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 第5章 篮球之战（4）

“输了一次不要紧，要紧的是下次怎么赢。”明传说。 “他的球技可能已经是高一的第一名了。”子奇虽然不甚高兴，仍是心服口服的口气。 “很多进攻都是被他破坏。”祥智说。 “而且他的准确度也很高。”凌翔说。 “那该怎么办？班际篮球比赛我们还有胜算吗？”一个同学担心的说。 众人感到一阵阴霾笼罩着。 若被这种自傲的人轻松赢过而无法反击，我想绝不是件舒服的事。 “哼！现在赢不了，以后就一定输吗？”铁汉恢复信心：“下面几个月我们努力练习，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输的？” “嗯！说的不错。”祥智点点头。 “八班其他人也是那么强吗？”我插口问。 “这倒是不会，吴耀铭今天的队友几乎都是八班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他们队的人几乎都把把球往吴耀铭送，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控制的住吴耀铭，他们就无从使力了。”明传分析道。 “只要我们这几个月中拚命练习，一定会比那个嚣张的家伙还行的。”子奇说。 接下来大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谈论着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训练。而这场中餐就在一片斗志高昂的气氛的结束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有时有别班的人来问铁汉与吴耀铭的胜败，有些人感到很诧异，认为那种玩世不恭的人怎么会那么厉害；有些人则不感到意外，也许是曾经尝过苦头，有过经验吧！ 坏事传千里真是一点也不错，不过我想可能也是因为吴耀铭的刻意炫耀胜利，才会弄得好像人尽皆知一样。 一个礼拜后的早上，我闲着没事，就骑着脚踏车逛逛，路过公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独自在练球。 进去一看，发现原来是铁汉。他穿着无袖球衣，正一次又一次的上篮。 “嗨！”我向他打招呼，并坐到篮下。 “你怎么也来了啊！”他顺势一个上篮，球进后，他夹着球走过来。 相较于吴耀铭的俊俏，铁汉的长相是属于成熟稳重型，稍微麦色的脸旁嵌着两颗有神光亮的眼珠，吸引力并不输给吴耀铭。有些人认为铁汉的身材壮硕是胖，我反而觉得这种身材才能给人安全感，而且如果没有这种身材，他还怎么当中锋啊！ 客观来讲铁汉的外型也并未必会输给吴耀铭，反而比吴耀铭的轻挑更让人觉得可依靠。 他在我的旁边坐下，从它包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喝。 我待他灌完好几口后问：“你是从几点来的？” “大概六点半吧！” “那么早就来啊！” “嗯！以后我每次假日都要那么早来，星期一到星期五就练到晚上六七点。”他坚定的说。 “可不要太累哩！” “一点点训练算不了什么啦！可不能再输给那小子了！”他豪迈的笑着。 看来他势必要争回面子才甘心。 “其实我想这也只是其次。”铁汉叹了一口气后说：“最重要的是晓琳能够远离那家伙带给她的伤害，这才是我所希望的。” “听心慧说，吴耀铭是故意去追王晓琳的是吗？”我问。 “看样子似乎的确是这样，虽然说我喜欢她，但我并没有权利去阻碍她喜欢别人，虽然我舍不得但也没办法。”说到此，他语气转趋愤恨：“但吴耀铭这样对晓琳，我是怎么说都不会原谅他的！”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呢？你和他有仇吗？” “我也不知道。”铁汉摇摇头：“先前我只听说她是个很会把马子的人，别说跟他相处了，连看都没看过他。” “他会是嫉妒你吗？” “我也想过，但这也不太可能，因为论名气，我根本比得上他，事实上，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比得上他的。” 我从没想过，自怨自艾这种行为竟也会出现在铁汉身上。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我诧异问。 “要不然晓琳怎么会喜欢上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铁汉叹了一口气后说。 “至少你有这个。”我搭着他的肩膀：“你有这个稳固的肩膀给她靠呀！不是吗？” “嗯！他的肩膀没我宽。哈！”他笑了笑。 “那吴耀铭现在还有在缠着她吗？” “听别人说，他的目标现在转到了心慧身上。” “心慧？”我失声道，同时心里一阵悸动。 “心慧那么漂亮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当然对她有兴趣啦！” “那……” “你怕什么？心慧的头脑还没坏呢！”他向我笑了笑：“怎么？看你一副紧张的样子。哈！” 是啊！我紧张什么？还有那悸动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有谁看不出来呢？你喜欢她，对吧？”他自信的向我微微一笑。 以往我都能直接以否认作答，现在却怎么样也吐不出个“没”字。 在我心中的深处，好像发现了什么，是我以往没有想过的。 