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爱情故事 第33章

接下来好长的一段日子，黎晓暄都过得有些昏昏沉沉，迷迷惘惘的。汪氏集团的工作又进入了轨道，忙碌、紧张，听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订不完的见客时间，打不完的字……忙碌也好，忙碌可以治疗人的心病，可以冲淡某些回忆。冲淡，真的冲淡了吗？她不敢说。汪浩留下的纸条，始终在她皮包里，她几乎时时刻刻，都会把它拿出来看上一两遍，但是，她始终没有拨过那个电话号码。 她知道，不拨这个号码，确实是受了吴小寒的影响，怕吴小寒嘲笑她，怕吴小寒骂她，怕自己“提不起，放不下”而最后还是走进汪家的大门。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电话，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一个月、两个月……日子一旦这样规律的滑过去，她打电话的可能性就越少。惰性和矜持变得一日比一日深。真要叫他回来吗？这个电话一打，她就命定属于汪家了，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而且……而且……汪浩说过只等她一星期，现在已经好多个星期了，万一他又在四川找了别的女朋友呢，她岂不是又去自取其辱？这电话是万万不能打了。另外一方面，吴小寒的变化几乎要令人喝采。他上班一个月后，已经成为老板的红人，他分期付款买了辆车，不停的在杭州和全国各地的工厂给员工作培训，他还是会经常跑到黎晓暄和夏莉的房子 里来。 这个晚上，两个人又聊了很久，“晓暄，”夏莉掉头注视她：“你还没有忘记汪浩？你还在爱他吗？”“不不，”她言不由衷，转身去换衣服。 “我忘了，早就忘了。”“只怕不是忘了，忘了，”夏莉接口：“而是忘不了，忘不了！”黎晓暄不说话，钻进浴室去了。 日子这样过下去，倒也很好混，一天又一天，日升又日落，办公厅里的忙忙碌碌，下班后，有夏莉和吴小寒谈笑风生。这种生活倒也不错，不要去想未来，不要去想过去，就让日子滑过去，滑过去，滑过去…… 秋天将尽的时候，天气转凉了。每天总要下阵雨，把杭州市全下得湿湿的。这种雨打纱窗的日子，会让人的情绪低落，会让人容易感触，也容易伤怀。黎晓暄觉得自己已经陷进了这种低潮，而且，汪墨晗似乎也陷进了低潮，这能干的老人忽然变得沉默了，双鬓的头发又白了不少。有天上午，汪墨晗召集高阶层会议，黎晓暄循例和米小姐两人负责记录，她发现，讨论的内容居然是：企划组是否解散？汪墨晗有许多理由，石油涨价了，生活负担又加重了，原有的企业已难维持，新企业在经济动荡的时候是不是要停止发展……黎晓暄记录着记录着，心里的痛楚就在加重，她知道，什么理由都不成理由，最主要的理由是，他以为汪浩很快就会回来，没料到 ，他真的一去不回了。这天中午，她走出大厦，想到大厦对面的餐厅里去吃点东西。突然，很意外的，她发现街道旁边停了一辆很熟悉的、深红色的宝马车。她正沉吟着，余曼姿已经从驾驶座上伸出头来：“晓暄，上车来，好吗？我特地在等你！” 她上了车。余曼姿一身淡淡的紫衣，像一瓣刚出水的荷花，娇嫩而雅致。她风采依旧，面颊似乎还胖了些，眉尖眼底，依然有着几分轻愁，这几分轻愁，反而增加了她的韵味。她们开车直赴当初那间情调很好的西餐馆，坐下了，黎晓暄只点了一客三明治，因为她什么都不想吃，余曼姿倒点了一杯酒，和一份生菜沙拉。黎晓暄看着余曼姿，她知道余曼姿一定有话要讲。 “晓暄，”果然，她开了口：“我听说，你最近常和吴小寒在一起。”“唔。”她哼着，略带点敌意的看余曼姿。难道你抛弃的男友，还不许别人接近吗？ “你喜欢他吗？”她放低了声音，细腻的问，眼底是一片温柔与真挚。 “是的，我喜欢他！”她冲口而出。 “超过你喜欢汪浩？”她再问。 “这……”她迟疑不语，终于正眼注视余曼姿：“这与你有关系吗？”