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你我 第5章 卫生眼

“把东西吞下去再说话。你当我神啊，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悦恩丢给我一记卫生眼。 “…嗯。”我把嘴里的芋圆给吞下去后才再开口：“我是说，你觉得我还要去随心所欲吗？” 悦恩载我来夜市的路上，我把遇见镇清的事告诉她。但她听完后，什么话都没说。 “看你喽。”悦恩耸耸肩。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跟我说一下咩…”我不死心的继续问。 “你跟我说过，你很想学煮咖啡，对吧。”我乖乖的点头。“那现在梦想快达到了，你要因为陆镇清而放弃？”我摇着头。 “那就好啦。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说完，悦恩继续专心在芋圆冰上。 “可是，我…”我就是不想跟他处在同一屋檐下，至少不是现在。 “没有可是。他的存在真的会让你很不自在吗？听你刚刚的说法，我倒觉得还好啊。你跟他不是很自然的谈话了吗？”我不甘心的点头。“也许他明白你的感受，所以很努力的让你觉得不尴尬。言雅，我觉得，你要试着放开你的心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陆镇清只是你在高中时的朋友，没有其他身份。” “可是一面对他，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到过去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我会觉得很难堪…觉得自己很笨…”我低下头，突然没有吃冰的欲望。 其实我当然明白镇清的用心，但，我仍然记着那些过往……忘不了…… “傻瓜，你不要这样想嘛。”悦恩轻轻拍着我的肩。“其实，他跟你分手的前一天…有打电话给我。虽然他当时拜托我不要告诉你，不过，都过这么久了，总还是该告诉你的。”我讶异的擡起头看着悦恩。 “他说他真的不想伤害你。虽然他很努力，但还是没办法真正的对你产生朋友之外的感情。他知道跟你分手后，对你一定会造成很重的伤害，所以请我一定要好好的安慰你。因为总是爱逞强的你，一定会笑着跟他分手。”看着悦恩，我淡淡的笑了。 “真了解我的个性…” 的确，分手那天我是笑着目送他离去的。 回到家后我也只是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什么也不愿想。虽然后来睡着，却梦到自己在他离去时嚎啕大哭，醒来时枕头、脸上都有泪痕。 哭过一次后，隔天上学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跟镇清没那么亲密，像一般的朋友那样。 现在想起来还真佩服自己当时竟然可以装成没事的样子。 不过，那时的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不要用受伤的样子去面对镇清，不希望他因此自责。我太了解，他在分手那天说的对不起有什么含意。毕竟，我始终都很明白，他爱的人不是我。虽然他一直认为我不知道。 “悦恩，你还记得我跟他分手隔天的放学，你做了什么？” “只是好朋友该做的事。”悦恩微笑的看着我。 那天放学，悦恩只是坐在我旁边，说了一句：“哭吧！” 然后我竟然就靠在她肩上大哭一场，把当时还不知情的月琳给吓了一跳。 “不过，我那时候只顾着哭，根本忘了我没跟你说我跟他分手的事。事后问你，你就说只是感觉。我竟然被你唬到现在才知道。”我好气又好笑的打了悦恩一下。 “言雅，你现在的笑容，是真正的笑，对吧。”我点头，不太明白悦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笑着说有关他的往事。你没发现吗？”听了悦恩的话，我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嗯。吃冰吧。”我继续吃起快融化的芋圆冰。 也许，时间，真的是一种灵药吧，一种令人善于遗忘的灵药。 也可能是我终于明白，感情的事没有什么道理。再多的怨恨，也改变不了事实。 但是，悦恩今晚告诉我的，还是让我看开了些。 毕竟当初，他只用一句对不起就代去一切。连之后在我面前，也装出冷漠的样子。 而我却到现在，才知道他曾经为我做过的事，就算他不这么做，悦恩知情后也是一样会安慰我，但是他还是做了，对于这点，我会一直记得的……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毕业舞会不知不觉就来到。 