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本佳人：红颜无泪 第19章　石船宴

上官燕儿想，自己这辈子，无论傲宇天拿什么东西来补偿她，她都不会原谅他的。 “言妃娘娘，皇上邀您到千里湖石船上一聚。” 某日临近正午，傲宇天身边的老太监又来到上官燕儿的烟停阁，通报皇帝的旨意。 “本宫知道了，且劳烦公公等本宫梳妆一下，马上便去。”上官燕儿礼貌的应答，并不因为对方是太监，而在礼数方面亏待了对方。 老太监对这位新晋贵宠的态度很是受用，应了两声，爽快的到门外候着去了。 “为我梳妆。”她冷声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虽说是声音冷冷的，但是相对于别的宫里，恃宠而骄的蛮横主子，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还是更加喜欢在上官燕儿的烟停阁里伺候。 虽然这位主子的性情不温不火的，但是架不住皇帝喜欢她，而她又不苛责自己宫里面的人，所以还是比其他的主子们，好的太多。 宫女们为上官燕儿画了淡淡的妆容，全是按照她的心思。 想来上官燕儿在后宫之中也算是个别人了，不喜欢颜色艳丽的衣裳，不喜欢太过耀眼夺目的妆容和发髻，每天只是装扮的淡淡然的样子。 “言妃娘娘，今儿这样去真的好吗。”不知这个月是第几次，来请上官燕儿去与皇上小聚，但是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老太家就忍不住多嘴的提醒她一句。 上官燕儿也不恼，虽然一开始无言以对，索性无视，到后来还是想到了注意，便告诉老太监一句“皇上会喜欢”，一切就都被硬生生的塞了回去了。 她就这样子一袭素装跟着老太监上了轿子。 千里湖在御花园附近，离着她的烟停阁并不远，但是傲宇天还是体贴入微，让太监们抬着轿子来接上官燕儿。 只因为他不想再让她受一点委屈，无论是她原谅自己也好，不原谅也好。 全怪自己当年没有珍惜上官燕儿，她没有半分错。 错的是他。 上官燕儿坐着轿子稳稳被太监们抬着，朝着石船的方向过去。 到了目的地，几个太监轻手轻脚的让轿子落地，她被宫女小心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发间雪白的玉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爱妃。”傲宇天见上官燕儿来了，一起起身，走上前来，从宫女们手中接过她，将她半拥在怀里。 上官燕儿却不领情的挣开他的动作。 见皇帝脸上丝毫没有被甩开的尴尬迹象，反而越发宠爱着言妃娘娘，几个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吭声了。 皇上喜欢就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有插话的份儿呐。 “今儿你让我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上官燕儿凤眸微微一抬，冷眼瞥向傲宇天。 他拍拍手，穿着淡蓝色纱裙的宫女们成排，从两边走出来，各自手上还端着精致的菜肴，碗筷，一一端了上来，摆在上官燕儿和傲宇天面前。 “就这些？”身后的宫女为她轻轻摇着扇子。 “当然不只是这些，你且看吧，爱妃。”傲宇天的嘴边勾起一抹微笑，眼底带着深深的宠溺，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上官燕儿。 见她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又接着拍拍手，穿着月白色水袖装的舞姬和歌姬们上场，歌姬抱着琵琶、柳琴、笛子，以及古筝，停在石船的船头，舞姬们则在石船的中部摆好姿势。 这些舞姬们虽说在梳妆过后，称得上是貌美如花，但是与傲宇天身边坐着的美人儿相比，却连九牛一毛都比不上。 她们的容貌只能称得上是让女人嫉妒，上官燕儿的美貌却是让女人都沉溺、恋恋不舍的。 “开始吧。”傲宇天手指一挥，歌姬们开始唱起小曲来，几种乐器的声音又混合在一起，胜似天籁。 歌姬们的声音是极美的。 上官燕儿起初还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冷淡的欣赏着，但听了几句时候，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舒展开来。 这首歌，是《凤凰谣》。 傲宇天笑了笑，眉眼弯弯的。 周围的歌姬和舞姬们呆了呆。她们这些人是傲宇天花了大价钱，从各个王府，青楼挖来的。本事选了两百个人，但是到最后真正通过了筛选、进到内宫来排练表演的人，才只有十八个。 九名歌姬，九名舞姬。 歌姬、舞姬们的排练，每三天都会接受皇帝亲自的检验，倘若有不可以的，便马上换掉。 傲宇天的款款深情，就算是她们，都看在眼里，她们也是很不明白，为什么言妃娘娘丝毫不领情。 “是那首歌。”上官燕儿微微低垂下头，不去看他，“《凤凰谣》。” “是啊，爱妃，朕记得当年朕给你看过这谱子，朕听过许多人哼唱，数着你唱的，天下第一，无人可匹及。”