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心声 第11章　再次决裂

秦皓成很快就看出了端倪，“曼晴……圆恬那里还没有……”秦皓成眼眸一直盯着一旁的夏圆恬，很明显她的表情听完这句话后有些不自然。 “不……不用……”面对突然而来的状况，夏圆恬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泛红一片。 对于这种交际的场合她总是不适应。 “你跟我来……皓成你们继续吃，我跟嫂子说点事情……”说着顾曼晴就拉着夏圆恬走出了包间。 刚刚走进卫生间，顾曼晴就把夏圆恬逼仄到墙角，“我警告你夏圆恬，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不用我来教你吧……” “我没有，我才是皓成的妻子……”夏圆恬愤怒地说道，一字一顿都带着分外的倔强。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装出这副惹人可怜的样子倒是很了解男人的口味嘛……” “顾曼晴，你太欺人太甚了……” “我就是这样，你怎么着我，我警告你到这顿饭结束时你最好不要再说一句话。”顾曼晴冲着夏圆恬继续怒号，极其嚣张。 顾曼晴现在极其讨厌夏圆恬，所以她也绝对不允许夏圆恬在自己面前抢尽风头，刚刚她已经看出秦皓成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夏圆恬。 “知道了……”夏圆恬觉得心里已经纠成一团，顾曼晴很明显已经把她的全部尊严都悉数踩在了脚下。 她葡萄般的瞳孔里全部都是恨意，可是她还是没有反抗。 现在夏圆恬还不能，她还没有毕业，夏振天还等着她，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 她梦想着有一天可以站在舞台，像当年自己的老师一样，成为一位出色的舞蹈家。 顾曼晴像是满意夏圆恬的回答，她不忘整了整自己昂贵的燕尾长裙，简单的又补了一个妆，这才走出卫生间。 夏圆恬看着顾曼晴盛气凌人的背影，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慢慢跟在她背后…… 夏圆恬在饭局中间，借故身体不舒服走了出来，这让顾曼晴很满意。 给江曼丽医师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夏振天已经熟睡后，夏圆恬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八点左右，看似其乐融融的一顿饭终于结束了，一行人其乐融融地走出饭店，照旧顾曼晴和秦皓成还是很亲密，只是夏圆恬并没有一个人无力地跟在后面。 她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漠视，她也没有心情站在后面看着她所谓的一家人，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我们先走吧……”顾大伟笑意盈盈地看着秦皓成和顾曼晴，意思很明显，无非是给他们多创造一些独处的空间。 “顾叔叔慢走……”秦皓成不忘寒暄一番。 “皓成还是这么客气……”秦江和顾大伟慢慢走进停车场，秦皓成和顾曼晴跟在后面。 秦皓成和顾曼晴一直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坐进车里。 “皓成，你说你什么时候和夏圆恬离婚啊？”此时秦皓成眼神迷离，刚刚坐好，他玩味地看着顾曼晴，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笨拙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秦皓成刚想拒绝，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秦皓成身上有着强劲的男性气息随时随地地慢慢传来，却带着很大的冷漠。 但是这种魅力很少女人能够抵制住，当然顾曼晴也不例外。 很快，秦皓成就看出顾曼晴的心情，顾曼晴只是也笑了笑，她也知道秦皓成平时最讨厌别人逼他。 秦皓成照旧没有表现什么，他等的从来都是厚积薄发。 学校练功房。 夏圆恬趁着天黑来到这里，练功房里空无一人，夏圆恬有些吃力地压着腿，很久没有跳过舞了，这让夏圆恬有些心痛。 加上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吃东西，夏圆恬面色苍白，但还是在坚持，现在重拾跳舞还是有些费劲，她抿着嘴，身上的那种撕裂感突然又传了过来，没多久夏圆恬脸上已经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时手机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夏圆恬忐忑地拿起手机，在看到任学长那三个字的时候，她迅速挂掉了电话，心砰砰的直跳。 现在，夏圆恬每次看到任西都有种沉重的负罪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任西。 夏圆恬手握着手机，手心一直在出冷汗，正在踟蹰，这时候练功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夏圆恬回过头猛的一怔。 是他，竟然是他！ 夏圆恬躲闪地转过身想要当做没看见，心里更是波浪翻滚一样不知所措。 任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在看见夏圆恬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很安心的笑容，“圆恬，终于再看见你了，这些天学校里我都走遍了，就是没见着你的身影，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学校，再也不会来练功房了呢……”显然任西再次看见夏圆恬，他的内心充满了兴奋。 夏圆恬赶紧往后门走，任西赶紧追了过来，他好奇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圆恬，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秦皓成欺负你了？” 夏圆恬赶紧退后了几步，却发现退而可退，直至抵到门上，她目光躲闪，不敢去看任西，“没事……我，我没事……” “没事？不可能，是不是秦皓成欺负你了？是不是？”对于夏圆恬的现在，任西已经很清秦，虽然他对夏圆恬不再抱什么希望，但是看见夏圆恬脸色苍白，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关心起来。 “没有……没有的事……”见夏圆恬一直吞吞吐吐，任西年轻俊逸的脸上开始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圆恬，不要让我担心行不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抬头看了任西一眼，他还是那样阳光，精致的五官带着丝丝儒雅，温润如玉，柔和的眸子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夏圆恬迅速低下头。 