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笔记 第35章

渡口上的老古董经常捋着花白的胡须跟过往年轻的后生们说：渡口的风大，经常吹翻了来往的客船，是渡客们的陵墓。所以上了岁数的人从老祖宗的口里接来了话语，就叫这个渡口叫雅鲁藏布江。当然，他们也不会忘了说些注意安全积德行善之类的话语劝诫那些大有作为的后生。 可是，渡口船翻人亡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尝有云游到此的得道高僧说，是河里的恶鬼太多。需要建座宝塔来镇住河底的妖怪。善良的百姓们听从了大师的慧教。于是，在渡口北侧一块山势起伏的梁子瓦地，人们费了二十年的功夫，初步建成了寺的规模。 寺因渡起，渡因寺兴。说来也巧，寺院奠基大典的那一天，人们正愁着不知道给寺院起个啥名字。从渡口的桥上，走来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说道：“世间本无名相，可是世人却不能悟。为能大家开悟，就叫它‘布达拉宫’吧。” 布达拉宫？众人听了，叫不出个好来，也说不出个怀来。雅俗共赏，其他的大家也想不出个名堂，也就一致通过了。只有一位蹩脚的疯子在哪喊道：“不僧不俗，不俗不僧。”惹得众人都烦了，把他就给轰走了。 每年的八月十五开光节，信男善女，纷至蹋来。尤其是近来来，又来了位来了位得道的高僧~玄空大师，很多人更是闻名而来。 李小林也不例外，为了能早占一份先机，刚立了秋，就辞别了母亲，说：往年都去的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今年不行，我要赶早的去才行。 母亲拗不过儿子的倔犟的脾气，只好说：随你的便吧。只是临走时，母亲特底的从包袱里掏出了件叫“蛇盘兔”的玉佩给了他。临行前还秘密的嘱咐道：去寺院开开光。占些灵气，好让早日找的一个好姑娘成家立业。我们这些做老的也就放心了。 什么佛啊。祖啊。李小林他押根就不行，不过母亲的一片心意，自个儿又不能说些什么。只好左耳进了，右耳朵就出去了，心才清静是了。 这不，人都走了十来里路了，还没逮着个人客栈的影子。憋了一肚子的气没个地方发泄，就掏出那枚‘蛇盘兔’的玉佩唠叨道：什么破劳什子，能给我带来福气？我看是不行啊。 话还没说完，就远远瞅见不远处的拐角处露出了个房顶的影子。李小林嘿的笑了说道：“看来还是娘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一路奔波劳苦不说，看见雅鲁藏布江口的帆船时，忽的想起给那明月轩的谢掌柜带点什么东西。恰在这个光景，一块菊圃映入了他的眼界。在风的的柔情里，一个个 九月九，花开的时节，一支支花骨朵开得格外冷艳、高傲，还有多了一份异国的风情。 看着娇滴滴的花骨朵，李小林心想：要不摘朵花送给老谢吧？ 等他进了苗圃，四下地打量了一番菊圃的格局分外的耐人寻味。中间的一红一黄两个圆圈，细看了却是阴阳鱼的布局。心下里吃了一惊，嘬舌道：看不出这主人却是个阴阳学家？可就是这菊之爱，李唐之后，鲜有所闻？ 秋风凉过，天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闻这风里面夹杂着凉意，心里一慌。说道：离明月轩还有几里的路，要是人困在这里岂不是要遭了殃？ 可是话音还没落下，雨滴儿就悄然而至，一下子儿呀就把他的心给凉透了。凉的他直踱脚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儿的，这可如何是好啊？转过身又细细打量了两眼这个世外桃源中花圃，柴门紧闭，看不出有人出没的迹像。雨滴儿下的直烫手，心生了一计，说：不行的话，先到里面躲一躲是了。人 迈开了步子就要往里面生闯。忽听的吱扭一声，门就给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李小林惊了一下，定眼一看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话还没说姑娘不好意思，暂避一会儿就走。 就见那姑娘丹唇微启：你是赶渡的吧？先在寒舍暂避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说话的功夫，她就把一木制的板蹬放到了屋檐下，说道：“先生先在这儿休息吧。 李小林诚慌诚恐的看了眼姑娘，见那姑娘的确是诚心诚意的，也就接过了板凳，转身做了下来，说：谢谢姑娘了。心里头却嘀咕道：雨你就赶紧停吧。待会儿还要跟老谢谈天说地呢。 雨下了好大一会儿，风才稍停在麻雀的嘴角。李小林放眼望去雾气腾腾的，迷失了雅鲁藏布江的倩影。 看着天是要等到黑了，雨才有要停的打算。于是，怕耽误了行程，李小林起身对里面的姑娘说道：姑娘。雨小了。我还是先走吧。 姑娘瞥了眼空中飘落的雨丝，说；“没事，等会儿雨停了再走也不晚。” “不了，不了。要是天黑了，我就回不去了” 姑娘不好意思再什么，孤男寡女的让人瞅见了，还不满城风雨？就说了句：“随你的便吧。” 走到菊圃前时，李小林回头问道：姑娘。我可以摘朵菊花留作纪念吗？那姑娘额的惊讶了一声，没出声，看了眼李小林书生的样子，才说道：“好吧。不过就只能摘一朵。” “一支就够了，谢谢姑娘了。”说完，李小林蹑手蹑脚的走到苗圃跟前，摘了朵红菊花藏在了心里面，又朝那檐下的姑娘歉意的笑了一下，才又匆匆忙忙的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红菊？”李小林还没进门，就让谢掌柜远远的给瞅见了，羞的李小林都有点儿过意不去。 “最近生意还。” 话没说出口就被谢掌柜的把话儿给打断了。只见谢掌柜声色紧张，面皮发紫说道：“李相公。这花你是不是在菊花庵摘的？” 李小林一摆手，把花搂在怀里，信誓旦旦的说道：“不是啊。是一个姑娘送的。” “什么？你是说一个女人送的？”谢掌柜的眼睛都给瞪直了。 看着谢掌柜那副吃惊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一朵红菊吗？用不着这么看我吧？“ 谢掌柜连摆手道：”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又什么稀罕的值得我看呢？“ 一句“稀罕”把李相公给逗的开怀大笑。便问道：”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怪怪的呢？“ 谢掌柜一摆手，叫店小二上了壶上等的西湖龙井，顺手把李相公给拉到了桌子边上，神经兮兮的说：”李相公。你是有所不知。今年那个菊花庵闹鬼了。“ “闹鬼”，李小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蹿到了门口，说道：”闹什鬼？你可别说是闹女鬼哈眼瞧谢掌柜沉默的点了点头，下意识回想起那屋檐下的姑娘。想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姑娘的面孔是红的还是白的，冷不丁的出了身冷汗。说：”不会是个女鬼吧？