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 第24章　抬起头，阳光还在

烛光将每一个人的笑容摇曳在树林中，在这个安静的小院子里。墨亦愣愣地看着被孩子们围住的凌悠，停住了脚步，现在他想起了墨西说的话。”你行的，你可以了的！”墨亦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那束花已经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新西装的味道还有凌悠的笑容，给了他勇气走到了她面前。 凌悠接住了夜空中看不清晰的花朵，闻着那股特殊的香味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送给我的？” “啊嗯是啊”，墨亦能感觉到凌悠那清亮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那眸子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他的脚步移动不了半分。“我要说我要跟凌悠说！”墨亦的头抬了又低，低下又重新抬起，可那句简单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院长和底下的孩子们都在看好戏，凌悠神色微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想要问问墨亦的时候，铜子却慌慌张张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幽姐姐摔倒了。” 墨亦看着所有人都跑出了院子外，一下子感觉如释重负，他觉得自己还真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整个院子耀眼的灯光亮了起来，墨亦看到手中玫瑰自然干净，焕发奇特的清香。 院长忙嘱咐大家小心点小幽，接着吩咐孩子们拿毛巾，端热水，盆子什么的，院长跟凌悠商量着什么，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担忧着急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亦走上前去问，压下了异样的心思。 “嗯？哪里来那么大的酒味？”墨亦指着小幽，有点疑惑不解，她去哪里喝酒了，能喝成这样子。 “墨亦，你有办法让小幽醒过来吗？” “怎么？” “院长说她有可以醒酒的药，但是现在这样子，不知道怎么喂她喝下才好。” 墨亦试着将小幽扶了起来，他感觉她的身子软踏踏的，手脚很是冰冷，墨亦将自己的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就抬起了小幽的整个身子，等他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小幽睁开了眼睛，对着他妩媚地笑了笑，墨亦还没有明白这笑容是什么意思，随即只感觉一股臭熏熏的味道冲了上来，还来不及捂口掩去，脏兮兮的东西就吐了他个上半身，但显然顾不及这个，“快！拿个盆子来”，墨亦对凌悠说。 小幽的眼睛半睁半闭，口中含糊不清，一会儿是臭女人我不会原谅你的，一会儿是秦羽你别抛下我，跟着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呕吐，墨亦犯迷糊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趁空偷看了会凌悠，发现她沾湿了一条热毛巾，小心地往小幽嘴边擦拭，不怎么亮的灯光照在她宽敞的额头上，微微有了些细汗，墨亦还处在发愣当中，这时凌悠抬起了头来看他，“小幽的衣服弄脏了，帮我脱下来吧。”话出口凌悠就红了脸，也是她太过担心小幽了，换平时就算她再跳脱绝不可能这样说的，看墨亦看着自己惊讶的表情，她笑了笑，转过头来跟院长商量。 墨亦被安置在禁闭的门外，门里面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水声，墨亦苦笑着摇摇头，脑子里一直是凌悠偏头看自己时的神情，这让他不好意思地摸起头来。就在他想着的时候，发觉衣袖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因为原先那件西装弄脏了，无奈此时墨亦只能将就着脱了，只剩一件大白的衬衫露在外头。 他发现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哥哥，哥哥，凌悠姐姐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帮忙，我也很想能帮上忙的”，铜子嘟嘴问，显得气气的样子，好像凌悠和院长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墨亦满脸黑线，不知道怎么给这个问题儿童说，他只是随口的几句敷衍过去，他想得把自己那件脏衣服洗干净再说，不然指不定回去了墨西那个小子还会说什么风凉话，可怜他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自从做了凌悠的跟屁虫就这样子了。可不是跟屁虫么，可墨亦却希望能一直做她的跟屁虫，他真的是喜欢凌悠。 凌悠把碗递给院长，不一会儿小幽就醒了过来，院长离开了，房间就剩下凌悠和小幽两人。凌悠扶着小幽的肩，她的肩膀还是软踏踏的样子，她看着不是滋味。 “你说秦羽什么不要我，我哪点比不上那个臭女人”，小幽呜呜呜地就哭了起来，头枕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小幽就哭得更加厉害。凌悠轻轻摸着她的头，从侧面看到她红得过分的脸庞，小心翼翼地试着揣摩其中的温度，发觉烫得吓人，就连小幽的额头也是这样。“这是喝了药后的症状，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看着小幽这样子凌悠很不好受。 小幽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向凌悠倾诉了事情的经过。