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真 第25章

我在这个世界上又过了一个月了，虽然跌跌撞撞的，但我依然坚强地在等那一天的到来，等你站在我面前，依旧用爱我的目光注视着我。 ——摘自夏天真的微博 时间像一把剪刀，它将记忆剪成碎片，然后塞进空白的大脑里。每个人从记事开始就在学习如何将这些碎片组合成一个又一个故事，又如何择优记忆，快乐的人快乐，悲伤的人悲伤。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个人共同分享，有的时候却会和另外一些人抢。 人与人之间，其实，相似的地方还是有那么多的，譬如：同时喜欢同一件物品，同时喜欢同一个人。 人与人之间，又有那么多不同的地方，譬如：有的人会将自己在乎喜欢的东西抢到手中，而有的人却想着得不到就摧毁，还有的人，干脆放弃了。 梁薇雅第二次找到梁雨辰的时候，显然少了上一次的“礼貌”，她坐在梁雨辰对面，沉默地看着梁雨辰有些时间了。 梁雨辰也一语不发，她知道这个女人找自己来的原因，所以，在等她开口说话。 两个人对峙着，脸色都不好看。 咖啡馆里有人在弹奏优雅的钢琴曲，琴声温婉，如溪水一般潺潺流动，梁薇雅问：“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吗？” “不知道。” “哼……”梁薇雅轻哼了一声，其中的鄙视一下子就流露出来了。她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下口咖啡继续说：“你不懂音乐？” “不懂，但是，那不代表我不会欣赏。” “欣赏？不懂怎么欣赏？” “我觉得好听就好听，我觉得不好听就不好听。” “这就是你所谓的欣赏？” “有错吗？相同的，只要我喜欢的人我就喜欢，我不喜欢的人，她再怎么出色，我依旧很讨厌她。” “低俗。” “是的，我梁雨辰很荣幸能与你同父异母，我的低俗有一半来自爸爸那里。” “错，看看我就知道你的低俗来自你母亲那里。这方面，你不能怪爸爸。” “姐姐，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事情的吗？” “NO，没那么简单。”梁薇雅从新款LV包里拿出一张卡，继续说：“这张卡是给你的，我看你也没工作做，一定没什么钱用，这些你先拿着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帮我爸关照一下私生女而已。你也知道，我爸的地位，这些事由他来做不好。” “哈哈……姐姐多虑了，难道你忘了吗，再等几个月就是我的生日，爸爸说那时候会把我妈接到家里的。” “是吗？你可能听错了，虽然我妈死了，但是你妈要进梁家，还要经过家里的人全部同意才行。” “那姐姐一定支持了。” “你还真是天真，我会容许一个凭空出来的女人进我家？然后认一个随便的女人当妈？” “可能姐姐还不知道，爸爸对我说过，当年原本他要娶我妈过门的，但是迫于家庭的联姻才不得不选择了你妈妈，他爱的是我妈，你觉得爸爸会在乎你同不同意吗？他会用行动来弥补我和我妈妈的。” “梁雨辰，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说出来正是给你留退路，现在给你了这些钱，我希望你识趣一点，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钱。虽然我没什么工作做，但是涵泽在爸爸公司里做得很好，另外，爸爸给我的钱和给我妈的钱已经够我们花了，你不用拿钱来压我。” “辰辰，姐姐已经给你退路了，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依旧用你往常的手段来毁我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纵容你了。” “姐姐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有毁你？你那么优秀。” “哈哈……咱们的辰辰，我的好妹妹，还真是单纯呢。三天之内，如果你没来找我的话，我就当做是你放弃了这次机会。以后姐姐要是做了什么事情，你别怪姐姐太绝了。” 梁薇雅将卡放在桌子上，准备起身离开。 “姐姐，别忘了你的东西。”梁雨辰头也不抬地说。 梁薇雅笑了笑，将卡收起，离开了咖啡馆。 “涵泽，梁薇雅找我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已经知道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了。” “然后呢？” “她想给我钱，让我收手。” “你怎么打算。”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当年她妈将我妈的东西抢了，现在，我就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明白。” “你好好在爸爸的公司里干，到了一定的时候，连公司也不留给梁薇雅。” “雨辰，其实，你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争取你想要的东西。” “何涵泽，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好吧，随便你。” 何涵泽加快步子跟上其他几个项目负责人进了正在修建的大楼，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这些东西离他想象的生活很远。 日历翻至十二月中旬，洛卞才开始飘起了小雪，比起往年要晚了些日子，夏天真坐在办公室里，忙着做公司的工资表，来了这么久，夏天真统共做过三次正事儿，第一件事情是陪许朵到银行办理转账之类的简单的业务，第二件事情是做了十月份的工资表，第三件事情就是现在的第十一月份的工资表。这些事情在她的专业里简直就是小儿科，才入校的时候就学过的事情。夏天真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她在大姨公司的起点吧，就好比上大学的第一学年，所学的科目几乎全部都是公共课。 刚刚过去的这两个月里，夏天真的生活也变成了大一时期的平静，除了偶程昱善意地骚扰外，几乎没什么波折。