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情长 第46章　楼默与安雀

五月，暖意席卷着这座城市，正值初夏，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人心仪。一阵暖风拂过树梢，扫落几片斑驳的落叶。 暮色贵族学院内，火热的气氛更为这气温增高了几度，原因无他，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即将拉开帷幕。同学们都热情高涨地期盼着。 “吴睛，你知道吗，楼默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的篮球联赛呢！”不用看是谁，听这痴情、兴奋的声音吴睛便知定是傩镜儿那个小丫头。 吴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不忍打断傩镜儿的美好幻想，却终是看着她那副花痴样，忍不住开口道：“镜儿，用脑子想想，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肯定会参加这种比赛的啦，用得着这般惊讶？” “我乐意，好期待下周一啊，哎，怎么还有七天呢。”傩镜儿轻叹一口气，在心中反复默数着日子，完全未在意吴睛嫌弃的眼神。 “好好好，你慢慢幻想期待吧，我看这中饭你也兴奋的吃不下了，我去找王天逸陪我吃！”吴睛丢下一句话，便一溜烟地消失了，还是去找王天逸享受享受甜蜜吧。 “喂！你！重色轻友！”傩镜儿看着吴睛失去的身影，愤愤地嘟囔了一声，跺跺脚独自一人向食堂走去。 暮色学院的食堂装修得富丽堂皇，大得令人心惊，此时恰逢午饭的高峰时段，傩镜儿一时找不到座位只得先要了份饭在角落吃，心中期待着早来的学生尽早吃完离开。 暖阳经过玻璃窗的折射泛出七彩的光芒，零星地点缀在傩镜儿的饭菜上，她迎着阳光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篮球场。 一抹穿着白衬衫，蓝色短裤的高挑身影跃入她的视线让她的瞳孔猛的紧缩。楼默！竟是楼默！！欣喜瞬间溢出，挂在嘴角，他每一个帅气的上篮，扣球动作都让她情不自禁地想为他欢呼。呆呆地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匆忙的扒了几口饭便倒了，急急地跑了出去。 诺大的篮球场极为冷清，唯有那抹她最熟悉的身影在不知疲惫地练习着。自然地，她的心头涌上一股心疼，那正挥洒着汗水的男生让她疼惜。 “啊！”一声沉闷的痛叫声让她从呆愣中惊醒，场中的少年此时正半蹲着，痛苦地用手紧握着脚踝，原来红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冒出虚汗。 “楼默，你怎么了？扭到脚了吗？很痛吗？来，我帮你揉揉。”傩镜儿只觉他的的疼痛像把利剑刺进了她的心，痛感扑面而来，刹那间便淹没了她瘦小的身躯，她焦急地不由自主地跑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镜儿？没事，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而已。”他似是颇为吃惊地看着一旁赶来的女生，语气俏皮轻松地宽慰道。 “什么没事嘛，肯定很痛，我带你去医务室。”傩镜儿又看又心疼，男生故作轻松的声音更令她鼻尖一酸，水雾升腾了起来，起身便想扶着男生去医务室。 楼默赶忙制止，不想弄得过于麻烦，看着眼前急得快落泪的镜儿柔声道：“镜儿，真的不用，休息会儿就好了，如果你不放心，要不我去买点药膏回去擦擦？” 傩镜儿沉默了儿，看着楼默坚定的眼神只得轻叹一声，面对他，她每次都会妥协：“哎，好吧，不过你先乖乖坐在这儿，我现在去帮你买药，一定要等我哦！” “嗯。”楼默看着像小鸟般向小卖部飞奔而去的傩镜儿一抹暖暖地微笑不自觉地在脸上荡漾，好看地竟胜过天际的那抹绯红。 未等许久，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再次闯入楼默的眼中，傩镜儿气喘吁吁地拿着手中的药膏说：“楼默，你能等我真乖，喏，快抹上。” 由于跑得太快，傩镜儿半天没喘匀气，额上也被朝阳晒得沁出了丝丝汗液，但心中的愉悦却让她异常满足，她一直害怕楼默会自说自话地离开，幸好，他有等她。 傩镜儿唇边那迷人的弧度被楼默纳入眼底，他的心莫名地一颤，竟对面前的女孩产生了想要拥入怀中的冲动，却被他很好地忍住了。 “谢谢，我们回教室吧”楼默立刻忽视了心中的异样，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欲迈开脚步向教室走去。 “慢！坐下。”傩镜儿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明亮执着地命令道。 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纯净眼神令楼默不忍拒绝，竟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坐在一旁的花坛边。 傩镜儿满意地笑了笑，拿出药膏挤在手上，一点一点地敷在他受伤的地方，极其认真轻柔地涂抹均匀，表情异常专注，让楼默看得也不禁愣神。 “好了，还疼吗？应该好些了吧，我帮你吹吹。”许久，傩镜儿抬起头却正巧撞进楼默的眼眸中，脸上蓦地泛起红晕，颇为不自然地又迅速低下头去，小口地吹着他的脚踝，为他带去丝丝清凉。 “咳咳，好啦，谢谢，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了。”楼默地尴尬地佯装咳嗽，方才开口道，扶起一直蹲着的傩镜儿，投去一个放心的微笑。 “嗯，慢点，我扶你回教室。”傩镜儿对楼默的话斥耳不闻，依旧贴心地扶起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走回了高一（1）班。 一天的课便在昏昏欲睡中熬过。 放学，太阳已悄然隐匿于云朵后，大片绚丽的夕阳为这蓝天白云平添一份活力。 暮色贵族学院门口，人群稀稀落落地走出，已是放学后的很久了。 