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真 第32章

夜色倏尔摇曳于世间，远处的灯光在夜色中深深浅浅地辉煌，黎萧坐在化妆间里看着窗外的世界发呆，韩萌从外面进来，带着几个化妆师。 “你们赶紧去给黎萧整理一下，下一场又该他了，这场拍了，今天就收工。”韩萌对化妆师们说。 “姐，你跟导演说好了么？我能放两天假吗？”黎萧一脸期待。 “你是担心我的办事能力还是觉得你提的要求本来就没谱？”韩萌坐到黎萧身边的椅子上。 “现在说这事儿，的确不靠谱。”黎萧知道这半年来自己的辛苦都是为了这部戏，都是为了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对于一个从平面模特儿转成演员的新人来说，他已经是最幸运的了，不但有最好的经纪人还有最好的梦亦公司，夫复何求呀！已经有了最好的条件，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呢？ 星梦，终究只是梦吧。 韩萌没有回答黎萧的话，她只是笑了笑，对那些化妆师们说：“弄好了之后你们就可以下班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韩姐说的什么话呀，我们哪有你辛苦，这里马上就好了。”这些化妆师一直都承蒙韩萌的照顾，在圈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化妆师。 “好了之后，就出来，我先出去看看。”韩萌走到黎萧面前说。 “好。” 几天前的拍摄现场 “卡卡卡！这里不对！感觉不对。重新来一次。”这段戏导演已经喊停了三次了，他几乎没有耐心再去对女二号说什么了，然后转过头对副导演说：“你去给她演示一下，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说都不能找到那种感觉，拍什么拍！” “新人嘛，都是这样的。”副导演笑了笑，无奈地说。 韩萌等副导演离开后，坐到导演身边说：“唐导辛苦了，这些新人都要你来带才能红。” “是小韩来了，刚刚我没说你们家黎萧，你们梦亦的人，一直都不会让人失望的。” “唐导过奖了，我们家黎萧还需要您的大力帮助才能成人呢。” “哈哈……要说着圈儿里，就小韩你说话着道儿。” “呵呵……唐导，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就是黎萧放两天假的事情吗？” “对。” “那没问题呀，这段时间他也挺辛苦的，就放两天让他休息休息，但是……” “我知道，我会一直跟着他的，不会出问题的，在这部戏杀青之前，他绝对不会闹出反面新闻的。” “嗯，那你去给黎萧说吧，省得那孩子心神不宁的。” “谢谢唐导。” 夏天真不知道黎萧为了回来见她专门争取了两天假，现在的她还屁颠屁颠地围着许朵转呢。 “许朵，我的好姐姐，你就帮我把这个表做了呗，你知道的，我的专业不是这个。” “就是因为不是你的专业，所以你才要好好做。在实践中学习嘛。”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你看吧，都这个点儿了，头儿还要我在今天之内传电子版的给他，我那里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完呢，你就帮帮我吧。” “那就加班呗，傻孩子。” “好姐姐，你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平安夜呀，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在公司加班？” “哈哈……你大姨不会让你加班的。” “可事实已经这样了，你帮帮我，我明天给你买芝士蛋糕怎么样？” “真的？” “真的。” “那我帮你吧，但是，我是因为你今天要过节才帮你的哦。” “知道啦！我的好姐姐。”看来许朵还是无法抗拒美食的诱惑呀！夏天真在心里想，早知道是这样，开始就应该使出糖衣炮弹。 夏天真刚刚坐到自己的办公区就接到了钱露的电话，这时她才记起，今天早上就把礼物收到了，她还没有给钱露报告呢。这下又免不了一顿训。 “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 “我不是说收到了就给我说一声吗？你又给忘了吧！死记性!” “我的好露露，我现在很忙呢。” “行行行，你做事儿，你今晚该不会要加班吧！哎！你大姨也太毒了吧。” “不会，我在下班前要把事情做完，下班后和程昱拼饭去。” “哦，那行，你忙。” 钱露挂了电话，笑了笑，然后在给晓晓的电邮上加了一句：“晓哥，看来今年我们不在一起过圣诞，天真还会收获一段美好的爱情呢。程昱出手太慢了，不过，我想他们能成。” 夏天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异常忙碌，看看手边的工作，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今天就是很慌忙，总是担心在下班前不能把工作做完，好像潜意识里已经准备好了与程昱拼饭。 