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此刻他们正处在不如意的境况。为失业待岗而烦,喝着闷酒,也许此刻他们还在灯光下努力地学习着,依旧为寻找着所谓的生活而付出,也许…… 暗黄的灯光,折射出他所有的光芒,把道路两侧照得十分明亮。看着地上伴随自己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形影相吊”这个词语。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感觉心里冷清几分,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走回宿舍,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拉过凳子,双手拖住下巴,失神良久良久,然后在轻轻地打开背包,发现我的行囊,是一本年轻的护照,通过了成长的骄傲投入另一个天涯海角。忽然触碰到什么,取出时,却是一个精致的相框,相框中是黎家茗的那张照片。想起曾经私藏照片的时间,不禁觉得好笑,并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突然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盯住她的照片很久很久,忽然发觉曾经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挽留你,这份平平淡淡的拥有,而此时叶落知秋人去楼空,心情孤孤单单好想哭,感觉她的脚步在我胸口,让我难承受。剪不断的爱恨情悉层层翻过,岁月却把她刻在我的生命中,解不开的枷锁梦幻中淹没,思念在梦中开出花朵。 失神许久后,又翻开那些为她偷拍的一张张照片,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一声叹息,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 百花仙子踏波来, 牡丹丛中笑颜开。 冰清玉洁照天籁, 万里乾坤入琼台。 一枚落叶在你眼前飘扬,带着秋日的微黄,带着山野的馨香,带着云天的寄托,带着盛夏的梦想,带着归途的舒畅!秋天来了,带来了凉爽和美丽,我的思念,犹如风中的叶子随风飘落。火红的枫叶,是跳动的心,乘风飞舞在;身边的秋风,是思念的呼唤,久久绕怀。我点击整个秋天看到了她的笑颜;我复制她的笑脸粘贴在我的心间;我下载我的思念把它另存为永远!声声思念,请微风替我传送,缕缕挂怀,托流水替我寄予。风儿把叶儿吹落,却吹不散心头的思念;云儿遮住了阳光,却掩盖不了脑海的牵挂;时间改变着四季,却模糊不了永恒的回忆。无法改变的是远方的怀想,无时无刻的惦念! 心头的思绪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再如日落西山灿烂辉煌。 把最诚的问候变成雨,飘散到她的窗前,把思绪化作万语千言,为她祈祷幸福永远。风吹不散浓浓思念融入了所有的心愿,雨冲不走的层层的回忆倾注了无限的真诚! 生命中因为有她而变得意义非凡,旅途中因为有她而变得异常精彩。茫茫人海中认识了她,似乎突然深深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美丽,于是有风的日子常想起她,有她的日子不再孤寂,蓦然回首惊觉,相识是一种美丽。 所以,一次次想起她的脸,多少往事在心田。把你深深埋藏在心间,勾起我多少思念。化作点点期盼,不断在脑海盘旋。不想让爱成孤单,她是我幸福的终点。多少情意不改变,我只想陪在她身边。 此后在从事文字编辑的日子里,相当繁忙,每天收稿、审稿、改稿,一遍遍校对,跑印刷厂看清样,忙的团团转,却很充实。编辑部男女编辑正好各一半,非常协调的那种,关系也非常融洽,每月为了两本刊物努力,当每期的新杂志样刊传到手中,闻着芬芳的油墨香,感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有种无言的慰藉与欢欣。 编辑部也有许多趣事,一天一个同事上班带着许多水果,人人有份的分发,于是我们的主任就问她水果哪买的,味道很不错。她的回答竟是不用花钱,捡来的。我们在惊讶中,她笑着说,只不过我掉了点钱而已。我们终于反应过来,笑的前仰后合。 一期稿子因为要有假期要放,所以我们加班加点着赶稿子。经过夜以继日的奋战,稿子终于整理出来,送印刷厂了,本以为可以松口气,没想到星期天一大早还在睡懒觉,竟然接到主任的电话,说杂志在印刷厂出了问题,让我赶紧和她出处理一下。我立即匆忙赶向办公室,准备拿上邮盘,明明在杂志社好好的,怎么到了印刷厂就不行了呢?一路困惑着到了杂志社社,却发现主任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守望,她眼圈红红的,我立即有种预感,试探着问,唉,我的好姐姐,眼睛怎么肿了,上火了吗?她却狠狠瞪我,没好气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然后对立即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印刷厂。 出租车司机似乎比他们心里还心急火燎,一路把车开的疯子一般,几乎成了飞机,主任与我一路心惊肉跳。于是,我实在忍无可忍,师傅,您慢点开啊,免得被交警看到,吊销你的驾照。 