高一（1）班中只剩下傩镜儿与楼默孤身两人。 “傩镜儿，你怎么还不走？今天不是你值日吧。”楼默本想扫地，毕竟今天轮到他值日，只是他一拿起扫帚便被傩镜儿抢了过去。看着眼前正卖力扫着地的她，楼默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傩镜儿并未停下手中的活，依旧专注地清扫着教室中的垃圾，语气平和带着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叫受伤了，当然是我来帮你值日咯，方正我也没什么事。” 平实的语言却让楼默似触电般地一怔，第一次，他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用认真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平素里看到自己便会犯花痴带着微笑靠近的女生。他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喜欢他。而他对她是什么感觉呢？说不清，但他始终抱着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今日这个想法他竟第一次想将它打破，这让他不禁微微失神。 “扫好了，应该可以了，走，我送你回家。”傩镜儿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水，松了口气，轻松地挂起微笑，笑嫣如花，走上前打破楼默的沉思，极其自然地勾起他的手臂扶他走出教室。 楼默一路沉默着，仅在侧耳倾听着女生无休止的诉说，皆是些琐碎的小事，但他听在耳里却格外悦耳。 “楼默，你是不是对我很不耐烦啊？没事的，不用回答，就算你嫌我烦我还是会缠着你的。到了，你进去吧，我先走了。”傩镜儿在楼默的公寓前停住脚步，侧头神情异常严肃又带着深深掩盖的哀愁道。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镜儿，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这一次，他提高了音量，郑重地重复道，揽手便将少女激动得颤颤发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宽大的手掌留恋地摩擦着她秀滑的发丝，他想，他愿意为了这一棵树放弃一片树林。 “真的吗？你真的没骗我？”傩镜儿沉醉而又贪恋地汲取着楼默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声音颤抖而又带着不确定似的害怕。 “恩，楼默只爱傩镜儿，认真的。”楼默这神情的表白，让傩镜儿瞬间红了眼眶留下了喜悦的泪花。 在夕阳的映衬下，两道绝配的身影长久地相拥而立，交缠在一块儿。 这一夜，两人均无眠。 “楼默，楼默，不好了，安雀站在教学楼顶好像要跳楼！你快去看看吧。”一个男生突然叫喊着跑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道。 “什么？安雀…安雀她怎么了！”楼默神色一紧，“啪”地拍了下桌子疼腾身而起，一把拽住男生的校服领子，音量不自觉得升高，令人畏惧。 那个男生似是被吓得愣神，脚已开始发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傩镜儿，眼神中的意思清晰明了。 “楼默，快点去，现在可耽误不起间。”王天逸见楼默依旧呆站在原地，出声催促道，自己已率先起身向教学楼跑去。 暮色贵族学院一直以设计唯美而闻名，自然楼层皆是十层左右，而此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站在楼顶的边缘，或许只需再迈出一步便可坠落。 楼下已慢慢起来无数的学生围观，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而楼顶的女生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似的，对周围的人丝毫不为之所动。 女生一头柔顺亮丽的秀发自然地微卷散落在肩上，精致唯美的五官令人赏心悦目，瘦弱的模样我见犹怜。而此时条条泪痕已布满了她的面颊，在微风吹拂下更显脆弱，像瓷娃娃般似乎一碰即碎。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紧紧地盯着天台上的门，眼中闪着显而易见的期盼光芒。那般深情而又夹杂着点点绝望。她在等，亦在赌，那个心中的男孩和会对她的有那么一点的在乎。 终于，等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后面往天台被推了开来，她的眼中刹那间时拼发出欣喜似孩子般的光芒却又随着看清来的人而熄灭，是王天逸，不是他。 “安雀，你快下来，站那儿干嘛呀！有什么事下来我们好好说。”王天逸看着一脸决然的安雀，心中倍感担忧，忙开口试着劝说道，神情那般诚恳而又急切。 “他呢？”安雀平静地开口道，应哭泣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也很担心你，正跑过来呢，你，快过来，站在那儿多危险。”王天逸尽量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指指后方向她示意道。 “安雀，雀儿，乖，来，快下来，到我这儿来，有什么话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聊聊好吗？”楼默急急地赶到，看到天台上穿的单薄的安雀柔声安慰道，她那孤单无助的模样令他的心揪在一块儿，生疼生疼的，疼得几乎无法呼吸，那个一向如同麻雀般与他打闹的女生竟被他伤害得那么深吗？ “不，我不下去，默，你告诉我，他们说你和傩镜儿在一起了，是真的吗？”安雀倔强地摇了摇头，目光定格在楼默的脸上，话语中零星带着几份乞求的味道。她愿意他，只要他说不她便相信。 