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潇洒青春 第83章　他在惩罚我

沉冥的秋日，天上的灰云飞来飞去，不住地流动着，日光隐在山峰上面，露出它薄弱的光线来，四周的树木迎着萧瑟的凉风，都在同他们快摇落的叶儿私语，从远远的地平线下游层层的薄雾向旷野中散漫着卷来，令人升起无限秋思。 我依旧在每个夜晚去旷野里游荡，以舒缓我压抑、难过的心情。白天我常在课间去那个池塘坐坐，我的学生也常和我去，我们是幸福的、自由的，我常给他们些好吃的，对我所知道、拥有的一切他们那么好奇、羡慕。我是个坏蛋，是不值得他们叫我老师的，我全凭自己的喜怒哀乐来对待他们。 中午，那个年轻的校长高枫来找我了，他看看我说，“你缺乏生活热情，年轻人是不该这样的。”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样是不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孩子的未来是等我们去实现的。人和人生下来是平等的，但现在命运对这些孩子不公平，得不到好的受教育的权利，我们就更不应该对他们无动于中了否则怎么对得起良心呢？”他说得很激动被我的木讷惹生气了吧。他的话，是没人跟我说过的，良心久违的字眼，什么是良心，我有良心吗？我笑了。 “所以不管你喜不喜欢，既然来这里了就是呆一天也要认真地对孩子负责，我们没权利挥霍他们的未来！”我静静看着他，他也是个另类吧，我不喜欢听他的话，但他的那种正气叫我无法拒绝。 “你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吗？”我想也嘲笑他一下。 “不是，我想当校长，改变这守旧的教育管理，可是没成功，我就要求来这里当校长了。” “怎么说，也是被现实打下马来的吧。”他的经历倒让我很吃惊。 看看我不服的表情，他幽默地说，“我是要杀个回马枪的。”说着还潇洒地摆个姿势，他也还是个孩子！ “这是你的雄心壮志吗？猴年马月能实现，或者你去走捷径。”现在我也懂好多丑恶的东西了！ “不，一定要靠我的实力去当上校长。”他握握拳头，是在表示决心吗？“你要相信努力就会有收获！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好，校长大人，那我就拭目以待啦。”说实在的，我是从心里觉得他好象是在说笑话。 “我要严肃地告诉你，柳老师，你的工作做的很不怎么样。”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是，是啊，怎么啦？”我很不以为然，想教训我吗？ “为什么不批作业？”他也生气了，语气生硬。 “我，”我想解释来着，可还是不喜欢，“不想批啊！”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啦。”他竟真的气得又跺脚又转圈的，而后拿手使劲的砸我的桌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本来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人，可是你太叫我失望了。”他真的有些难过，好像痛苦起来。 “你真好笑，不就是没批作业吗？大惊小怪什么，不要对我吼！” 他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你，你太不负责任了，浪费生命，浪费生命，你是要下地狱的！” “是，我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就是要下地狱的！”我冷冷地回击他。他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我，低头想了想，“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收回我说的话，可是你不能浪费孩子的时间，他们的贫穷和苦难是要靠我们才能改变的。好吧，以后我来给他们批作业吧。你就不要生气了！”还是不放心地又转头看看我，才垂头丧气地走远了。 我看着他，一种从没有过的反思与自责袭上心头。想什么呢，我不是个好人啊，这是很正常的吗？ 这是这星期的最后一天，可以回去了，实在太清苦了，我快招架不住了。也不是，就是跟没了灵魂一样，我怕勇哥给我们的未来，那是我不喜欢的，那个虚伪的世界，我怎么可以在回去呢！还有校长也不叫我的心好过！ 可是老天不作美，偏偏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大雨织成一张密匝匝的水网，漫山遍野地覆盖下来，把整个山村都置于水球之下。雨脚纵情地在满山丛林间奔腾，偶有风，呜呜地像远处的悲笳。秋风夹杂着落叶侵略着我们的身体，夺走你的温度。好凄冷呀，真担心那唯一的一趟车不会来了。我要见到姨妈才好，要她的爱！ 房东告诉我车子大约在三点半左右来，正好学生也是那时放学。 等我送走了学生，来到街边一直等到四点也不见车子来，有人告诉我，车子早就走了，这该死的房东为什么要骗我呢？我站在那棵大柳树下，浑身也淋湿了，冷得我直哆嗦，雨水夹着树叶不断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等到明天下午吗？我发现这里把我变得很脆弱。 一条小巷里开出一辆红色的轿车，如果能让我坐一下多好呀，它竟然真的就在我面前停下了，“柳老师，要搭车吗？” “卢飞！”太意外了。我们有些天不见了。 他打开车门，“你不要上来吗？”那样静静地，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你还真狼狈，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他笑着说。 “我就是爱他，关你什么事，你要再说，我就下车了。”我冷冷地威胁。 “哈，你真可笑，弄清楚，现在是你求我，还这么横，你妈妈没教你要学会求人吗？” “你。停车，我要下车。”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好，随便。”他还真把车停下来了。难道我真要走进雨里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且天也快黑了。 他碰碰我说：“到底下不下，不下就老老实实坐着。”他那样子要我太气愤了，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他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我浑身已经湿透了，雨水不断地流下来，冰冷的雨点密密地敲打着我，望望茫茫的雨雾，我感到那么无助。勇哥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出现的，他什么时候又给我做过什么呀！我还能期望谁呢，难道我也要别人来帮我吗？我慢慢向前走着，大声地骂着：“卢飞去死吧，你个大混蛋，我要杀了你```````” 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只觉得从没这么沮丧过，我受不了了！ 山野已是天昏地暗，朦胧一团，隐隐的山坡上的庄稼被雨打得往下倒。一刹时地就起水了，山洪出现了。虽不太大，但水势还是很猛的，路两边的水沟里早已是水势滔滔了，声势浩大。我会死在这里吗？叫水淹死我吧！ 雨中我惊喜地发现他的车子又回来了，停在我面前，他一声不响地打开车门，看也不看我。还什么脸不脸面的，先上车再说吧，我觉得自己被他折腾得就要倒下去了，一点儿挣扎的力气也没了。我还是希望活着的。 浑身直淌水，我觉得就要冷死了。缩在那里，抖个不停。 他粗暴地什么也不说就来脱我的衣服，“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我要非礼你吗？我身边有得是女人，而且是最漂亮的女人，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把湿衣服脱下来，会好一些。” “不，我不脱。”我抓紧了自己。 “由不得你。”他不客气地说着，把我的衣服已经全脱下来，只剩一件背心和短裤，“流氓！”我喊着，急促地呼吸着。 他扔给我一条毛毯，，鄙视地说：“这话你应该去骂你的勇哥，他爱你怎么不来救你呢，你不是还要靠我度过难关吗？你好没常识，见过我这样的流氓吗？” 我裹好身子，顿时暖极了，我不想得罪他，他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来呢，也不说话了，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颠簸的山路。他是驯服我了吗？这个鬼家伙，不过他说得也对，我真是在最难时都是他在帮我。 突然车子停下来了，他骂着，“妈的，什么鬼天气。”就走了下去。 横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河，我来时河水就很深，司机费了一会儿劲才过来，现在下了一下午的大雨，山区的河水猛涨，混浊的河水，咆哮如雷，对岸已经拦下一辆车了。我想完了，回不去了。 他找来根棍子，不断地试着水深，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对岸的司机探出头问：“能过去吗？太深了。”“试试吧。”他头也不抬地喊着，仿佛要和人家打架。 “别冒险了，我的大车都不行，你的小车就更白扯了。”那个人，缩在车里，无奈地说着。 他绕到下面很远，折腾了好一会才回来，看着他不伟岸的身影，突然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富足的生活让他依旧有着勇气`胆识。而我除了享受就只会发脾气，颓废！ 我静静看着他，他笑着说：“放心我一定今天让你回去。” 他把车子开到他认为比较浅的地方，然后，又下去走进河里试了试水深，真得很不乐观，水到他的腰了。 他再次上了车，“坐稳了，”他那么严肃`专注，开动发动机，但他没立即开过去。 “你真要开过去吗？回去，明天再说吧。”我很担心，“万一误在河里怎么办？” “你就赔我一辆车吧。”说着咬牙切齿地向河对岸冲过去，水花一直在我们的玻璃上翻滚，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在河的这岸了。 “啊，过来了，你真过来了，你太了不起了！”我激动得似乎忘记了一切，大声地欢呼着。 他得意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扑过来呢。” 那辆车也开过来了，“你还真有胆，老弟，帮帮我吧。” “好啊。”他走下车，又把那辆车弄过河去。然后趟着刺骨的齐腰深的河水走过来。 我真得很感动，很想为他做点什么。急忙把衣服穿上。 他也冻得脸色铁青了，看看我，“你动作挺快呀，这样做你会冷的，不觉得很愚蠢吗？” “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把毯子披在他身上。他使劲盯着我看。 “你，你干什么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躲闪着。 他神秘地笑着，把毯子披在我们身上。车窗外，是蒙蒙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