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任西真挚的眼神，不敢面对他的追问，此时已是心如刀割。 曾经这个人是她的希望，但是面对他却成了夏圆恬现在最不敢触碰的伤痛。 俨然夏振天已经成了夏圆恬不再理会任西的最强理由，可是她不会说，更不能说出来。 “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刚刚我去学校的舞蹈协会，你没有报名，你以前不是说一定会参加吗？” “不是的，我已经休学……再说我已经对舞蹈不感兴趣了。”说起跳舞，夏圆恬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样更加局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何况是面对正是对自己满是关切的任西。 “你骗人，夏圆恬，你骗人，你说过这是你的梦想，你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你嫁人了难道就不能再跳舞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向温文尔雅的任西此时显然更加激动，声音也变得大起来。 任西猛然想到了一点，夏圆恬家里有一个患自闭症的弟弟夏振天，会不会是…… “夏圆恬，你是不是为了夏振天，为了学费，为了夏振天的治疗费，才嫁给秦皓成的，现在你也不用担心报名费，这事交给我，我替你报名，现在你只要好好准备就好了……” “不是，反正我不会参加这个比赛，我都已经休学了……”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夏圆恬无奈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指尖慢慢渗出血来，慌乱中她赶紧推开了任西，匆匆跑出了练功房。 她总是在任西面前轻易就暴露了自己的痛处。 是谁说过，在那个呵护你的爱人面前你会轻易就变成孩童般，卸下所有的伪装，可是现在夏圆恬已经准备再次躲过任西。 好多话不能说，也不能说，夏圆恬只想默默地自己承受。 “夏圆恬，你在犹豫什么，你告诉我，不要让我再担心了……”任西赶紧追向夏圆恬，他拉住夏圆恬的手，刚一碰到，她的手好凉好凉，没有一点温度。 这一刻夏圆恬心如绞痛，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过头，冷漠的说道：“任西，我不想再看见你，请你不要再在我的生活里出现，我已经有丈夫了……” 坚定而且决绝。 “什么，夏圆恬，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话太冲了，圆恬，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错失这个机会……”任西心急如焚，今天的夏圆恬完全变了一个人，对自己怎么会这么冷淡。 “不是这样，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其实我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夏圆恬突然大声地吼道，脸上挂满泪痕。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该怎么面对任西，可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不知所措。 受尽委屈，却不堪一击。 任西越是这样自责，夏圆恬越觉得自己无比卑鄙，她心里自责到了极点，压抑的就要窒息。 这场婚姻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夏圆恬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任西的关心。 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她的自尊，她的梦想，伴随着这场婚姻的到来，全部破灭了。 她和任西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圆恬，真是这样吗？”任西神色颓废，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悲凉，难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孩是这样定义自己的？ “是这样，任西，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要在这静一静，你赶紧走，赶紧走啊……”夏圆恬突然伸手去推任西。 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痛的颤音，任西呆呆的愣在那里，他眼神黯淡无光，好看的面容也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一动不动，颀长的身材投射出长长的阴影正好把夏圆恬给包裹住，过了好久，他才像是反映过来一样，身体慢慢地后退，此时任西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来不及分辨夏圆恬话里的真假，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过去发生的这一切。 “圆恬，我不会放弃的，等你心情好点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说着任西就走出了练功房，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从来没想过夏圆恬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 看着任西远去的背影，带着让人心疼的落寞，夏圆恬一时泪如雨下。 任西，我真的不能说。 我害怕一开口就轻易毁了在你心里始终都完美的我。 我害怕我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你带走，我害怕我好不容易再次拥有的温暖会让你耻笑。 夏圆恬慢慢蹲下身子，豆大的泪珠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把脸埋在头发里，双手捂着耳朵，拼命想要去忘记任西刚刚的身影，可是记忆还是一阵压过一阵的袭来。 只要能想到以前和任西在一起的种种，自己经历的那场美好现在都成了一种伤痛，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抖。 越是回忆，越是痛苦。 越是痛苦，越是回忆。 无休无止，退而可退。 从现在开始，任西不再是唯一的寄托，不再是我的寄托。 夏圆恬捂着胸口，恸哭着所有的过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夏振天，夏圆恬勉强上扬着头，尽量不再让眼泪留下来。 为了能让注意力转移，夏圆恬开始起身压腿，每一个动作都用着她最大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