这是一个很罗曼蒂克的西餐厅，这里是情人约会的美好场所。小幽置身在其中看得眼花缭乱，她的秦羽真的在这里吗？这样想的时候她心中更加愤怒，她几次做梦也想着秦羽会好好对自己，可跟他一起进入这个情侣餐厅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一看那个女人满脸涂的浓妆，小幽就紧皱眉头，甚至心底里还高兴秦羽是不会喜欢这种女人的，她幻想着秦羽会回到她的身边。如果，如果……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可是当自己指责那个女人的时候，秦羽在干什么，秦羽给了自己一巴掌，她楞了，她完全想不到会有这种结果。 她哭得很厉害，因为有凌悠在，她可以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而她也不是喜欢将心事藏着那种性格的女孩。 半个钟头后，小幽哭累了，整个身子就扑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她的鼻音有一段是均匀的，时而夹杂着混乱，“可能她真的困得想睡了，但在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是不安分的吧”，凌悠想。凌悠不能体会到小幽的这种挫折感，虽然也羡慕过美好的爱情，但跟自己的梦想一比，凌悠发觉自己还是对点心感兴趣多了。“唉，这样子小幽很容易着凉的”，凌悠低叹一声，她走到了浴室门口。 “以前妈妈跟我说话，当遇到担心事情的时候就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将身体洗干净之后那什么烦恼就会去光光的了”，凌悠很天真地笑着说。 “真的吗？没骗我？” “真的真的，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怕。” “你怕什么啊？” “我不想一个人。” 凌悠觉得好笑，小幽真是一个小孩子，这么容易哭，也容易笑，笑的时候闹得你没有办法，哭的时候也同样闹得自己没办法，有时候她真感觉折腾人，不过自己也乐得被折腾。“好啦好啦。我陪你一起洗好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耶！凌悠姐说话算数，不许赖猫！”小幽破涕为笑，这时的她好像忘记了伤心的事，她只知道凌悠对她很好，会一直照顾她的。“就算在凌悠姐眼中我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也无所谓了”，她这么想着。 浴室里的门半开着，缭绕的雾气在整个房间里蒸腾，淡淡的白色经历着消散和重生的往复过程，一股好闻的香味充盈满了整个空间。浴室里头水声哗哗，凌悠已放满了水，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冷刚刚好，回头看小幽。 她像个调皮的精灵一下子就钻进了水里，小幽很快适应了水的温度，她只感觉暖洋洋的气息从身体里面升起，就像飘散开的雾气。“凌悠姐，不用关门吗？有点冷呢”，小幽一副调皮的样子。 “凌悠姐身材好好噢，小幽羡慕地说道”，惹得凌悠脸色发红。“洗吧，洗干净就舒服了，就你话最多”，凌悠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真的，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的身材呢”，小幽看了看凌悠，又看了看自己挺得笔直的身体，语气又低落了下来，“难怪秦羽他不要我了，原来原来……” “傻瓜，说什么傻话，他就值得你这么为他伤心？还哭成这样子？”关了门回来，凌悠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衣衫，她不着片缕，赤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小心地踱进了水池里，摇了摇头散开了一头乱发，任凭沾了水的长刘海粘在额头上，她一双妙目瞪着小幽说道。 缩了缩头，遮住外露的脖子，小幽含糊地说：“凌悠姐你不懂的，我真的爱秦羽，可是他怎么就可以这么对我呢，他不知道我会因此心死的么，甚至，甚至我还可能会寻短见，那样，那样子的话他应该会后悔吧？” 他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你呢，既然他那么对你，你就不能够后悔了。” “我？我后悔什么？手心的水浇在皮肤上，小幽斜着头漫不经心地问。 “后悔……”凌悠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在嘴边停了半晌，只好默默地收了回来。 “我是不是特别让人无语啊？” “我没无语，我只是担心你，但我相信小幽性格这么开朗是会想开的，对吗？”凌悠很有信心地看向小幽。吸了吸鼻子，小幽哇的一声就扑在了凌悠身上，哗啦啦的水止不住地向外倒。 “呜呜呜，呜呜呜，凌悠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除了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再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如果没有凌悠在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悠拍打着小幽的头，把她抱在了怀中。 水在池缸里振动着，灯光失去了它照明的作用，对小幽来说凌悠是她的避风港湾，她逃学过旷课过，她那么天真地以为有了秦羽就有了一切，可秦羽的离去让她彻底地醒了过来，这会儿她才想起了爸爸妈妈对她的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那么一声不响任性地跑出来。”带着对前方路途的不安，小幽她伏在凌悠身上睡着了。 “真是个爱哭鬼”，不过这下子应该好多了吧，凌悠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