黎萧和韩萌下了飞机后，黎萧对韩萌说：“姐，谢谢你，今天，我能不能一个人……” 黎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萌打断：“不行，你能出来就已经很难的，你不能一个人行动，我知道你要去找夏天真，我建议你提前跟她联系一下，到时候，我叫车去把她接来。” “可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黎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注定不能有过多的私人生活。当公众人物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舍弃。” “姐，这样吧，你和我一起行吗？我们现在去洛卞，到了洛卞我就给她打电话，这样行吗？”黎萧看着韩萌小心翼翼地提议。 “这样也行，反正就是不能让你一个人走，狗仔的鼻子比什么都灵。” “知道了，那我们直接去洛卞吧。” “公司准备的车在外面，走吧。”韩萌整理了一下黎萧的衣冠，微笑着看着他说。 “天真，给，你要的帮你做好了。”许大花儿把优盘递给夏天真。 “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也会说到做到的。”夏天真竖起了大拇指。 “天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为师是怎么教你的？”蓝染严肃地说。 “师傅，就这一次。我今天不是事儿多么。”夏天真朝蓝染撒娇。 “蓝染，人家今天要和人事部那家伙去约会，你就原谅别人年轻人吧。” “许大花儿！我只是想早点回家而已。” “哈哈……”蓝染和许朵相视而笑。 “哼……快下班了，我把还得把这些发给头儿，没空理你们。” “嘿！程昱来了呀！”许大花儿朝门口望去。 夏天真立刻抬起头，可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夏天真知道自己被耍了，于是不说话，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蓝染和许朵看着夏天真的反应笑得更欢了。 “还说什么要早点回家！”许朵用笔在夏天真的桌子上敲了敲继续说：“年轻人嘛，正常交往又没什么，不要不好意思。” “呵呵……你就别逗天真玩儿了，小心她不给你芝士蛋糕。” “对对对，我走了。”许朵捂着嘴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韩萌坐在副驾驶上打着瞌睡，黎萧满心欢喜地开车飞驰在前往洛卞的路上，车窗外的景物“唰唰”地向后倒退，这些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风景，在黎萧的记忆里一点一点积累，与夏天真的脸交织在一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下班了，天真，我先走了。”蓝染敲了敲夏天真的办公桌。 夏天真抬起头，点了点头。 “天真我也走了。”许大花儿挽着蓝染的手臂说。 “行，我把这里整理一下就走。” “你别让别人等久了，程昱已经来了。”蓝染指了指门口，然后和许朵一起离开的办公室。 “还不下班吗？” “下班，马上就好了，我这里得整理一下，不然明天上班的时候找资料就麻烦。” “等你，慢慢来。” 夏天真朝程昱笑着，迅速整理资料。 “大功告成，走吧。”夏天真伸了个懒腰。 黎萧将车停在夏天真公司的楼下，他看了看副驾驶上熟睡的韩萌，拿出手机真准备拨夏天真的电话时，刚好看到夏天真从大楼出来，黎萧推了推韩萌说：“姐，姐，醒醒。” “怎么了？到了吗？” “我先去找天真，她下班了。” “嗯。” 黎萧打开车门，走向夏天真。 程昱匆忙地从大楼里出来，快步走到夏天真身边，说：“你也不等等我。” “呃？我以为你很快就能出来！” 程昱敲了一下夏天真的脑袋说：“有你这样的人吗？我接个电话，你等一下怎么了？” “就是不等，你怎么了！还敲我脑袋，看我怎么收拾你。”夏天真也举手去敲程昱的脑袋。 程昱个子比夏天真高一个头，他轻轻一躲便躲过了夏天真的手：“看你这脾气，敲你一下怎么了，我又没有用力。” “去！” 黎萧站住了脚步，看着程昱和夏天真。韩萌走到他身边问：“那男的是谁？” “程昱，我高中同学。” “嗯，看来夏天真今天有人陪着玩儿了。” “上车吧。”黎萧面若冰霜。 韩萌浅浅一笑，跟在黎萧后面。 黎萧跟着夏天真他们俩到了一家西餐厅，他将车停在餐厅外面，看着夏天真和程昱走进西餐厅，看着他们在窗边落座，看着他们点菜，看着他们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真的应该早点给她打电话。”韩萌说。 “早点打电话，我就看不到这一幕了不是吗？” “你在嫉妒。” “没有。”黎萧故作轻松。 “不用在我面前强装，没什么用。早先你要求放假我就知道是因为夏天真，我想到你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才同意的，现在看来，就不该多此一举。