看着台上的毕业生代表哽咽的说着感谢辞，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感伤向我袭来。 “…无法忘却学校带给我们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也许我们带不走校园里的一草一木，但却可以毫无保留的带走我们满满的珍贵回忆。今晚，我们将要别离，明天过后，大家都要各奔西东，也许重逢的日子不定，但是，请记得……” “学妹，你那个朋友怎么了？”江隽学长用手肘顶了我一下。 “咦？”我转向一旁的月琳，才发现她已经哭到像泪人儿一样。 “天啊！学长，你有没有卫生纸？”接过学长的面纸，我急忙抽几张出来放在月琳手上。“月琳，不要哭喽。乖。”说完，我拍了拍她的背。 “呜……”月琳接过卫生纸后，还是一直哭着。 “不要哭啦，我们才大一要升大二耶，又不是我们要毕业。月琳，乖。不要哭喽。”我才刚说完，月琳哭的更凶了。 真是的，原本以为月琳在上大学后，就比较不会这么爱哭了。谁知道今天这场毕业舞会又让她哭成这样。唉…她真的感情太丰富了啦~只希望她不会像高三毕业那天一样，整个人哭到快晕倒。我等一下还要上台，这样很难照顾到她的。不知道悦恩什么才来？！ “学妹，你要不要先扶你朋友到旁边坐？” “嗯，也好。”我急忙扶着月琳到一旁的位子坐下。“月琳，你先坐好。不要再哭啦。阿明学长等一下就来喽，不要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嘛。乖。”月琳的情绪好像渐渐稳定下来，眼泪也没掉的那么凶。 “言雅。”一看到悦恩出现，我顿时放心不少。 “悦恩，你来喽。” “嗯。月琳怎么了？又哭啦。”我无奈的点头，手还是继续拍着月琳的背。 “言雅，该上台喽。”学长跟阿明学长走到我身边。 “咦？月琳怎么了？”我指向台上的学姐，再对阿明学长做出哭泣的动作。“是喔…月琳，不要哭喽。学长请你吃糖果，好不好？”阿明学长蹲下来跟月琳说着，还真从口袋拿出一颗糖果放在月琳手上。 “嗯…”月琳握紧手上的糖果，停止哭泣。 唉……阿明学长果然是比我们有用多了。 “阿明，不要把人家当小孩子。”学长敲了阿明学长一记。 “我没有啊。”阿明学长无辜的摸着头。 “好啦，不是要准备上台了吗？悦恩，月琳就麻烦你喽。” 看到悦恩点头后，我跟学长他们一块走到后台。 后台的人正在忙碌着，身穿紫色小礼服的小全学姐在跟搬着道具的阿剑说话。 “学妹，你来喽。”一看到我，小全学姐就冲过来抱住我。 “…学姐…，你穿的可是细根的高根鞋耶，怎么不小心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拉开小全学姐圈住我脖子的手。 “没关系啦。”小全学姐展开美丽的笑靥，而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有被万道目光刺穿的感觉。 唉，谁叫小全学姐是我们校内有名的气质美女呢？学生会里很多都是为了小全学姐而来的人，有时就连大四的学长都很常回来。美其名是来看看学弟，其实都是冲着小全学姐而来的。 “小全，你可以放开学妹了吧。”学长好像很不悦的样子。 “我就是要抱着她，怎样？”小全学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是啊，如果你想害她被你的爱慕者仇恨，你可以继续抱着她没关系。”经学长这么一说，小全学姐这才嘟着嘴放开我。 “哼！总是见不得人好。”小全学姐瞪了学长一眼。 “好啦，别吵了。准备上台吧。”阿明学长催促着我们。 当一切准备就绪，我开始念起事先准备好的稿子： “…这是个发生在校园的爱情故事，也是个多年的传说。虽然时光已流逝，但爱情，却会久留心底…” 看着台上演出的人员跟台下认真观看的学长姐，我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才了解到在台上的人压力有多大。 以前，我总是习惯当个好观众，在台下的表现永远比在台上好。 悦恩总是笑我不够勇敢，每次上台都会忍不住发抖，就算是在已经认识好几年的同学面前也是一样。 后来大一时在学长的游说下进学生会后，我就在学长他们的磨练下，渐渐习惯上台，也终于有所谓的“台风”。 不过，现在因为人很多，而且都是陌生的学长姐，还是很紧张。 这时候我就很庆幸自己不是台上的演员，要不然看到这么多人，我大概会开始结巴起来，替这出爱情剧增加笑料了。 “…这天，两人又在校园中相遇。阿鲁米决定向心仪的莎莎告白，却在莎莎的左手无名指看到一个银戒…”看向小全学姐时，我这才发现，小全学姐的左手戴着那天阿明学长替学长挑选的礼物，那条精致的手链。 莫非…学长心仪的…就是小全学姐？！不会吧…怎么我都没听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