这时教官也来了，给许言灌葡萄糖，掐人中，许言才醒过来。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教官怒骂:“围在一起干什么，都站好，要是谁在说话，动来动去，中午就别吃饭了”，他一骂，周围人果然都站好了，眼神都没人敢往这边瞟的，教官又对唐泽说:“你把她扶到医务室照顾，下午就不用来了。” 唐泽又惊又喜，赶紧扶着许言走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病，无非就是中署了，医务室老师给许言喝了霍香正气液，许言在阴凉处，慢慢的好起来，她虽然说着没事，但唐泽看的出来，许言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显然是特别不好受的，医务室的几个老师围在一起打麻将，声音太吵，唐泽干脆扶着许言回到寝室休息。 许言躺在床上，浑身哆嗦，唐泽开始以为没什么，可许言的动静越来越大，唐泽觉得不对劲，赶紧为许言怎么了，许言把柜子钥匙给唐泽，不停的说:“药…药…药。” 唐泽把许言的柜子打开，却吃了一惊，许言的柜子里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药瓶，唐泽急忙问:“哪一个？” 许言说:“蓝色标签的那瓶”，声音还有一些颤抖，显然是忍着巨痛。 唐泽找到那瓶蓝色标签的药，倒了水，许言吃了药，慢慢的才好了些，脸色也红润起来，也不哆嗦了，唐泽让许言睡下，又把药给她放回原处，唐泽忍不住多看了许言的柜子几眼，平时看许言温柔寡眼，也经常微笑着，没想到她的身体这么不好。 这时许言说:“谢谢你，唐泽。” 唐泽把许言的柜子关好说:“不客气，不过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军训了吧，天气这么热，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许言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唐泽赶紧把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许言这才说:“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中，我不想在军训时就请假，被人说三道四的，这点痛苦我能忍”，说着，她又笑着说:“哎呀，你不要担心，我只是这几天吃饭不规律，胃痛而已，吃药就像我的家常便饭一样，再说了，这点痛比起我以前，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唐泽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快乐，她心里的痛苦也许比身体的痛苦更甚，唐泽拉着许言的手由衷的说:“许言，你真坚强，如果是我，我早就请假了。” 许言微微闭着眼睛说:“没关系，军训是大家互相认识的好机会，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我怕以后会和大家相处的不好，而且，第一天老师也说了，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以后在一中要如何立足，而且这么多天我都坚持过来了，不差最后这几天。” 唐泽说不过许言，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她也不好再勉强，只好说:“那行，那你以后一定要按时吃饭，不管吃不吃的下去，我会监督你的”！ 许言愣了一下，眼泪忽然就充满眼眶，眼圈红红的，唐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急忙给她擦眼泪说:“你别哭啊，怎么了？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许言破涕为笑，她把眼泪胡乱的擦了一通说:“没有，我只是，很感动，自从我奶奶死后，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唐泽还以为是自己让她想起来了去世的奶奶，她道歉:“对不起啊，我无心的。” “不是不是”，许言赶紧摇手说:“唐泽，我很开心，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我晕倒时，别人都不敢靠近，就你帮我，小的时候，我经常淘气不吃饭，因此也经常胃痛，奶奶都会在旁边监督我，她总喜欢说，不管你吃不吃的下去，反正你要吃！那时候，我总觉得奶奶很烦，但自从她离开我后，就再也没有人管我吃不吃的饱，想不想吃了，真的，唐泽，你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唐泽问:“那你的父母呢？” 许言表情一滞，没有说话，唐泽看她那一副不想提起的样子，也不勉强她，唐泽笑着说:“那好啊，今后我就是你第二个奶奶，不过我不是你奶奶，你就勉强收你为我的三小妾吧。” 许言嗔道:“要死了，谁要做你的小妾了？”说完她又好奇的问:“为什么是三小妾？” 