“ 谢掌柜站起身行，一把将李相公拉回到桌子旁，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的惊慌。你先喝杯茶压压惊。“边说边咕噜噜的给李相公的杯里沏满了茶。捋了下短小的胡须说：”就是那个菊花庵以前是个大户姑娘的闺院。平日里喜欢种菊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菊花庵。“ 听那谢掌柜的话不出奇，心下里就凉快了三分，手里转着那支红菊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说什么闹鬼呢？ “那千金小姐去逝后，后来那菊花庵就荒废了。” “我看到怎么挺新的？花也开的挺新的。”李相公诧异的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了。今年开春的时候，不知从那里来了个女子。白天看不见人，可晚上时常听见屋子里有人吹萧。萧音凄凉婉转，听者没有不掉泪的。” “那又怎么了？不就是吹笛子的声音吗？谁知道你们怀的是什么意思啊？“李相公长出了口气，心里头洋洋得意的说：”我还以为菊花庵真的闹鬼呢” 风冷不丁的就溜进了明月轩，使李小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那多红菊竟随着麻木的神经溜进了秋的风波里。他下意识的要去捡起那多花，那朵花却冷不丁的四散开来。想起菊花庵里的女人，他的手退缩了，不敢再去碰那陌生人的世界。或许是让那支红菊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才不会让那女鬼的邪气沾惹到他的‘蛇盘兔‘上面。 苏晓翠的故事 不知道到了几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喊：“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小林揉了揉眼睛，细看了眼周遭的环境，脑袋壳里打着问号数落自己：“李小林啊。李小林，你不好好在你的雅鲁藏布江里待着，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啊？”话还没说完，就见有名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来时的那个菊圃的屋檐下向他招手示意，面带微笑地说道：“公子。你又回来啦？” 听得声音有点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李小林用右手指着自己说：“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那名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说是。“天黑了，你进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看看你的花吧？”李小林连摆手道。忽的看见菊圃里少了一支，光秃秃的让人看的心疼，才想起来说：“姑娘。不好意思。下午你送的那玫瑰我给弄丢了”说着，说着，脸刷的一下就给变成了个红苹果。 “公子不用难过。你看是不是这一朵呢？”就见那白衣女子转了个身，就像变戏法似得，一转身就把那多含苞待放的红菊给递到了李小林的跟前。 “你这是怎么变得？下午我不是明明看见它化进了秋波里了吗？”李小林看的目瞪口呆，语无伦次地说道。 “因为我是菊花庵的主人。”白衣女子回答的很干脆。 “菊花庵的主人？”李小林眼右手指点了点屋檐。 眼瞧着李小林胆小的样子，说道：“是啊。菊花庵的主人，晓翠。” “晓翠？别开玩笑了。渡口上的人都说这里闹鬼。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敢在这里一个人住呢？” “我在这里都生活了二十年了？有什么不可能吗？”，白衣女子说的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你说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我年年来这里逛庙会怎么就没见过你呢？” “我。” “我，我，我什么呢？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在说谎？” “你说什么？”白衣女子一甩长袖，气坏了，说：“你知道吗？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二十年，你说我容易吗？” 李小林听这话就闷了，心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在这里等了我二十年呢？况且我我今年才二十岁。不可能我还没出生，你就认识我吧？ “公子。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了吗？我是你前世救下的白蛇。” “那我是谁？”李小林想笑着指着自己。 “你是蓝兔。”白衣女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你说我是兔子转世？”李小林听的就要吐出来了。待要大笑，就听见有人在旁边笑道，说：“李小林，做什么好梦呢？一个什么菊花庵的？不会你做梦也想到哪里去吧？” 李小林哎呀的微笑点了点头，说：“这还真让你猜对了。菊花庵的主人是叫晓翠对吗？” “啊？”，谢掌柜的眼睛里冒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呢？” 李小林脑袋瓜子搔着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是随便猜的。” “我猜你也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蒙对了。”边说，谢掌柜边收拾着桌上的生意，“那个女孩死的很惨，听说是让人给钉死在菊花庵的。哎，好人不长命啊。” 约是太阳钻进柳梢的那一刻，明月轩前的空地上透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阳光。天气也不错，过往行人的零碎的脚步，早早的就把李小林的相思梦给踏碎了。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事，想看看雅鲁藏布江的日出，他就一股脑赶了个天明，自言自语道：“都说这雅鲁藏布江的日出特别的壮观，以前也没看过，今天没事情，也去凑个热闹吧？” 谢掌柜是个大忙人，天不亮就卸下遮阳的木板，说：“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鸟，只要你肯干，肯定能够找到你一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