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狐还是一言不发。 白发太君又说下去。“我不知你受雇何人,但受雇何人 也不能受雇于官府。如果你为官府卖命,那我们也不会把你 当人的。” 迷人狐沉吟了好火工夫才说道:“我与官府毫无瓜葛, 车怒为官府出力,但也不愿得罪官府,更不管大元朝如何。 我只是想得到《舆地图》,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它弄到手,、 所儿我才到处寻找他们。” 文江河一听,问道:“你和黑心寡妇是一个教派的?” 迷人狐说道:“不错。” 文江河又问道:“黑心寡妇在那里?” 迷人狐冷冷地说道:“这是本派的秘密,怎能让外人知 道。” 文江河说道:“你不告诉敖,我就是入龙潭闯虎穴也要 把她找到。” 这时,树林中又冲出几个人,快步朝人群奔齐。 这几个人的突然出现,使文江河、焦媚媚,白发太君等 人吃了一惊,一齐扭过头来去看。 林中雨、司马冬和梅有刺做好了迎战准备。 当中的两个男人又瘦又矮,长得非常相象,好似孪生兄 弟。他们都穿着又肥又大的灰绸大矧,被风鼓得满满的,头 戴毛朝外的大狗皮帽孑,只露出不久的小脸。 还有两个女的,高高的个子,长得膀大腰圆,眼睛鼓 出,皮肤发黄,大饼子形脸,脖子很粗。丑陋不堪。她们长 得也很相似,像同胞姊妹一样。她们都穿着又疫又小的绿色 上衣,紧紧绷在身上,一点空隙都没有,扣着的钮扣撑出了 裂缝,可以看见贴身的内衣。 还有一个中年文士,头戴瓦楞帽,身穿蓝布衫,手拿提 斗笔,迈着四方步,缓缓地跟在后面,好象春天踏青似的, 悠闲自在。 白发太君认得这些人,说道;“那两个小男人是江湖有 名的雄煞星,大煞叫常有,二煞叫常在。那两个大女子是雌 煞星,大煞叫吴花,二煞叫吴果,都是一流的杀手。一 文江河心情不能不紧张,这些杀手与他们根本不相识, 却追到这里,分明是受雇于人,前来堵截的。这些人不是一 伙的,不知受命于何人。这个雇主可太霸道了。 白发太君还在介绍道:“那个文士叫白首镛,人称铁笔书 生,二尺长的提斗铁笔,很少有人能走过十招。那笔头上的 狼毫,是罕世无二的暗器,只要按动机关,一丈内可杀人不 见血。” 文江河知道这铁笔书生不可不防。 很快五个人已经近前,相距顶多一丈,那铁笔书生可以 出手伤人了。 还是白发太君先发话;“诸位到此,一定是有非常紧要 的事,但不知要找哪位?” 大雄煞常有脸很小,但嘴挺大,嘴一咧开象出现个黑 洞,难看极了。他说,“哪位身上有<舆地图》,我们就我 哪位,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 迷人狐笑得很甜,说道,“你知道谁有图,谁没有图? 要是带图的人走了,你可要后悔一辈子啊。嗡 二雌煞吴果按过话头道:“谁走就先搜身,确实没有图 方可离开。” 文江河说道:“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没有图,搜完便 全都可以离开了,你说话能算数吗?” 铁笔书生又发言了:“他们说了算,我还不一定答应, 咱们都要发财,就得找到那图。” 白发太君道:“图只有一份,这么多人耍,岂不乱了 套。” 铁笔书生说道:“那很简单,找到图后,可厅比武来排 名次,谁武功高,图就归谁,这是武林的老规矩。” 文江河说道;“比武争图,这倒是个好主意,看来一场 拚杀是不可避免了。问题在于拚杀的结果会如何,如果点到 为止还可以。人为财死,你们这些受雇之人不把图弄到手就 什么也得不到,非拚个鱼死网破,最后丢在这里的是满地尸 体,这与图财害命有何区别?” 白发太君说道:“是啊,雇佣你们的人好歹毒,是让你 们拿命来给他换图。如果命没了,财富再多还有什么用?” 迷人狐道。