唐泽哈哈一笑，看着许言脸色微红的样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怎么，你吃醋了，不过没办法了，你认识我晚了，我的一小妾是王颂芝，她一起跟我长大的，二小妾是韩在，你就只有沦为三小妾了。” “什么！韩在也是你小妾？”许言大吃一惊，又问:“那你的正房是谁啊？” 唐泽说:“对啊，我也和韩在一起长大的，正房嘛，暂时还没出现，不过嘛”，唐泽眼睛转溜溜的说:“名份都是可以变化的，如果你们三个谁先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把谁转正。” 许言摇着头说:“人儿不太，胃口倒不小，你不怕你肚皮给撑破了？” “不会不会”，唐泽说:“我还想组织你个足球队呢，现在才三个人，打麻将都还三缺一”，许言听着唐泽的话，忽然的笑了，唐泽也笑了，仿佛在她们中间有一种默契的产生。 许言还是照样参加军训，不过在唐泽的监督下，她的饮食规律，没有按时吃药，没什么不对劲的，在昏天黑地的几天后，教官们终于走了，唐泽她们也解放了，在正式开学前，学校放了他们高一的一天假，说是他们这些日子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一天，今后全身心的投入学习。 唐泽和韩在回到家后，王颂芝差点没认出他们，她的学校因为学艺体的人多，保持好的皮肤和身材是很重要的，因此军训的时候，也只是象征式的做了一些，一旦太阳出来，她们就可以不去军训，学校的饭菜也是有严格规定的，每个个每天没顿吃多少也有严格的界线，当然，也是有认真学习的，所以，七中的学校什么都分成了两部分，像教室啊，寝室啊，甚至食堂也是。 放假的前一天下午，韩在打电话说，他和唐泽明天上午回家休息一天，所以王颂芝第二天很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站在小区里的那颗树下等他们，王颂芝远远的只看到两个油光满面的人向她走过来，她开始还不太注意，还以为是路人甲乙，等到他们走近了，王颂芝才发现，天啊！原来路人甲乙居然是韩在和唐泽。 韩在倒没什么，毕竟是男孩子嘛，黑点没关系，还显得健康，唐泽就不同啦，她现在都不敢和王颂芝站在一起，王颂芝进了七中，更加注重皮肤的保养和打扮，她今天的打扮简直就是冰肌美人，而唐泽就像是山沟里的葫芦娃，要多难看又多难看，韩在看了她们之间的对此，嘲笑唐泽:“你现在和王颂芝站在一起，那简直是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啊，脸黑的像包公，就差一月牙了。” 唐泽反唇相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三个一起，顶多是两个野兽和一个美女”，唐泽和王颂芝几天不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他们三个先到韩在的家里待了很久，最后唐妈催的唐泽厉害，唐泽只有先回家。 唐妈看到唐泽，尖叫着差点倒下去，看着女儿又瘦又黑的样子，唐妈赶紧拉着女儿去商场买了一堆美白亮肌的产品，晚上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第二天开始正式的投入学习，唐泽在认真努力的学习下，期中考试她得了全年级第一，韩在和许言都考的不错，在年级前二十名，唐泽高兴的不得了，认为自己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因此在学习方面更加刻苦，每天晚上都在教室里学习很久，为了巩固自己第一的位子，唐泽拼了！ 星期六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大家基本上都不会到教室，但唐泽不同，她除了教室，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因此干脆在教室里看书，平时晚自习都是她，韩在和许言一起复习看书的，有问题就互相探讨，而今晚许言有事，就没有陪她，而韩在要打篮球，教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韩在从操场上打完篮球下来，看到教室里依稀还亮着光，整栋教学楼都是漆黑一片，唯独他们教室还亮着，韩在想了想，把篮球交给其他几个球友，其他几个人都是班上的，他们平时见惯了唐泽和韩在一起打闹学习，早把他们列为恋爱的一类，经常开韩在玩笑，只是唐泽不知道而已，不然她绝对不会这么淡定的，依她的性格，一定找韩在拼命。 其中一个，就是班长陆云生，他和韩在的关系最好，他笑的一脸暧昧的说:“又要去陪唐泽呢，真是幸福呀”，韩在习惯了他们这种玩笑，只是笑着说:“再胡说，把烂你的嘴。” 另一个也说:“是啊，韩在，你太不够哥们意气了，现在还在否认？什么时候请我们吃糖？” 韩在说:“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好点多正常，就你们思想复杂，喜欢胡思乱想”，陆云生沉思片刻说:“但愿吧，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几个人吹着口哨，笑着离开了。 说真的，韩在从来没想过和唐泽恋爱，他一直认为，和唐泽打闹，和她一起读书讨论，根本没什么问题，小时候他们还睡在一起，这些都很正常啊，为什么别人会想歪呢，韩在摇了遥头，慢慢的向教室走去。 