他竟来了一句,没事,反正我本来就没有驾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遇上一不怕死的主和一黑车了,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侥幸希望不会出事。 好在总算一路顺利,我们两人长舒一口气。 进了印刷厂才知道,原来是印刷厂的责任,他们的出硫酸纸的机子太破,老的跟一古董似地,却硬是抠门,不肯换新的。结果,一下塞几张纸,就卡纸;一张张塞,慢了,就死机,要重启,还塞一张纸,要狠狠拍一下才行…… 主任与我现在对谁都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再出点啥事,简直是要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一个点打印,一个发硫酸纸。我一边使劲拍打印机,一边故意装糊涂,没话找话,问主任,唉,你说这破打印机咋回事啊? 主任头也不抬,没好气的说,闹事,偷懒,找不痛快,欠揍呗。 正在这时,一不小心,又卡纸了,主任眼疾手快,赶紧打开打印机的机盖,重新装上,再启动,然后狠狠拍打,像发泄愤怒似的。 我一看这架势,吓坏了,哎呦,我的大主任,好姐姐,能不能轻点啊,撒气可以冲我来啊,反正我皮厚,冲它来什么劲啊,小心它跟咱急,彻底歇菜,罢工,还不干了还。 她只是用眼瞪我,并不说话,又忙活一会,总算出到一多半,两人早已腰酸背痛,手抽筋,几乎肿起来,眼睛生疼。我忽然似乎隐约明白一句话的含义:风光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当时还只是当笑话听,现在真的感觉想哭出来。虽然每天挂一证件,狗牌似地到处溜达,在人前人模狗样的,可是经常忙得几乎死过去。难怪有一笑话说一个小偷潜入一家报社,做了梁上君子,本打算在人走光后大干一场的,可是却不想人走一批,来一批,就这样络绎不绝。熬到一个月,空手而归,瘦骨嶙峋,胡子拉碴。同行问起收获,回答,丫的空手而归,别提了,差点死在梁上。又自豪的说,可是也有收获,排版都学会了…… 趁着短暂休息间隙,我又开始打趣了,四处瞅着找话题,忽然眼前一亮,盯住丽娜的脸,看你的脸,忒多油墨,跟一候似的。 她用眼睛瞪他,你才一猴子哩。 我并不生气,继续打趣,那感情好啊,一只公猴,一只母猴,一公一母,巧喽,绝配。 她道,别瞎说啊,小心你姐夫听到了,他脾气可大了,吃了醋打你,我可不帮你啊,他那身板,你这身材,还不整个一国产大片,把你打成蜂窝煤不可。 我一声尖叫,啊…… 我继续悄悄问她,唉,姐姐你今天眼圈红红的问你不说我也知道,准时社长大人要老虎发威,你挨收拾了吧? 她气的瞪我,说什么呢?我却分明看出她心思被揭穿的触动。或许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立即正色道,闹够了吧,那就继续干活,否则干不完,谁都落不着好。硫酸纸快出完时,社长赶来了,了解情况后,立即对印刷厂唠叨开了,他的口才绝对一流,加上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整个印刷厂的排版办公室立即沉寂一片,死气沉沉,只有他一个人声音在回旋,他从打印机的破烂说到印刷厂的糟糕,从自己与印刷厂的交情说到肆意上涨的价格,从印刷问题谈到杂志社计划…… 那种口才绝不是我这种小打小闹级别的,你这什么破打印机啊,早该送古董店了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他全部一针见血,大肆拔高,层层加码,高层建领,山河变色,甚至可以将两点连成一条直线定理驳斥的面目全非,把地月关系贬的一文不值,从而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救世主,对方被说的一无是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得马失前蹄,落崖生亡,头撞南墙,一命呜呼。 印刷厂的人大气不敢出,他对主任却语气缓和,赶紧认错道歉。社长就是如此,一如既往的坚决犯错误,又一如既往的坚决承认错误,然后继续一如既往的坚决重复着犯着相同的错误。可是主任却不干了,本来就委屈,憋了这么久,这下似乎终于找到发泄对象,立即哭出声来,然后大声嚷嚷,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车撞墙了,你知道改了;花儿谢了,你知道采了。晚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阿猫阿狗吗?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踹几脚就踹几脚啊?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你把我逼急了,我不干了我…… 全然没有平时对社长的恐慌和毕恭毕敬,一副破罐子破摔,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架势,社长并不恼,反而笑着,虽然有点牵强和尴尬,我却急了,生怕她统一大篓子,把地球统一大窟窿,补都补不上,于是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姑奶奶,你闯了大祸了,该说说,不该说的你小声点说啊…… 她倒好,全然不理我,摔开我的手,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该说的大胆说,不该说的放开了说,继续发泄着心中的委屈、不满和怨气。