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染泪 第三章 醉酒

在外面逛了一圈，遇见自己心水的东西却怎么也没钱买。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人形，可是那人哪还有影子？ 我跑到客栈前台问老板，才得知那人和一个黄衣姑娘去了后院。我跟着老板走过去，从远处老板指着他俩给我看，老板最后以不好窥探客人隐私的借口便让我独自前进了。 一看没人我便化为原形，飞到花丛中，边吃叶片边偷听，可惜我都啃完一片叶子了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见两个人对立着，很奇怪，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只见月色下两人静立在池塘边，荷花随风而微微地动着，周围的草木好似屏住了呼吸一般，此刻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而两人遥遥相望，看起来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般配。 心里不由有些黯然，我低着头飞出了他们两的世界。 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形，走回原来吃饭的饭桌，喝了点这个叫做酒的东西，最开始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咽下去，后来才大口大口往自己的喉咙里灌，有着举杯畅快淋漓之感。 真是好喝啊，好烈的酒，可惜唯一让我觉得不好的便是容易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两个地面，人也变成了两个。 那人也是两个，我费力地睁着两个眼睛，看着那人，傻呵呵道：“酒真好喝，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以前爷爷给我的蜂蜜都没这么好喝……” 和他同步出来的黄衣姑娘露出难看的脸色，冷冷对那人道：“真看不出来，你好这口。” 那人也只是冷冷的回望，却什么也没说。 刚刚从远处看并没有看清黄衣女孩，此刻喝了酒更看不清，黄衣姑娘对我冷眼相望，我皱眉，道：“你的臭脸真难看，比爷爷的脚还臭！难看死了！” 旁边的一群人发出哄笑声，黄衣姑娘脸色更加的难看，然后指着我对那人道：“她也不怎么样。”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怎么样了，我也指着她，道：“你也不怎么样，丑死了！我很讨厌你！” 黄衣姑娘不再说话，摆着臭着脸扭头就走，本是听了她的那些话让我心里不舒服，可是那人的一句话却让我躁动的心情得到了安慰。 我听到他说：“我觉得好便是。”可惜这句话那位黄衣姑娘并没有听到。 醉醺醺的我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挂在那人身上，虽然路途有些颠簸，我却觉得异常的安稳，并不宽厚的背给我带来了踏实的安全感，以前就算有点声音都睡不着的我此时却在他的背上安然睡去，纵使周围嘈杂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如果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心里微微的渴望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旁边坐着的是大我两岁的李偌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我眨巴着那本不够大的眼睛道：“你怎么了？” 李偌辰没有理我，只是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窗外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东西呀，何必装成一副伤感的样子？我在心里嘀咕。 “你昨晚喝酒，你知道吗？”李偌辰这时才把脸移向我，脸色仍不见好转。 我道：“当然，我又不是傻子。嘿嘿，那酒挺好喝的。” 李偌辰脸色更差，道：“第一次见到这么喜欢喝酒的女人！以后不要和别人去了，喝醉了怪危险的。” “为什么？”喝酒是我的自由，凭什么不可以去？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昨天是谁送你回来吗？”我摇了摇头，他道：“是我二哥，李偌贤。” “那又怎么了？”脸上虽不在意，心里却有点喜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偌辰又不说话了，我也不管他心情好不好，倒头准备睡个回笼觉，却不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黯然道：“以后不要和他出去了，我会吃醋的。” 我不懂吃醋的意思，道：“以后我和他出去的话，你就去厨房多喝点醋吧，醋可以杀虫，但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醋原因是我也是虫，自然不可碰，以前好奇的时候在人类的厨房里碰了下醋，头上的须都被腐蚀掉了一半，哭着找爷爷的时候，被所有蝴蝶同胞们笑上了一场，从此蝴蝶同胞们一看到我便会问：“你的须好了吗？”我只能憋着怒意回谷找爷爷哭诉，到现在还是会有几分忌讳的。 李偌辰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独自离去，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再去看牡丹花姐姐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她爱慕的那个人给搬走了吧，不禁有些灰心，到现在还不知道牡丹花姐姐的心上人。 想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李偌贤了，心里浮现了他那张淡笑的脸，怎的都挥不去。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虽然穿着宫女装，却还是九岁的样子，再过几年便好了！ 由于低着头走路，一走便撞到人了，我连忙低头道歉，心想也不知撞到了哪位贵人，然而传来的却是隐隐的笑意，再抬头却发现是穿着臣服的李偌贤，头发绾起来的他被阳光打着更显侧脸的柔和，因为感觉到了他看到我在看他，于是我脸一红，说出了心口不一的话：“怎么又碰到你了，真是倒霉！”其实若我再温柔点，说不定可以换个说话方式，给人家留下自己好于是一点的一面，顿时心里不禁泪流满面。 他笑而不语，反倒是旁边的太监插上了嘴，道：“这是哪宫里的宫女？如此没有教养顶撞太子，念你不过十岁，自己掌嘴一下。” 李偌贤玉手一挥，淡笑：“算了，不过是小孩而已。” 太监撇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什么都得从小教起，免得以后没大没小顶撞主子。” 我低头道了句：“谢公公教诲。”然而李偌贤头也不回的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我们的距离，好像很远很远。 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便是李偌贤的那句：算了，不过是小孩而已。他真的拿我当小孩看吗？ 次日，李偌辰让他那里一位比较有经验和我同龄的宫女带我去宫中熟悉地形，那宫女待我甚好，让我称她为“小丽”，而她也很亲切的叫我“小蝶”，一下子我就交到了在这深宫中的第一个朋友。 她带我去御善房，小声道：“这里是宫中最大的厨房，这里聚集的都是全京最好的厨师，做出来的东西甚是好吃，不过都是传给那些皇上。太后，皇后，以及身份比较大的妃子，还有阿哥们吃的，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宫女当然吃不着，不过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下次我们就可以来这里吃东西了，不过今天不行，她好像不当班。” 我点了点，嘴里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擦了擦嘴角道：“好想吃。” 小丽道：“唉，除非你成了娘娘，不然没得吃！”说完这话，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对我说：“这话可乱说不得，被别人听到，了就会……”说着做了个用手割脖子的动作。 “为什么啊？为什么在这里话都不能乱说，真不好玩！”我看着她皱眉。人间皇宫真是险恶，话不可乱说，礼仪也不能忘，还有那该死的等级制度，都没有谷里好玩，想那时，在谷里的时候我想说啥便说啥，想干啥便干啥，都没有人阻挠，哪像现在？人人之间都有间隔，都有等级分封。 她拍了我下脑袋，道：“这可不是玩的地方，一玩你的小命就保不住啦！” 我看着她一副胆小的样，笑了笑道：“没那么恐怖吧。” 她叉腰，道：“信不信随你，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我看了看她，没说话。 然后她又带我去皇后住的地方，这可比李偌辰那房子大多了，一时有些目瞪口呆，这房子虽然华丽，可是房上笼罩着黑色的妖气，还时不时传来腥味，恐怕是有妖在作祟。 我问小丽：“这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丽拉着我，用手捂着我的嘴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最近这里出的事可多着呢！” 我疑惑：“哦？” 小丽见周围没人才放心对我道：“皇后那里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了，最近我路过这里的时候，每晚都可以听到凄惨的惨叫声，并且第二天都会有一具干枯的尸体从这里出来，当然我没有看到尸体，都是我一个在皇后那里当差的朋友给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