走到教室，韩在顺着窗户看进去，果然看到唐泽那家伙正坐在那里看书，她的背挺的笔直，眼睛微眯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韩在见惯了唐泽认真刻苦的样子，就像中考前夕，他看见唐泽背书都快走火入魔了-吃饭吃着吃着都背一些东西。 韩在悄悄的从后门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唐泽身边，对着她的肩膀就是重重的一拍，唐泽正背英语背的出神，冷不防的被人一拍，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等看清楚来人后，唐泽气的将书扔向韩在，谁知韩在早知道唐泽的惯动作，向左一跳，闪过了那本书。 唐泽不依，指着韩在说:“小韩在，去，把我的书捡过来”，韩在听了，唯有苦笑，又不得不把书捡起来交给唐泽，唐泽就像老佛爷似的，双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的说:“小韩在，过来，给大爷锤腿。” 韩在一屁股坐在唐泽旁边，一巴掌打在唐泽的腿上说:“哟，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唐泽一脚给韩在踹过去，韩在没中招，唐泽说:“谁上你跑过来吓唬我的”！ 韩在斜眼看了唐泽放在桌子上的英语书，啧啧称赞:“你行啊，放假都在看书”，唐泽哼了一声，又拿出政治书说:“我不认真些，怎么保住我的天下呀，哪像你，不思进取，看你那政治，差的…啧啧…。” 看着唐泽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韩在说:“我倒无所谓，反正下学期要分科，我也没打算学文科，那么拼命干什么，还不如休养生息呢，哪像你，牲口一般”，韩在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不是政治拉了他的后腿，他一定会考到前三名。 不知道为什么，韩在什么都学的好，悄悄败在政治这一科上，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弄不明白什么辩证啊，唯物啊之类的，为此，唐泽还嘲笑过他，说他是因为品德不好，所以政治不好。 天气已经在逐渐转凉，十一月份的夜晚有轻微的风，唐泽和韩在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教学楼已经悄无人烟了，唐泽不禁拉了拉衣服感叹:“啊，已经没人了？”才九点，平时这会儿还没下晚自习，果然，放假了，大家也懒得学习了，唐泽抬头看了一下，看到满天的繁星璀璨，她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学习中的苦闷一扫而光。 韩在手插在裤包里，建议:“反正察寝还早，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 此话正中唐泽的下怀，反正这么早回寝室也是无聊，正好学习久了肚子也在唱空城计了，唐泽很自然的拉着韩在，韩在手一颤，唐泽拉着韩在出了校门，找了一家好吃的烧烤，才放开韩在，殊不知她这一行为被一些有心人士看到，引起无限的猜想。 在人们八卦的时候，唐泽正吃的欢快，韩在忽然感叹:“唐泽，你吃的不比我少啊，为什么就不长肉呢？” 说起来也是，唐泽正处于长身体时期，平时吃饭就像一头牛似的，感觉肚子怎么填也填不饱，对于她的食量，寝室的几个女同胞的说法是，唐泽是一中午打了二两饭加三个菜还吃不饱，还要外加牛奶零食的正儿八经的一吃货，但无论唐泽吃了多少，悄悄就不长肉，不仅如此，她连个头也不长，吃了十几年，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体重就从来没超过九十斤。 对此，韩在也经常说唐泽吃昧心食，长大以后没良心，他还经常嘲笑唐泽是短腿，面对韩在一米七几的个子唐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腿的确短，但偶尔她也会反驳:“你懂什么，我这叫娇小玲珑，浓缩就是精华，哪像你，就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换作平时，她一定收到韩在俩白眼或者更挖苦的话，而今晚唐泽在反驳完后，韩在居然破天荒的沉默了，沉默代表什么，唐泽当然清楚的知道，沉默代表默认，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击韩在的机会的。 她正准备说话，韩在却两手一拍，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眉开眼笑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头大身子小了，一定是缺钙，导致身体变形。” 唐泽骂他:“你才缺钙，你还缺锌，缺碘，缺维生素ABCDEFG”！ 韩在说:“你以为我是小怪兽，什么都缺？” 唐泽马上接口:“那我就是奥特曼，专打小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