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长的紫荆 第八章钢琴

房间，阳光遍洒，微微的三棱镜结构的玻璃在房间留下些许冰凉的午后虹光。 晨泽给新来的客人端了一杯冰水，便坐在椅子上看书，偶尔有淅淅声自房间传出。 “你怎么养成这样的习惯，一进门就洗澡。”晨泽回头，对着房间发问。 “是你把那个汤倒我衣服上了，有油渍味。”里面的声音在被水哗啦啦的冲散，依旧显得如呢喃。 但是，屋主倒是很享受的在极热时刻将那留给少女的冰茶优先享受。 “你怎么忽然租房了。”诗雨洗完头发，湿漉漉的发丝在地面留下一点点清亮。 “你？”秋晨泽手定在那，已经快至口边的茶水在有些不舒畅的鼻息中隆隆漩起。 “怎么样？漂亮吧？是找老师买的哦。”女孩有些俏皮的卖萌。 对面那未正常男士瞬间崩溃，将茶杯方在桌上，自桌子的倒影上，依旧可以看到那浅绿色的双层纱巾。 “好了，逗你的了，里面我穿了衣服的了！”女孩忽地又俏皮的将围巾飘落，秀出之前的那身打扮。 至此，某人终于大呼一口气，吃不消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忽然租房呢。”女孩喝着自己倒的冰水轻问。 “你快毕业了吧？”秋晨泽看着那围巾，似乎忽然有些阑珊。 “嗯。这有什么关系。我依旧会来你这里学琴，依旧会给你发工资的啊。”女孩的话让我们得知某位的生活资助之源。 “毕业了就是大学，这里可是没有大学，等你过四个月回来，我早饿死了。”秋晨泽看向女孩，似乎觉得这样的常识也要说明有些不好沟通。 “大学。可是，你也可以随便去哪个学校教音乐啊，我现在都记得你那天牵着一个女孩，在我们学校表演，后来我听说，我们学校很多老师也给你捐钱了呢！说你的音乐水平很高，所以我才找你学呀。”女孩喝着水，有些迷糊的问，四处转动，居然没有发现电视机，电脑之类的，真不知道他怎么生活的。 “收租更轻松吧，何况，教师，我昨天才被人拒绝。”秋晨泽走向书桌，靠在那摇椅上，轻打一下那爬山虎。 “要不你也去读大学？”女孩忽然站起，看向晨泽，眼中光芒直冒。 “好了，今天免费教你一曲，以后，在学校好好学习，或许明年你会带个男友回来呢。”晨泽微笑，走向房间。 诗雨的眼神一黯，果然，还是这样。 轻轻擦拭，在桌面轻波动几下，然后轻轻走出，关上大门。 “怎么，还不进来？” 咔嚓。 秋晨泽开门，自房间走出，“走了吗？”看向那桌面，走过去，轻轻拾起。 ‘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说的不是‘不再见’’。 “喂，小晨。”门外，有一老人声音传来。 “嗯，等下。”秋晨泽走过去，轻轻拉开那扇门，外面，一和煦老人站立，白须绒绒。 “忽然有些无聊，陪我下盘棋吧。”老人开言。 “嗯，您先坐，我去拿棋。”秋晨泽将大门全部拉开，走向房间。 很快，手中拿出一象棋出现，顺路给老人倒了一杯茶。 棋盘上，二人对弈，杀的势均力敌，然而，晨泽却微笑着，轻打一个响指，“我赢了呢！” 但见秋晨泽将炮横移直下，临近敌首。 一马在后，可以顺利双将！ 老人轻动，将棋盘打乱。 “人生，可比棋盘难走多了，你能看多远呢？”老人喝着温茶，看向晨泽，这个让他十分欣赏的少年。 “我？”秋晨泽一颤，自嘲一笑，不复平日温笑，“我活着都是受罪。” 老人闻言眉头微皱，轻轻摩挲着茶杯。 “我记得在你这个年纪时，看到了一句话。那书上是这样说的吧，‘人生，会遇到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柔化了岁月，一个，惊艳了时光。’” “听上去很有道理。”晨泽点头，这话，确实很合理，也很唯美。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然后我犯了一个错。”老头抬头，靠在沙发上，眼中有些湿润。 “我爱上了自己的姐姐！” 啪！ 晨泽刚拿起的杯子哗的掉落，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老人。 老头没有反应，只是陷入了回忆。 良久，老头抬头，看向秋晨泽，“是不是觉得一个退休老头，曾经竟然这般的不顾伦理？而且现在居然毫不避讳？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晨泽沉默，眼神有些迷茫，不好评价。 “呵呵，当时，我也这样认为的，然后，我逃离了那个家，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孩给了我件东西，我忽然悟了，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人生如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岁月一点，徒留一声叹罢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当年那般顾忌，明明都说年少轻狂，偏偏我。岁月啊，让我们铭刻下多少，又犯下了多少。” 老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 “诗雨！” 秋晨泽大喊，自房间跃出，在街面狂奔。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知道每月月底她都会准时来，然后与自己学习两天钢琴，其余的，居然一无所知。 连她为了了解自己而天天去店主那坐着她从未坐过的事情自己依旧是平淡对待，因为，自己，不敢爱！ 如那老人般，他也是离家出走！ 逃离一切，所以，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一切，都是平凡的古代生活。 他不知道老人的意思，但此刻，他忽然想见到那个女孩，那个名为诗雨的人。 他四处寻找，如发了疯似的在街上四处奔波。 “对不起！” “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在马路大喊，但是，无人问津，过路的，亦不过猜测这是一迷失的少年罢了，他们现在都在迷失，谈什么去拯救别人的人生，所以，全部都是淡漠而去。 良久，奔累了他，轻轻靠在一根电线杆上，有些意兴阑珊。 翻看口袋中的东西，默默的往记忆中的酒吧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