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让我暗恋了很久的女孩 第26章

其实，老师深深的知道这些经常挨打的学生，早已经对挨打的滋味完全麻木了神经，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做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那么，让他们写字无疑首选了，所以，一人一支粉笔，排成一排，上去听写去。磨蹭了半天，十个词语一个部首都没比画出来的就有好几个。所以只写出三个词语，尽管陈秋生还是把英雄写成了英熊，大洋写成了打羊，低下写成了地下，依然算比较出类拔萃的一个。 老师对着学生挨个打板子，还边打便奚落讽刺挖苦，你打架的那么卖力，怎么写字就熊了呢？ 连这都不会写，你猪啊，你…… 你说你爸妈养你干啥，啥都不会，养条狗还可以看门呢？就知道捣蛋，对得起每天的三顿饭吗？ 你整个就是一小畜生，就知道惹是生非，活着干什么？早晚会成为社会的败类、人渣，早点死了算了…… 虽然都是一阵阵钻心的痛，可是有些人大气都不敢出，不敢动弹一下，有些实在疼得受不了，用手捂着头，揉个不停。临到秋生时，看见他面前好歹不是完全一抹黑，虽然鸡爪爬的一般，到好歹还有几个白色的线条趴在黑板上，先仔细瞅着，终于看清了，说道，英熊？还美国熊呢？打羊，你每天都想着打架了吧？还打你呢？还天上呢？地下。数落完，刚要狠狠给他一板子，却不想李秀丽突然站了起来，老师，别打。 老师一愣，心想平日一向乖巧的她做出如此举动实在奇怪，于是好奇心先占据了上风，问她，为什么不打呢？ 于是李秀丽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实在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忍不住哭出声来。老师见状，赶紧打住，好好，不打就不打，别哭啊。 李秀丽止住哭，狠狠点头。老师却趁机提出要求，可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老师是有条件的哦。首先，你得保证陈秋生同学以后努力学习，不再这样捣蛋，否则两个一块罚。教室空气立即沉重起来，没了声音，大家都在瞪着眼睛看她的反应，陈秋生也不例外，谁知她却重重点头。 老师说，好。第二个要求呢？县里马上要组织一次全县学生考试竞赛，你得保证给我拿个名次回来。然后强调了一遍，记住是全县考试，不是乡里的，更不是学校的，你能做到吧。 李秀丽又犹豫了一会，老师，我一定尽力。 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有志向，有出息。 可是，老师还是让小胖在外面跪了半天，直至放学，走路腿都麻木了，几乎要人架住回家。老师看到一阵阵的心痛与愧疚，可是又很无奈，很没办法，所以只好强装铁石心肠，其实老师是很好的，只是现在还没到见识到他另一面的机会罢了。 其他学生站着听课，本来打算也如此处罚陈秋生的，可以看到他浑身的惨不忍睹状，心中一软，特赦他坐着听课，却仍是处罚所有打架的学生将他要求默写的10个词语每个抄写五百遍。现在陈秋生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天啊，五百遍，不得把人来死吗？不过，他又很荣幸，因为至少还有个丽丽帮他。 那晚回到家，陈秋生的惨状先是给爸爸一个很坏的印象，于是拿起一根棍棒，先狠狠在他身上大打一番。他这种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不但对秋生毫无用处，反而使他养成倔强抵触的性格。所以，即便很疼依然静静立住，任爸爸大骂，像个木桩一样。却惊动了丽丽，赶紧跑来，气喘吁吁的说明一切。陈秋生爸爸立即僵住了，似触电般，扔下棍子，一声不吭的背起他向诊所走去。丽丽想要跟去，却被妈妈叫住，丽丽，这么晚了，山路又不好走，别乱跑。 一向听话的丽丽止住步伐，却紧紧盯住他们父子的背影，眼中满是泪花。 那晚折腾到很晚才回家的陈秋生回到家时，身上打着许多绷带，像个卡通人物一样，让丽丽忍不住心绪万千，想要笑，却也想哭。 可是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得继续，陈秋生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痛，觉得那像烦人的嗡嗡作响的蚊子苍蝇，让他看得眼前漆黑一片，有如一场噩梦，脑袋大的厉害，头几乎要爆掉了。于是在丽丽的催促下下，磨蹭着，这么多词语，10个唉，这么厚的一本书，我在哪找去啊，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丽丽却说，幸亏我还算了解你，知道你要耍赖，所以早整理好了。