我一转身时,却发现社长不见了,心里咯噔一声,糟糕,社长一定被气跑了,要换了女孩子说不定早找个地方哭起来了。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不一会功夫社长竟然又返回来了,却没有一脸生气的架势,依然一副讪笑,太不像他的风格,搞的让人觉得别扭,怎么都觉得不像社长,或者至少不是真实的社长了。 社长竟然拎回一大塑料袋饮料,丰富的跟个小卖铺似地,什么雪碧,可乐,冰红茶……简直整个一个饮料展和集体大聚会盘点。 他先把饮料分给大家,最后递一瓶雪碧给主任,说的话几乎讨好了,让人大长见识,大开眼界,却也大跌眼镜,多亏自己不近视,否则眼镜早掉地上,摔烂了。他竟然说的是我的大主任,我知道你喜欢喝雪碧,这不在专门给你准备了好几瓶哩,天气热,专门要了冰冻的,喝一口吧,保证应了那句话,心飞扬,透心凉。 她一脸泪水,将头扭向一边,我急了,这多好一台阶啊,赶紧麻溜着就势下坡吧。刚要开口,说我的大主任,我的好姐姐,您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吧。却被社长制止,社长继续说,我的大主任,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放了一个屁,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继续固执的坚持,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这种超级牛的架势,没差点让我的红牛给全喷出来。 社长依然耐心十足,拧开雪碧的盖子,递给她,你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雪碧过不去啊,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雪碧啊。要不我给你跪下,真的跪下了。 她一转身,几乎破涕为笑,谁让你跪了,谁稀罕? 社长趁势道,那这雪碧…… 她一把抢过打开瓶盖的,又抢过袋子里的,都拿来吧…… 社长倒急了,你倒是给我留一瓶啊。 她大口灌下一口,没你的份,靠边吧,你。 社长心里似乎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自语着打趣,好嘛,忙乎这么久,反倒自己没得喝了…… 她道,活该。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气。众人立即把手中还没开的纷纷递给社长,社长却说,你们喝着,我再买去。然后准备扔掉手中盖子,又犹豫着一声尖叫,不会吧,再来一瓶。 我凑上去看,立即回应,对的,没错。 社长回过神来,那还磨蹭什么,莫爽,赶紧给兑换啊…… 我走了一截,又被他叫住,唉,兑换后,先开盖开下,有没有还中的啊,都给我兑换过来啊。 我一听,今社长咋这样啊,于是顺便接过话茬,哎呦,我的大社长您就放心吧,我全给您兑换喽,一只手拿不下,我就换双手,再拎不下我就换带子…… 我们在编辑部也不是一直忙碌着,偶尔也有休息的时间,也会说些闲话,可是我们主任明明已经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却喜欢看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还不停评论,正好我们编辑部有几个人和她十分对脾气,一时间,《非诚勿扰》满天飞。 一次说到一个男孩暗恋一个女孩很久,却一直不敢说,女孩也一直不知道,以为没人在意她,于是就上了一档征婚节目。结果她前脚走,男孩后脚跟上,对电视台领导软磨硬泡第一个上了节目,当场说出了赶时间,坐车乘飞机几天几夜为没合眼,为的只是怕她被人牵走,自己终身遗憾,所以要勇敢的尝试。结果女孩当场感动的苦的一塌糊涂。 我听完,给出的评价却是,那男孩有病。 结果引起女同胞的攻讦一片,我就解释,在一起说多方便啊,非得绕这么大的圈子,舍近求远,舍易取难,不是有病又是什么呢? 一个美术编辑立即狠狠反击,谬论,没品位,这多浪漫啊,多感人啊,别说那女孩子同意,换了谁都会同意。 我感觉她有种故意针对我对掐的成分,并且不止一次对我下菜了,于是不怀好意道,你也一样吗? 她坚定的点头,对。 我又问,那对方你不看对象吗? 她继续坚定点头,还看什么啊?这什么年代了啊,找个真爱容易吗?又问我,唉,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说要挑挑拣拣啊,你以为这是买菜呢?难怪你至今单身,我告诉你啊,找女朋友不要要求太高了。又美又会做饭的,那是美的电饭煲。又可爱又永远不会老的是樱桃小丸子。又经济独立又以你为中心的那是你妈。又美又可爱又会做饭又永远不会老又经济独立又以你为中心的是正用美的电饭煲想当妈的樱桃小丸子。 我一阵好笑,切,怎么扯我身上了啊。唉,我问你,你这么随便阿猫阿狗也可以吗? 她终于明白我的用心,气的狠狠踢我一脚,我当即抱着脚跳起来。 她倒好,很损的语气道,莫爽要给大家来段迪斯科,大家欢迎。并带头鼓掌。 体育一直是我的软肋,我那蹩脚的体育,大学每次上课都打哆嗦,这不要命吗?当众出我的丑哩。我当即伸出大拇指,狠狠道,有你是,算你狠。 杂志社准备组织一个集体的旅游活动,那次我才发现我们的杂志社居然有十几个编辑部,除了本市分布在各处的,外市还有几个。居然坐了满满几大车,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