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松县说是管着方圆数百里的大小村镇千余个,实际人口不过万。因为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可耕地不多,人口极为分散,散居的多是女真族猎户,三五家为一屯,相距几十里,多在河边居住,很难形成像样的村落。 县城则是另外一种景象。从关内来逃荒避的,江湖卖艺的,抽签算卦的,进山挖参的,做生意跑买卖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聚在这里,他们定居下来,这里便成为了 繁荣的集镇。 要进长百山,这抚松县城是必经之地。 这里有水路可乘船直奔吉林,松江河的码头便在县城 官道有两条,一条可去通化,一条可去辽阳,中间有很 多驿站,供休息之用。 三匹快马驶进抚松县城,正是黄昏。林中雨和司马冬肩并肩走着。 司马冬突然问道:“二哥,你的剑术如此高明,不知跟 谁学的?” 林中雨说道:“在下没有师承,是练出来的。” 司马冬有点不信,说道:“你如此年轻,就能练出如此 绝妙的剑术,实在是不可思议。 林中雨淡淡一笑,说道:“我岂能对兄弟说假话。我没拜过师,没有学过艺,可是却有幸看到一本剑谱,那剑谱是 刻在一块铜镜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年代,只写有鹤形七剑字样。我十分好奇,将每招每式记下来,天天演练,越练变化越多,而且功力也猛丧,三年后,就在辽东一带可以仗剑行侠,所以人称辽东剑客。” 司马冬好奇心很强,问道:“铜镜是谁送给你的?”林中雨说道:“四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化缘的和尚, 不知何故受了严重的内伤,跌到在我家门口。我赶紧将其搜进屋里,让妈妈精心照料,请来名医治疗,足足折腾一个多月,和尚方可以走动。臨走时他把一面铜镜递给我,用手指指铜镜的后面,让我认真看看,看后扔进火里烧掉。镜是照人用的,我不知看看是什么意思。没带时一卷,竞是剑谱。熟记之便将镜毁了。” 司马冬问道:“你不知道化缘和尚的来历和法号吗?”林中雨说道:“那时年纪小,只看他可怜,只顾救人了,人没危险便让他走了,什么也没问,那和尚也没说。” 从后而赶上来的文江河说道:“这是善有善报啊。城内只有一条大街,街道宽阔,店铺措次鐵比,人来人 牲,好不热闹。 本来还可以赶段路,可是怕在荒山野岭之中找不到住宿 处,他们只好停下来住店。 三个人随便吃点晚饭,便住进了一家福顺客栈。 客栈的伙计见三位来客精神抖数,血气方刚,是武林中 人,他们相当尊重,打开最好的房间,送来热水和茶,让他们使用。 文江河心中掂念着马兰,在林中雨和司马冬歇息后,自 己走出屋来,找伙计打听事。 伙计一听天鹅玉女的名字,脸色大变,竞连连摆手,什 么也不说了。 文江河感到不大对劲,明显地可以看出伙计知道天鹅玉 女其人,但是不敢说。 他耐心开导说:“在下有急事要见到天鹅玉女,可是不知她住何处,也不知她的芳名,如杲先生知道告之定有道 谢。” 他说着从怀里抱出一片金叶子,塞进伙计的手上。 伙计见那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少说有二两多沉,够己挣两年的,不由眉开眼笑,压低噪音说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如果想平平安安走出抚松县,小的意思是谁都别招惹,什么也别打听,睡一宿觉便开路,最好不过了。文江河摇头道:“即使有杀身之祸,在下也想知道天鹅 玉女的下落。” 伙计说道:“我不是武林中人,可武林中的恩怨仇杀没 少见过,如果卷进去,那日子就难过了。” 文江河知道伙计说的是实话,一般平民百姓是不愿卷进武林的纷争之中。可是要査出天鹅玉女的下落,哪怕是找到一点线索,不找人询问,那如同瞎子摸象,什么也看不见。他问道:“您要是说出来,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吗?”伙计摇摇头说道:“其实倒不一定那么严重,因为我并 不知道详情,听说的只言片语,并不一定是可靠的。”文江河笑着说道:“您哪伯是指出天鹅玉女所在的方向 在下就万分感激了。” 伙计见周围有人,把话头停住了,等人走净了,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我并没见过天鹅玉女,但昨天来个住店的人,在房间里和另外一个人说到天鹅玉女,我正好从门 口经过,听到几句。” 文江河急切地问道:“都说什么了?, 伙计的声音更低了,说道:“那个人讲是一个叫天鹅玉 女的人已经到了祝松,要他们堵截一个姓文的人,并将所携带的物品弄到手,如截不住就杀掉,决不许出了抚松地面。” 文江河问道:“那天鹅玉女从来没露过面吗?” 伙计说道:“小店也曾住过女侠,可没有叫天鹅玉女的。我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从住店人的口气来看,这个女人相当厉害,竟敢对男人发号施令!” 文江河并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只好说道:“谢谢您的指点,如果有关天鹅玉女的消息不论大小,都请告诉在下,在下定有重谢。” 伙计连忙说道:“一定,一定。” 文江河转过身,朝自己所住的房间走去。 忽然伙计喊叫起来:“客官,您出去一天,大概没有吃 饭吧。要是吃饭,下人马上可以送到房间去。” 文江河觉得伙计大声喊叫是让自己听的,不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三角眼,扫帚眉,行动有点诡秘地对伙计说道:“不用送饭,我吃过了。” 他心里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伙计所说的那个住店人呢? 自己得提防点儿。 回到房间,他用热水洗洗脚,准备睡觉。 出门倒水时,正好伙计走过来,泛眼示意有事儿,进了 房里。 他倒水回来,伙计把门关严,用敬低的声音说道:“你 刚才看见和我说话的人了吧?” 文江河点点头。 伙计说道:“那人向我打听您的情况,问同行几个人, 都带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走。” 文江河问道,“那人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住店人?”伙计答道:“不错。” 文江河眉头一皱,说道:“我只不过是个行路之人, 身上并无什么值钱东西,不值得劫掠,那人为什么盯上了 伙计说道:“这抚松地面外来人很多,鱼目混杂,什么人物都有,您还是加点小心为宜,最好是离开此地,想必是那天鹅玉女也在寻找你,那人是探子。” 文江河说道:“在下不是一个人而来,要走还得惊动两个兄弟,又是黑天,实在不便。多谢您的关照,我有一定的 自卫能力,不至于有生死之危。” 伙计用耳朵听听外面没人,推开门走了。 他没有脱衣服,躺在烧得滚热的坑上,闭目养神,不敢 睡去。 忽然有缕缕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中含有一种异常的味 道,薰得他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