早晨的凉风吹着我好一阵子，我才说：“就算是，又能怎样？” “是就去追呀！还可以和吴耀铭打对台呢！” “哈！凭我行吗？我与吴耀铭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心慧她肯和我做朋友已经是千载难逢了，想要和她有进一步的感情只是奢望吧！” “第一，是吴耀铭和你差十万八千里；第二，你和她也很合得来不是吗？” “但我的条件……” ““外在美虽然亮眼，但是一闪即逝；内在昢虽然晦暧，但是永远发光”，这可是你自己写过的话，你怎么忘了呢？” “我这样想，又并不代表人人都这样想。” “她这样想就好了啊！难道你认为她也是外貌协会的成员吗？” “我现在从不敢肯定别人是怎么想的。”我黯然。 以前我是很有把握的，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罢了。 “哎呀！怎么好像说的跟我真的喜欢她一样。”过了一会儿，我才向他叫道。 “好啦！好吧！反正不管是怎样，你都要对自己有信心，懂吗？”他对着我，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上认真的说。 突然，我有一种想放声痛哭的感觉。有些象是被打入冷宫许久的妃子，又重新受到皇帝宠爱般。 我重重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他的要求。 “你自己也是喔！”我说。 “嗯！”他也点点头：“休息也够了，我也该继续练球了。”说完他抄起球又回到球场，继续周而复始的训练。 难道我真的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她了吗？在回家的路上，我无法遏止的想这个问题。 虽然说铁汉叫我不要看轻自己，但要我鼓起勇气去追求一个人，我还是做不到，即使对象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我从不敢认为别人对我的印象会有多好。 就算心慧肯与我结交成朋友，也假设她对我的印象不差好了，朋友和男女朋友仍是有很大的一段差距的，不只是范围的缩小，更牵涉到许多不同因素的变化。 更何况如果我真的去追求她，现在虽然不会有所进展，但至少还是朋友，等到告白失败后，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哎！哎！想那么多干什么？愈想就愈好像真的喜欢上心慧似的。”我敲了敲头暗骂自己。 回到家。 “子轩，有人刚刚找你唷！”妈妈对我说。 嗯？会是谁呢？ 我狐疑的走到电话旁，看了便条纸上抄的电话号码，似乎并不曾看过，再看看旁边写的名字，那名字…… 是……是心慧？ “嘟、嘟”的声音由听筒中规律的传来，我的心却不知为何的忐忑不安，心跳得好快。 一会儿后，电话接起。 “喂？”熟悉的清脆声音响起。 “是……许心慧吗？” “哈！你居然能认出我的声音呀？”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的样子。 “你找我做什么？” “你今天下午有空吧？” “嗯！要做什么？”我不禁疑惑。 “陪我去渔人码头好吗？”她的语气显得稀松平常，但却带给了我更多的问号。 这，代表什么意义呢？ 忍不住呆愣几秒后我才答：“呃……没别人？” “是呀！”从她的语调我可以想象得到，在电话另一头的笑靥如花。 “但……为什么要找我？” “嗯……”她似乎是想了一下：“不管啦！你到底有没有空？” “有是有啦，只是……”突然间，我回忆起从前，心波一阵激荡后说：“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哪有，我很认真耶！”她迅速否认。 “那你找我的理由是什么？” “嗯……这……啊——不管啦！反正你一定要来就对了。” “可是……” “好，就这样，台北车站东一出口，不见不散。” “但是我……” “bye！”说完喀喇一声，电话挂掉。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子轩啊！刚刚打来的是你的谁呀？”妈妈问。 “是朋友啦！” “哦？是吗？不会是女朋友吧！”妈妈掩嘴笑着。 “哈！哪有可能。”我边摇手否认边上楼。 心慧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纯粹的想找人出去，大可以选择其他女生，心慧的人缘那么好，哪里怕找不到人呢？为什么偏偏找我，这样她难道不怕会引起误会吗？还是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难道……她也喜欢我？”我喃喃到一半，连忙敲敲自己的头，暗怪自己的愚不可及。 人家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真是在做白日梦！ 话说回来，为何我不自觉的用了个“也”字呢…… 接近暮秋，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凉爽的，今天也不例外。 对我这个不常出来到处游玩，生活圈子几乎局限在方圆十里的人而言，台北车站实在是个大迷宫，因为从来没有好好的逛过这里一次，好在车站的只是还不算太少，东转西绕的还是到了东一号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