楼默看着她那倔强，逞强的双眸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作答，他该说是吗？那对安雀是何其的残忍，她与她平素如此暧昧，不顾形象，他自然懂她的心，或许没有镜儿，他会试着接受她，但现在… “安雀，对不起，我爱的是景色镜儿”楼默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心中的话，闭上眼不忍心去看她受伤哀怨的眼神，心中再次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安雀。 安雀听到楼默破口而出的话时一下子愣住了，眼中最后一点火苗瞬间熄灭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灵魂，眼神空洞。 “是吗？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了。”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低声喃喃道，似是说给楼默停，亦似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安雀，虽然你和楼默不能做情侣，但还能做朋友啊！安雀，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快下来吧。”王天逸见气氛再次陷入僵局赶忙出言道，想要让她的心动摇听话地离开天台，只可惜，她似乎并未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只是执着地看着楼默。 而此时随后赶到的傩镜儿见状忍不住便欲冲上去劝慰却被吴睛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你上去干嘛？添乱吗？”吴睛小声地训斥道，对她的智商深感无奈。 “没，我只是想去把安雀劝下来，毕竟她这样冲动与我也脱不了关系。”傩镜儿一脸委屈地看着吴睛，依旧想挣脱开她的遏制走上天台。 “你真是蠢，她是因为你和楼默在一起才想跳楼的，心中肯定是非常怨恨你，你现在上去不是找死吗？！难道你还想刺激她？”吴睛恨铁不成钢地为她解释道，对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姑娘感到无奈。 “哎，那，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儿看看什么都不做干着急吧！”傩镜儿想了想觉得甚有道理却仍旧不甘安心地坐观其变，满脸渴望地看向吴睛。 吴睛顿时满头黑线，被盯得有些发毛，躲避过她撒娇似的眼神，将她按着坐在台阶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地道：“你给我坐下，这件事你别参加，安心地等他们处理。”说完，也在她旁边找了块地坐下，神色略显紧张地看向天台。 其实她心中何尝不害怕不紧张，只不过被她很好地压制了，她知道，一旦连自己也慌乱了，傩镜儿这个无脑的丫头定会急成一团。 “楼默，你回来吧，若你选择留在傩镜儿身边，那我便从这儿跳下去自杀！”安雀再度开口道，声音中尽是不甘与决绝。 “安雀，别犯傻，别这样，好吗？”楼默紧紧地靠前却猛地被安雀凛冽的眼神所制止。只得开口希望她能将自己的劝慰听进心里。 事与愿违，安雀听到他的话更加满脸悲戚，转过身去，走向天台边缘。 “慢，安雀别…我，我…”楼默急迫地开口喊了出来，成功制止了安雀正欲迈出的脚步，但答应的话却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脸上应焦急而涨红了起来，听楼默的话，似乎下一秒她便会被人抛弃，夺去幸福。 “乖，没事的，楼默只是为了不让安雀自杀，没事，别在意。”似是察觉到傩镜儿的异样，吴睛担忧地搂住她的肩，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的力量。 傩镜儿在吴睛的安抚下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特别劳累地靠在了吴睛的肩膀上，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何要让她左右为难，倍受煎熬呢？ 而此时天台上楼默咬着牙却是怎么也狠不下心说出答应的话，他不想有一丝一毫地伤害她，哪怕他知道傩镜儿定会理解他。 “安雀，你知道吗？不止楼默爱你，我们大家都很爱你，我们想要以前那个任性却能带给人欢乐的安雀，快回来好吗？”王天逸接过话语，煽情的话语让安雀全身一颤，眼底泛起了涟漪。 “这女生还真勇敢，竟只为了一个男生便要寻死，哎，可惜咯。”一个尖锐的话语声打破了微妙的氛围，楼下的旁观者竟不知何时全涌了上来，顿时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就是啊，不过也难怪，前些日子一直便是楼默与安雀处得挺好，谁知竟打横里窜出一个小三，任谁谁都非得自杀不可。”另一个女生也连连点头赞同，头头是道地直接便将傩镜儿归为小三一列，让楼默心生怒意，转身瞪视着她。 吴睛不得不与傩镜儿两人极力阻拦学生的靠近，只是哪会有人肯依？一个个横冲直撞地硬是想要闯上天台，光靠她们俩单薄的力量根本拦截不住。 王天逸见吴睛推挤得险些受伤，甩了一个眼神给楼默，示意他下去帮她们，这里由自己搞定。楼默会意地点点头，回头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安雀，便离开了天台去帮忙控制一度混乱失控的场面。 “镜儿，没受伤吧。”楼默一出天台便看见被推倒在地上的傩镜儿心疼地蹲下身，到处察看着，似在确认有五伤及之处。 “没事。”傩镜儿闻声抬头便看见正关切地望着自己的楼默，难言的兴奋挂上眉梢。 “嗯，镜儿吴睛你们先站旁边去。”楼默微笑着冲她们说道。旋即便看向下方拥挤的人群声音中多了些冰冷：“全部散开，该去干嘛就干嘛，这是一条人命，别把这事拿来看热闹。”带着威严的声音让不少女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