走吧，该不会你现在想进去吧。” “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黎萧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夏天真的电话。他看着夏天真从包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立刻就接通了电话，心里不由地高兴了一点。 “喂，黎萧，你现在能给我打电话了吗？”夏天真很惊喜。 “嗯，天真，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吃饭。” “今晚有什么安排么？” “没有什么安排，和平常一样呗。” “哦，那你吃饭吧，我先挂了。”黎萧迅速挂掉电话，他看到夏天真拿着电话继续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皱着眉头把电话放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程昱在一边问着什么，她也没有回答，就盯着手机，然后程昱又说了句什么，夏天真开心地笑着，不再看桌子上的手机。 “反正都打电话了，多说几句没什么的。” “她说，今天没什么安排，和平常一样。”黎萧趴在方向盘上。 “你担心她每天都和你那同学在一起？” “他们在一家公司实习。” “黎萧，我不希望你因此影响了你的生活，影响你的状态，后天我们就回去开工，这两天你好好休息，现在我们先去找家酒店，明天我去联系夏天真怎么样？” “姐，你说，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因为长时间没在一起而疏远？” “我肚子饿了，开车吧。”韩萌向来不喜欢回答这种问题。 黎萧坐在窗前，看着夜景，ＭP３里循环播放的是一首老歌，听到他双耳几近麻木，他明明能背出这首歌的歌词，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ＭP３在唱什么。窗外的夜景染了墨色和昏黄色，点缀着红蓝绿，灿烂得不像话。在这样的时刻，黎萧发现当人意识恍惚地重复地去做一件事，会产生置身繁华心却宁静的错觉，世间万物都停止运动，思维也不动了，视线也没变化，一切在你眼前都以静止的方式呈现，包括心事。 这样很好，这正是韩萌需要的。 这样不错，这正是黎萧习惯的。 再晚一点的时候，响起轻微的敲门声，黎萧起身开门，看到韩萌。她手里提着外卖，对黎萧说：“等久了吧，我就说在酒店里解决了吧，你偏偏要吃这种东西，受不了你，给。” “谢谢。”黎萧冲韩萌笑，把袋子接了过来。 “明天晚些起，”韩萌说，“我先去夏天真公司找她，约好了见面时间我就给你电话，在这之前你不要擅自离开房间。” “什么？”黎萧惊诧。 韩萌绕过黎萧走到屋内坐下，再一次说：“明天不用早起，好好休息，我先去夏天真公司找她，约好了见面时间就通知你，在这之前你不要离开房间。” “好，你来点吗？”黎萧指着外卖说。 “我才不吃这种东西呢，火锅什么的应该坐在桌子便好好享受，你怎么就能忍受打包回来。” “呵呵……我不愿意在公共场合吃饭，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懂事了嘛。” “我一直都懂事，你不吃，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吃吧。对了，刚刚梁薇雅有打过电话问你在什么地方，看来唐导已经告诉她你没在片场。” “嗯，不要告诉她我在什么地方。” “其实，薇雅是个好女孩。” “姐，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我知道，我只是在为薇雅可惜，在我看来，你和她在一起才合适，刚刚那个女孩，真的不太适合你。如果你们在一起，她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天真很善良，也很懂事。” “即使是这样，她都没有薇雅适合你，你的事业需要薇雅那样的女人。” “或许，我配不上梁薇雅呢。” “哈哈……快吃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黎萧能猜到，韩萌所谓的“合适”是什么，但是他并不愿意一直依靠梁薇雅，在娱乐圈内，虽然梁薇雅算不上什么，但是她有貌有才又有财，才刚刚起步的《时裳》在她的打理下一举成为了杂志的销售量第一名，这当中当然也有李牧的功劳。虽然黎萧从没向梁薇雅过问李牧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李牧都在忙这些事情，更何况钱露现在也在《时裳》，黎萧清楚，李牧在《时裳》做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气气他老爸，无非就是想让他老爸注意到他的能力罢了，等他老爸退居二线后，李牧还是会接他老爸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