然后取出一张写着工工整整字迹的纸张，喽，都在这儿了。 陈秋生看过后一声尖叫，天啊，这个你也知道，有没搞错啊。 丽丽自信一笑，哼，别磨蹭，抄吧。于是，两人围着桌子，一个抄写，一个看书。天色很晚，丽丽还在陈秋生家，妈妈不放心，叫了不应，催了一遍又一遍，还不见回应，于是只好摇头叹气，给她找件衣服，想给她披上，却不知道，秋生的妈妈早做好了。还拉着秋生爸爸在一旁悄悄看着，轻轻说，哎，你说这小丫头是不是天生就是专门为咱管这小混球的啊。咱们怎么打骂都不听，她的话到听的挺痛快的。是不是先天就注定给咱秋生做媳妇的啊。 秋生爸打着哈欠，去去，我说你这整天都想些什么呢？你们这些女人就知道瞎想。然后转身离开。 秋生妈紧紧跟上，唉，你说他们以后长大了都成什么样啊？ 秋生爸爸没好气的说，没样。我告诉你，咱秋生你根本就别想指望。 秋生妈不高兴了，咱自给的儿子都不指望，那指望谁啊？又说道，唉，要是以后他能娶到丽丽这样的丫头，不就都解决了吧。 秋生爸没好气的说，得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以为都天仙配啊，婚姻这东西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即使不完全一样吧，也总得差不多吧，你看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差的没边。 秋生妈不高兴了，说什么呢？你，别忘了，那是咱儿子，亲的。 秋生爸息事宁人，好好，不跟你争，不过有点我可告诉你，很多事别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往往就失望越大，儿女也一样，你越是想指望，可能也就越是指望不上。 秋生妈说道，我呸，我就爱，你管的着吗？ 秋生爸立即无语了，你看，你看…… 抄写那么多词语，虽然秋生一开始就想到其中难度，可是现实比想象的还要痛苦百倍，抄的手酸背痛腿抽筋，手酸溜溜的疼，几乎握不住笔了。眼睛也涨痛的不停流泪，被辣椒熏烤过一般，疼得几乎睁不开…… 终于坚持不了，将笔一扔，不抄了，明大不了挨打。 丽丽放下书，说什么呢？你。 陈秋生道，我快累死了都。 丽丽说，那也必须得抄，否则，你皮厚，饿怎么吧呢？ 秋生没好气的，爱咋办咋办，凉拌也行啊。 丽丽气的扯住他的耳朵，看你还贫…… 他痛得不行，轻点，轻点，哎呦，我的姑奶奶，疼死我了。 丽丽却用几乎威胁的口气，抄不抄。 抄抄……她才松了手。可是秋生很快又说道，你看就是我一夜不睡觉也抄不完啊，要不，你个抄点吧。 丽丽正色，不行，我怎么能作弊骗老师呢？ 瞧你说的，咋就这么难听呢？帮，不是骗，再说了，任务完成了都省心，否则你也跟着受牵连不是。更重要的是…… 见他打住，丽丽问他，说啊。 秋生说，你可不许生气。 丽丽郑重道，不生气。 秋生犹豫下，却还是说道，还是不说吧。 她又伸出手，说不说。 秋生赶紧躲闪，耳朵才逃过一劫，却道，我看了，耳朵早晚被你揪下来不可，否则你就不甘心。 丽丽才不管这些，继续出手，说不说。 秋生说，你是我媳妇啊。 丽丽还是生了气，抓住他的耳朵用力扯。还说道，看你胡说。 秋生求饶着，你说过不生气的，怎么变得这么快呢？要不，我怎么总是处处护着你呢？还有，这是你爸爸早就提出来的。 却经不住丽丽的拉扯，还是屈服，答应不说了。丽丽又加了一句，以后也不许说。 他也应承下来，其实以后说不说，他们俩都十分清楚。 丽丽看着他抄写的吃力的样子，还是选择了妥协，一声叹息，哎，瞧你痛苦的，几乎要了你的命似地，不至于吧。又独自说，被你打败了，然后拿起一支笔，一叠纸，帮他抄写，为了被老师发现，故意把字写的很糟糕。忙到很晚，才各自睡觉。 第二天，那些学生没有一个按照要求做的，又被狠狠收拾一顿，倒是秋生的厚厚一叠纸，老师细细看着。丽丽心中似乎揣着小兔子，七上八下，紧张的不行，毕竟没干过坏事，生怕被察觉，想不到老师竟然很满意，将秋生大大表扬一番，当然也不忘记带上丽丽。 丽丽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攥紧的拳头全是汗，心几乎跳出来。她知道，摊上秋生这个小魔头，她以后要面对的困难会很多很多。 每个人只有对生活还没有完全绝望，或许都总是有着梦想同行，似乎也总是应该如此的，只是可能梦想不同而已，同时对梦想的行动力存在差距，并且有些人在追梦中最终心如所愿，也有些人只能沉沙折戟，铩羽而归。正是这三个因素的差异。所以，也就成了人们之间本质的差别。 陈秋生一直都是有着梦想的，小时候一度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老师，并非认为这种职业的本身有多么的好，或者多么的适合自己，只是觉得很威风，想揍谁，就揍谁，更不可思议的是孩子被打，家长不但毫无质疑，反而显打的太轻，不断的感谢中，还不忘附带一句，打的好，以后，再打重点。