天真妈妈专门到洛卞看过几次夏天真，每一次都给夏天真带来几张帅哥的照片，这些都是上次的黎萧事件的后遗症，那件事情让夏天真妈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需要找个人依靠了，于是花掉大笔时间，去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里找来这些单身半黄金帅哥，不过每次都被夏天真装傻给蒙过去了。 女孩子长大了，家里的人就急着给送出门，但真正走的时候，却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人啊，真是太矛盾了。 今天的天气相对于前几天的阴雪天要好很多，久违的太阳在上午十点过的时候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了点光芒，照得满世界都是温暖。夏天真将做好的工资表打印好交到部长办公室后，就站在许朵靠窗的办公桌旁一边看许朵做事一边吸收阳光。 “这里会做了吗？”许朵见到部长从外面回来，朝天真这边看来，然后假装指了指电脑屏幕说。 “嗯嗯，会了。”夏天真的头像捣蒜的木棍，点头的时候点得非常有节奏。 然后二人又将目光集中到电脑屏幕上，部长见二人正在忙，就问了一句：“夏天真，工资表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已经交到你的办公桌上了。” “那好，你先忙你的吧，好好跟许朵学习。”部长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许朵和夏天真看到部长进了办公室后，不由地小声笑了起来。要是部长大人走进来看看许朵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购物网站的页面的话，估计会被气晕过去的。 虽然财务部的事情不是特别多，但是部长大人永远都是一副很忙的样子，而且他还规定员工不能在上班时间在办公室乱窜，显然，夏天真这个久久站在许朵旁边吸收阳光之精华的举动已经违反了他的规定，之前，许朵在夏天真和蓝染那里站上三五分钟都要等到他出去了才敢，扣工资的事情，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听见没有，部长叫你好好跟我学习呢。” “学什么？网络购物？这个我早就会了好不好！哈哈……” “得了吧你，走啦，去茶水室聊聊，躲开那个老顽固。” “行。” “蓝染，要水么？我去给你取回来。”许朵对最近沉浸在韩剧里不能自拔的蓝染说。 “嗯？水？啊。好。快去快回。” “嘿！你师父沦陷了。”许朵笑了笑，然后又问了其他几位被压迫的同事是否需要她们帮助，就和夏天真逃到了茶水室。 “哎……除了这间屋子，整个公司的办公室都够我受的了。”许朵伸了伸懒腰。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哪样的？” “嗯！让我想想，应该是……忧国忧民。” “没这么严重吧。” “的确就是那样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也是在这里谈话的，那时候的你，压力非常大！” “装的呗，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嘛。” “呵呵……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当初也许真是装的吧，你就没个正经。还有蓝染，原来以为她有多么恐怖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充满了少女幻想的成年女人。” “天真，我发现你也变了不少，你现在说话精到多了，之前说的话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傻还是笨了。” “我还不都是受你们的影响，变老了！” “得了吧你，真不害臊。” “不害臊，我为什么要害臊？我们家露露说了，我这种人就是名字取得太绝对了，所以才如此天真。”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你高中同学来了，他还真是准时，每次你出现在这里，他都会出现在这里。老实说，我和蓝染都很关心你和那位帅哥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同学感情加上朋友感情，仅此而已。” “嗯，嗯，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许朵端着几杯水离开茶水室。 “你好。”程昱刚好走到门口，看到许朵端着几杯水不方便就给许朵让位置，顺便打了个招呼。 “你好帅哥，能帮我拿两杯吗？”许朵笑着说。 “行呀，我来吧。”程昱伸手去接。 “哇，还这么老实，不用了，我来就行了，你忙吧。” “啊？哦。”程昱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跟你开玩笑呢。”夏天真说着也准备往外走。 “你也走了？” “我来了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行，你忙吧。” “嗯。” “下班后一起吃饭吧。” “行呀，反正没事儿。” “好。” 程昱发现，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夏天真如他预期的那样，已经开始走近他的世界，每天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消磨下班时间，就连在这茶水间的几分钟，也像是每日必修一般，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 他还记得晓晓对他说的话，黎萧不适合照顾天真，他不能让她再受到无谓的伤害。 “天真，我的实习期满了，我要找个正经的工作了。”钱露站在梁薇雅公司的楼下对天真说。 “好啊，这么快啊？