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 第9章 觉醒（1）

我们的脚程并不算快，大概十分钟后才到达，遥望篮球场上，依稀有几个人影是同学“子轩，我记得你以前读这嘛！” 我点点头。 距离毕业至今几个月，我从来没再踏进这里一步，在走到篮球场的途中我四处看看，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这里的球场还算不小，有四个大场，除了明传、铁汉等人外，还有另一群人在另一边打球，铁汉坐在场边休息，其他人则在练习跑位和接传球。 “心慧呀！我忘了买瓶水进来了，可不可以帮我去买？”待我们走近时，子奇向心慧说。 心慧听完微笑答应了。 等到心慧走了一些路后，子奇笑着对我说：“喂！子轩，怎么不陪她去呀？” “呵……这次只有一瓶而已，不需要我吧！”我勉强笑着。 自从我发觉到内心的真相后，就有了渐渐与心慧疏离的想法，反正心慧的交游那么广阔，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想是这么想，当心慧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的会和她对答起来，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让人想斩也斩不断。 抽刀断水水更流啊…… “对了，怎么看你最近好像怪怪的。”铁汉凑过头来悄悄的说。 最近几天和铁汉的谈话中，我算是默认我喜欢心慧了。 “有……有吗？” “你讲谎话的时候就会结巴，还说没有？”铁汉笑了笑，接着说：“那……你的决定？” “就……顺其自然吧！” “难道你不打算向她说吗？” “与其让她从此不在搭理我，还不如永远不要讲的好。” “唉！你老是这么想……”铁汉摇摇头：“你忘了我上个礼拜跟你说些什么了？” “这不是自信心的问题，这是实际的考量。”我也摇摇头：“像心慧这种上上之选的女孩，只有白马王子型的才配的上她，我……也许排在中下还算抬举我呢！” “好，那你觉得晓琳这个人怎么样？”铁汉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让我一阵愕然：“呃……算是个很好的女孩吧！” “连我这种人都有权利去追求她，去爱她了，你凭什么不行？” “但……你这种人是很……很好的人呀！”我想了一下才用了“很好”这个形容词。 “也许不会和吴耀铭一样差，但……却也没有好到哪去……”铁汉的脸上突然有了些黯然的神色：“连我都能够去追求她了，更何况是心地那么善良的你？” “呃……假设我真的有那么一点好心好了，但我……我并没有资格去爱人，也没能力让别人爱上我……我……我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未见得有，还谈什么被爱呢？” “但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呀！你总是要去面对的！”他手指指向球场：“就像在打篮球一样，你总不能只闪球而不接球吧！” “接球吗……我每次打篮球不是被球打到，就是吃萝卜，还不如闪开的好。”这是实话，从以前到现在，我只能用“运动白痴”来形容。 “只会躲还是会被打到啊！一次接不好没关系，多接几次就会啦！” 铁汉期望的眼神直视着我，我只好点点头：“我……我尽量去试就是了。” “嗯！这样才对嘛！可不要光说不练啊！” 就在此时，居然真的有一颗球朝这里射来！ 球的力道很急，竟然象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及细想，慌乱间胡乱的横臂一挡，竟然位置也刚好，“啪”的一声，那颗篮球反弹到一旁的草丛，我不禁被吓退了一步，手臂辣辣作痛。 “这是故意丢向你的！”铁汉眼神一利，盯着正走过来的一群人。 我定睛一看，惊讶更胜刚才。 走过来的一群人中，差不多都是我的国中同学，为首的那一个人一脸剽悍，身上肌肉一颤一颤的走过来。 最近怎么有那么多碰巧呢？我暗自叫着。他就是当年狠狠的揍我一拳的人，也就是曾诗晴的男友——贾正明。 “真是抱歉呀！”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丁点儿歉意：“怎么？你的女朋友到哪去了？该不会又把你甩了吧！”说完他身后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在与曾诗晴分手，不，是被她甩了以后，不过一天，全班皆知，虽然我没有听到，但我想这应该是那时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吧！ 他们是看戏，看一出喜剧的观众，而我，就是那么娱乐大家的小丑！ “你还来干什么？”我淡淡的说。 他的眼睛瞪得像鸡蛋大：“哼！你这家伙居然敢惹小晴生气，害她在那天后还和我大吵一架，我不找你还找谁？可恶的是，居然找不到你在哪个高中，没想到今天来打球倒撞上啦！真是天意！” 由于毕业之后，我和国中的同学就没什么联系，不，应该是说，以前在班上就和同学没什么联系，所以贾正明找不着我并不奇怪。 