所以，搞得他很长一段时间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爸妈从垃圾堆捡来的。不断问妈妈，一次妈妈故意开着玩笑说，是啊。结果，竟然很伤心的哭了起来，弄得妈妈一阵疑惑，知道一切后，才摸着他的头说，傻孩子，女孩子捡几个还有可能，男孩就是让人饿死，也舍不得扔掉啊。 他立即又高兴起来，却又问道，那么丽丽是不是捡的呢？ 他妈妈摇头，说，她这种女孩人见人爱，更不会有人愿意丢了，如果被人丢了，我还真巴不得，人家前面刚扔掉，我立即捡回来。 陈秋生重重点头，对。却又遗憾道，她爸妈咋不把她扔掉呢？要真是那样该多好啊。 秋生妈看了他许久，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尽说这种奇怪的话，太不着调了。却又道，那种女孩是要福分的，你妈哪有那个命啊，也就只能凑合着把你这小混蛋养大就已经万幸了。 秋生不高兴了，一撅嘴，哼，有没搞错，我是你儿子唉。 他妈妈回答，正因为是我儿子才说实话，否则，我才懒得搭理呢？不说别的，就说人家丽丽吧，你们从小玩到大，你看人家在学校不用家人操一点心，听话懂事，成绩又好，次次家长会，你阿姨都多有面子啊。我呢？次次提到家长会头皮就发麻，因为好事你基本一点不沾边，坏事都让老师摇着头说了几箩筐，我的脸都丢干净了。 秋生不屑道，那又怎样，我懒得认真学的，否则，绝对不比她差。 他妈妈摇头，哎呀呀，就知道吹牛，有本事做个给我看看啊。 秋生回应道，我偏不。却话题一转，为什么每次老师打过后，就说打得好，还要下次打重点呢？ 他妈妈回答，你以为我想啊，谁的儿女谁不心疼啊，可是当着一堆家长，有的那么好，有的这么差，我也要脸，面子都丢干净了，你让我怎么办。还不是为了你有出息吗？ 秋生嘴角一撅，那就打我，打我啊…… 可是，秋生心中却萌生了一个理想，做一位老师，然后想打谁打谁，尤其是那个可恨的小胖，竟敢那样欺负丽丽。虽然老师上次的惩罚让他的腿几天走路还瘸着，甚至开始还拄着棍，他也老实了好一阵子。秋生一阵阵的幸灾乐祸着高兴，可是，一想到那事，还是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狠狠揍他，可是又怕讨不到好处，只好心里想着，梦里念着，一次梦中，他居然真的成了老师，将小胖一顿狠揍，那个爽啊，乐的合不拢嘴，却在爸爸的斥责中惊醒，自己竟然尿床了。 妈妈晒的被子被人问起，竟然觉得很难为情起来。 秋生确实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成绩仍没有大的起色，却不再让老师那么头痛了。县里的联考很快如约而至，丽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不停地背诵中，几本资料几乎被泛滥了，记得滚瓜烂熟，一堆试卷做的了然如胸，甚至不敢相信那场考试竟然就是所谓的县级联考。走出考场，就直言不讳的四处宣扬，这次成绩绝对不差，弄得妈妈一边偷偷高兴，一边又忍不住说，这死丫头，别只是自我感觉良好，成绩出来却不是这么回事，让人笑话。 丽丽却自信十足，哼，不可能，妈，你就放一百个心，等着瞧好吧。 这股兴奋劲很快在忙碌的学习和童年的乐趣中淡忘，可是成绩却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丽丽竟然在全县考出了前十名的好成绩。学校校长为此专门在村里的喇叭大事渲染一番，由于村里人文化程度毕竟不高，所以他有些文邹邹的词语让人听不大懂，却一个劲夸赞，看，这就是学问，并且以此教育孩子，好好学习校长，文化人。了不得唉，在外面上过大学哩。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叫城市都有点寒酸的小地方读的普通的高职高专，可是依然被人羡慕、崇拜。同时，丽丽也成了大家教育孩子的活教材，动不动就是，你看看人家丽丽。有些孩子立即头耷拉下来，有些则顶撞几句，有本事让她叫你妈啊。家长立即酸溜溜的不客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都是爹妈生养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却只是无奈的叹气。 丽丽的家人在那个星期天，也特别允许她可以痛快的玩，好好放松一下，因为长期的考试备战，丽丽几乎把眼睛熬成了熊猫眼。丽丽一大早就叫上秋生到山里采橡子。 当是时，秋风习习，树叶沙沙，秋风处处，披红挂彩，精彩纷呈，泽泽生辉，鸟语花香，透着喜悦，透着欢乐。踩着落叶前行，嗅着泥土的芬芳香醋，陶醉于田园之间，沉睡于如画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