我这个实习还要一阵子才完呢。” “你不用急嘛，你大姨给你留了工作的，哪像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着落呢。” “对了，上次梁薇雅让我告诉你，她的公司正需要你这样的优秀人才，你怎么想？” “我……” “露露，我觉得，你可以去她的公司。” “为什么？” “说真的，我们现在的起点本来就低，想去大公司一定没什么谱儿，而且就算进了也未必能在那里大展身手。我觉得，梁薇雅那里不错，你看，现在大家几乎人手一本《时裳》，你去她那里一定会有好的发展的。” “我觉得也是，之前她也找过我，她说的有些话让我越来越着急，如果我现在一直这样下去，一定不能在我的专业上有所发展，她说过会给我自己的空间，而且我不用每天都一定在办公室里，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再继续自由地创作，还可以学习新的东西。” “那么，你决定去她的公司了？” “天真，如果我去了那里，你会不会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很好啊，你有了工作，我比谁都高兴。” “可是，她和黎萧……” “那个呀，原来你是在担心那件事情？哎呀，你就放心好了，我没放在心上，而且你去了她那里更好，你就可以帮我监视她了嘛。哈哈……” “呵呵……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你说。” “其实，李牧在她的公司投了资金的。也就是说，这家公司，现在也有李牧的份。”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才知道不久。” “哦，那好啊，难怪她给你这么自由的工作环境，原来是在照顾未来的老板娘呢。” “去你的，我说真的，我觉得这之间有蹊跷。” “蹊跷什么呀，赶紧去报到啊，我要工作了。” “好啦，你最近还和程昱混在一起？” “什么混在一起！我们是拼客，拼饭再拼消磨时间。” “那……有黎萧的消息了吗？” “嗯……我听梁薇雅说，他现在在特训，不能和外界联系。我想，他已经开始了他的事业了吧。” “你还等他？” “什么等不等的，我们还没分手不是吗？” “嗯，那先这样吧，我去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露露加油！” “天真加油！” 钱露将手机放回包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进了大楼。 “你好，我找梁薇雅。” “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接待小姐微笑着问。 “你给她说，我是钱露就行了。” “对不起，没有预约我不能为您通报。” “什么？还有这一茬儿？行，我打个电话吧。”钱露拨通了李牧的电话说：“这里的前台不让我进去，怎么办？” “我让梁薇雅亲自来接你进去。” “这样不好吧。” “你等一下，我怎么能让我老婆受一个前台的气呢。” “行了，你赶紧想个办法让我进去。” “你把电话给前台，我问问她能不能让你进去。” “给！”钱露把电话递给前台小姐。 “喂，你好。”前台小姐依旧很有礼貌，真不愧是前台的，处惊不变。 “我是李牧，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你们老板特聘的形象顾问，她今天来找梁薇雅谈事，你赶紧给我好生伺候着。” “好的，李总，我马上去办。”前台小姐将电话还给钱露，然后说：“对不起，因为上面没有交代今天您今天要来，所以刚刚才没有通报，现在请您跟我来，请走这边。” 钱露笑着说：“这是你的职责嘛，你又没做错什么。” 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钱露就觉得要在这里待下去了，所以，首先要和同事处好关系，虽然，她只是个前台。 “梁总，这位小姐找你。” “我说了多少次了，没有预约谁都不见。”梁薇雅头也不抬地说。 “李总说她是你特聘的形象顾问，所以……” 梁薇雅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门口，她看到来者是钱露，立刻起身笑着说：“你终于来找我了。我这个形象顾问的位置一直为你留着呢。”梁薇雅拉着钱露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对前台接待说：“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对了，这位是钱露小姐，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公司的形象顾问了。” “是。” 梁薇雅一直拉着钱露的手，好像她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原本钱露以为自己很讨厌的，但是当梁薇雅牵着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想抽手的意思。 “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小作坊？” “梁总说笑了，您的《时裳》现在在业内可算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您办公这地儿也特气派，怎么能说是小作坊呢？再说了，是小作坊的话，我们家李牧也不会和你合作了。” “这件事情，你知道了？” “嗯。” “哈哈……你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呢？在哪里不是投资，在哪里不是赚钱。” “你能这么想最好，当初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夏天真的关系不会到我公司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欣赏你这样的人。” “不要说这些话，我希望自己的工作环境能轻松一点，说这些会让我紧张的。对吧。梁总。” “哈哈……对，那么，我先陪你在公司里看看，然后交代一些事情。” “我知道，到这里来了，我不会不公作的。” “可我也不敢辛苦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