傲宇天的手不做痕迹的覆上了上官燕儿的青葱玉手，“朕始终忘不了你。” 上官燕儿不应声，手飞快的抽了出来。 “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她又恢复了刚才那个样子，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脸上始终覆盖着轻纱，让傲宇天看不真切。 “阿颜……”傲宇天轻声叫着，从前她还待字闺中之时，他为她取的小字。 上官燕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笑着抬头对他说，“皇上且用膳吧，臣妾饿了。” “那……那便用膳好了。”他也不再为难她，启筷开始用膳。 歌姬舞姬的表演还没有停，没有觥筹交错，就这两个人在默默用膳。 周围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只觉得，上官燕儿和傲宇天之间妃子不像妃子，皇帝不像皇帝。 两个人各有所思的用过这顿御膳，同是心照不宣。 傲宇天明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冷漠少言，但还是却想要博她一笑，就算是散尽千金，也无妨。 上官燕儿在不久后坐着轿子回了烟停阁，到了午后太阳正烈的时候，她吩咐宫女为她备水沐浴。 直至她更衣熏香过后，才步回了主殿的寝室，懒懒的倒在贵妃榻上，发梢上还留有些许的水渍，滴在上官燕儿月牙白色的寝衣上，晕开，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宫女和太监们受到了上官燕儿的命令，统统都守在房间外面，没有她的命令，不得进来。 她没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天气并算不上炎热，再加上上官燕儿沐浴过后，浑身舒爽的缘故，她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男人的金色的身影在门外晃了晃，犹豫再三，才推门进来。 是傲宇天。 “无颜？”他试探性的叫着上官燕儿的假名。 见上官燕儿是真的睡着了，他摇摇头，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拿起木架子上她的外衣，动作小心翼翼的披在她的肩膀上。 看着她的睡颜，傲宇天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接替那件薄薄的外衣盖在上官燕儿身上。 自己的衣服带着余温，盖在上官燕儿身上，她应该会觉得舒服一点吧。 “宇天……傲宇天……” 听着上官燕儿的呢喃，傲宇天的身体微微一颤。 从她的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自己还是会想起往事，还是，放不下那些过去的回忆。 “我在。”傲宇天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回答道。 上官燕儿的梦呓停了下来，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全被男人看在眼里。 这个小傻瓜。 男人怜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发尾还没有干，带着点点的湿意。 她睡的很沉，像是累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也是啊。自己一个人背着那么多恨意没那么久。 虽然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当年离开上官燕儿是出于无奈，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向她解释当初发生的那一切。 全部推给已经寿终正寝的父皇吗？恐怕，就算此时勉强得到了上官燕儿的原谅，他日他在黄泉与父皇相见，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 就这样不解释，心存愧疚的对她好吗？怀疑她就是当年的上官燕儿，却无法证实。 谁都是有自己的无奈的，傲宇天明白，可是…… 他好像真的放不开她了。无论是从前的上官燕儿，还是如今睡在他面前的上官无颜。 傲宇天俯身将睡熟的上官燕儿抱起，几步走至内室的床榻上，将她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 他随即也脱掉自己的中衣和靴子，上榻，躺在上官燕儿的身边。傲宇天只要稍稍扭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脸，她还在熟睡，薄厚适中的嘴唇微微嘟起，透露出美丽的玫瑰色。 多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