真是鬼使神差啊……等等，这里除了我和他两群人外，就没有人在这里了，学校门口那个警卫不仅是个老头，而且最会打混摸鱼，连要他求救只怕都是枉然，那如果在这里和贾正明发生冲突的话，铁汉他们不就…… 想到此，我看了看还在球场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朋友们，新中不禁一阵担忧：“好……那你要干什么？” 还记得贾正明那时常常吹嘘自己是空手道二段，也常在大家面表演劈断木板，那木板是真材实料，可不是先切过的，他平常看人不爽时也不用烙人，自己一个人就能让人鼻青脸肿，要不然怎么能够在“竞争激烈”的班上称王？ 而且他们有八个人，个个人高马大，虽然没带武器，但吃拳头也不是好玩的；而我们这边，祥智还没到，凌翔今天也不会来，场上包括我只剩五个人，更何况我也没什么“战力”可言，如果真的惹这家伙生气了，那大家…… “嘿嘿……上次在渔人码头人多，让你逃了一次，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更何况就算有人，嘿！依照你被围殴的经验来看，有人会帮你吗？” “哦？那你把我门这边的人当什么了？”铁汉向正趾高气扬的贾正明冷笑一声：“你想动子轩？可得问我们！” 贾正明斜斜瞥了铁汉一眼，冷笑一声：“唷！干什么？你以为在高中找到了靠山啊！” “铁汉，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我小声向铁汉说。 这时，明传、子奇两人也都聚到我们这边来。 “哼！过份又怎样？”贾正明重重的推了铁汉一把：“凭你们这几个人能怎样？” 铁汉个子粗壮，当然不会被他推倒，但我看的出来他的怒火烧的更炽烈了。 “喂！是她故意要来伤人，我的朋友才把她给骂走的，你讲不讲理呀！”我的声音难得的大了起来。 “哈！我就是不讲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贾正明也重重的推我一把，我的身体可称不上壮，踉踉跄跄的退了两三步。 “妈的！你们是想怎样！”子奇已忍不住大吼，跨步就想冲出去。 我连忙扯住他，说：“这是我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还是先走好了。” 子奇卷卷袖子，说：“开什么玩笑？朋友难道是交来好看的吗？当然是用来相挺的！” 贾正明冷哼一声，说：“听起来很有义气嘛！就不知道挨了揍以后义气还在不在……”话还没说完，贾正明右拳乍出，拳风直逼我的脸。 “碰”的一声，铁汉横臂接拳，两个人就开始拳来脚往。其他人不待吩咐，两人两人合围明传和子奇，剩下三人却全都围着我来，“柿子挑软的吃”可证！ 贾正明空手道二段之说似乎不是胡吹，铁汉看起来力道很大的攻击不是被他侧闪过去，就是被轻描淡写的化开。 “碰”的一声，铁汉吃了一记下压踢，铁汉闷哼一声，退步，抡拳，闪招，动作干净利落。 尽管铁汉没练过武术，但对敌的经验似乎也非常丰富，虽然对手是打遍班上无敌手的贾正明，也算的上势均力敌。 明传面对两人，不采硬拚猛打，只是左闪右避，或用手臂格挡，看来也还撑得住。 子奇可就没明传这样沉着了，他一味抢攻，虽然他移位迅速，也打到了对方两人几拳，仍不免吃了几下。 我，则是受不住几下猛推，跌坐在地，三人立刻冲上前来，提脚或踢或踹或踏或踩，也不知哪只是谁的脚，打起来凶残狠猛还胜于旁边其它人，哪还有什么同学情谊。 尽管在国中时我常常是被欺负的对象，但也仅限于开开恶质的玩笑，最多就是恶意被绊倒罢了，也许也因为自己的个性懦弱，虽然憎恨这些人的作为，却也没有真的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顶多就是当年在天台，挨了贾正明一拳和几脚罢了。 现在我才真的懂得被围殴是什么感觉，七手八脚一同向你招呼，我想要挡脸，肚子被狠狠的踩一脚，想接那攻向肚子的一脚，马上又被赏一记拳头在脸上。 我努力想爬起来，双手刚碰到地上想支地爬起，一个围我的人骂了声：“还想要挣扎啊？”好像踢十二码一样的一脚，我就像足球一样微微飞起，而又跌下。 就在此时，我听到子奇狠狠的骂了一声脏话，声尤未停，一人看准空门，狠狠的在子奇的肚子灌上一拳。 “靠！”子奇大叫一声，奋力一拳，打中那人的脸，那人稍稍退开，另一个人随即补上一脚，子奇被踢的退后几步，神情扭曲。 明传虽然情况较好，我也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泛起了瘀青。铁汉看起来好像没事，但一看到贾正明得意且猥琐的笑容，我知道铁汉也是讨不了好。 叫嚣声、辱骂声、嘲笑声，声声刺耳；汗水、泪水、血水，滴滴惊心！ 泪水是我自己流下的，不是因为拳脚加身带来的痛苦而哭，而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害的朋友们因为我而一同被殴感到伤痛。 我为什么这么的无能？我为什么这么的卑劣？自己一个人被打就算了，为什么别人也被我连累？这本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