余曼姿握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她的嘴唇薄而小巧，在酒杯边缘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唇印。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余曼姿深思的说：“吴小寒对于我嫁 进汪家，简直恨之入骨，他一直在想办法报复。汪浩临走以前对我说了一句话：父债子还，兄债弟还。我当时根本不了解他是什么意思，最近，听说你常常和吴小寒在一起，我才领悟过来。黎晓暄，”她看她，坦白的、温柔的、真挚的说：“你如果真爱吴小寒，他也真爱你，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祝福你们。但是，如果吴小寒是报复行动，汪家抢了他的女朋友，他就去抢汪家的女朋友，那么，你不是太危险了吗？” 黎晓暄震了震，像是被敲了一棒，敲开了脑子里某一个窍门，她努力回忆和吴小寒相处的情形，是的，吴小寒对汪家恨之入骨，提到汪浩就怒不可遏。但是，这么久以来，吴小寒向她示过爱吗？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或者，他有些暗示，但也不是对她一个人，他对夏莉和她，几乎是一视同仁的。不！吴小寒确实跟她走得很近，却没有明显的追过她。 “你放心，”黎晓暄抬起头来：“我想我没什么危险！” “哦！”余曼姿深深的透了口气：“那么，我就放心了，晓暄，我真谢谢你改变了吴小寒，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没救了！知道他重回岗位工作，知道他不再醉酒闹事，知道他又振作了，我是太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 她盯着余曼姿。 “你还在爱他？”她问。 “唔，”余曼姿哼了一声：“不是以前那种爱了， 而是关怀，非常真切的关怀。上次和你谈过以后，我也想通了，你说得很对，吴小寒还会碰到别的女孩，会慢慢忘记我，我既然嫁了汪魏，就该努力去珍惜这份感情，所以，我……我努力去做了。要我从此忘记吴小寒，是不可能。要我对汪魏专心一些，体贴一些，做起来并不难。汪魏是很容易满足的，这些日子，他快活多了，他对我更好、更耐心、更体贴了，而我……”她的脸蓦然红了，红得像酒。 “我明年六月，就要做妈妈了。”“噢！”黎晓暄又惊又喜：“恭喜你，曼姿。”“哎，”余曼姿的脸仍然红着，眉梢眼底的轻愁却被另一种幸福所取代。 “你瞧，人类就这么简单，你说得对，时间和空间可以治疗一切。我知道有了孩子，就把什么心事都抛开了，只想专心来爱孩子，给他一个幸福而温暖的家。黎晓暄，”她甜甜的说：“你将来也会经历这种心情的。” 我？黎晓暄朦胧的想着，我还不知道“情归何处”呢？所有的事情都被搅得这么乱糟糟的！汪浩！她心中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呼唤；汪浩！我们在做些什么？汪浩！回来吧！汪浩！她这样一想，眼眶就有点儿湿湿的。突然间，她觉得坐不住了，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回公司，迫不及待想打那个电话——那号码已经在她心中辗过千千万万次了。 “我也很高兴你和 吴小寒的事，”余曼姿仍然在诉说，“既然你很肯定你没有危险，你很肯定吴小寒的爱情，那么，”她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你也该把汪浩彻彻底底的忘了，好在，你和汪浩也不过才认识几个月！” 黎晓暄睁大了眼睛，听不太明白余曼姿在说些什么。只模糊的听到“汪浩”的名字。是的，汪浩，我无法把你忘了，虽然只认识几个月！ “黎晓暄，你在听吗？”余曼姿忽然问。 黎晓暄振作了一下，瞪着余曼姿，只想回公司去，去打那个早就该打的电话！“是的，我在听！”她勉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