“你们一老一少不要一唱一和,破坏我们的 大事。” 白发太君大笑起来,说道,“你们看到这四个年轻人了 吧,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否则决不敢在江湖上行走。你们 要想对付他们都很难,还要比武争图,想得太美啦。” 文江河说道:“我觉得你们为图卖命,实在不值。生命 只有一次,应该珍惜才对。” 迷人狐将那伸直的黄丝带舞得上下翻飞,幻起一道道黄 色的光芒,她说道:“那图就在这小子身上,我们一齐上,把 他拿下,将图夺到手再说。”, 雄煞和雌煞都蠢蠢欲动,只有那铁笔书生无动于衷,他 说道:“我们年纪要比他大得多,如果群起而攻之,就等于一 群大人打一个孩子,赢了也不光彩。” 迷人狐将黄丝带收住,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铁笔书生说道:“我们分别与这些年轻人过招,但要限 在十招之内,十招之内若赢便有最后比武的资格,若不赢, 自动退出。先后按到来的顺序,谁先到谁先出手。” 迷人狐表示同意,四煞也赞同,再找白发太君,人已无 影无踪。她是第一个来的,显然已经退出,那就得焦媚媚出 手了。 迷人狐向前两步,再次将黄丝带抛出,挥动起来,冷风 飕飕,气势逼入,充满杀气。 梅有刺跑过来,说道:“我对付她。” 梅有刺拔出软剑来一招“横断乌云”,那剑尖闪电般从 黄芒中穿过,并且用力一扫,这一扫就是钢丝带也能切断, 可黄丝带却毫无损伤,继续朝梅有刺卷来。她这才发现黄丝 带并不是丝的,而是不知用何奇异之物织成的,者把人卷 住,很难逃脱,她不由格外加了小心。 迷人狐的黄丝带不是剑,却像剑一样舞动,不是刀,却 比刀更为锋利,竟将附近的树枝削断了许多。 那迷人狐的黄丝带一招一变化,每个变化都难以化解, 奇诡无比。 梅有刺并不示弱,连连出招,迫使那黄丝带不能近身, 但身影被罩住,看不到焦媚媚的身影。 迷人狐已经使了九招,都没有将梅有刺卷住,不由焦急 起来。她的身子没有往前,而是往后退了两步,两步是错着 走的,就是说换了角度,那黄丝带顿时收住,黄芒消失,身 影露出,她以带当剑,朝梅有刺的右肩削去。 梅有刺用软剑一迎,软剑与黄丝带相交,无声无息,好 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她感到手腕发麻,身子站不稳,险 些跌倒。而软剑像粘在黄丝带上似的,怎么也取不下来了。 迷人狐求胜心切,见自己占了上风,突然伸出左手,去 点梅有刺的顶门穴,动手之侠,眼无顾暇。迷人狐发出得意 的笑声,以为这第十招必胜无疑。 孰不知梅有刺精于顶碗踢碗工夫,用头朝那伸出的手一 顶,准确无误地将焦媚媚巴推成鸦嘴形的拳头顶开,同时飞 起一脚,踢在那顶开的拳头上,化险为夷。 迷人狐满以为稳操胜券,结果是手上被头顶了一下,又 被脚踢一下,疼痛难忍,只好收回。她又羞又恼,将黄丝带 抛去,一下子缠住身形还没稳住的梅有刺,并且推出一 掌,恶狠狠地说道:“小贱婢,我要你的命!” 文江河岂能容迷人狐逞凶,他以闪电般的速度疾扑而 上,站在焦媚媚的对面,手里持着雪剑,指在她的喉头上, 喝道:“你后退三步,否则让你人头落地。” 迷人狐的掌风被文江河挡住,身子被制,只好后退三 步,但是说道:“我赢了。” 铁笔书生说话了:“你没赢,顶多算是平手。” 迷人狐不服气地叫道:“人被我用黄丝带卷住,伸手便 可取性命,怎么不算赢?” 铁笔书生说道:“规定是十招,而你占了先机是在第十 一招上,怎么能说是赢呢?你巳失去最后争夺的机会了,请 走吧。” 迷人狐一数自己出过的招,果然是第十一招,只好垂头 丧气地说道,“倒霉,让你们占了便宜。” 说着,她伸手将黄丝带收回,将软剑交还给梅有刺,领 着几个人走了。 文江河觉得铁笔书生不像个恶人,他不但主持公道,而且 很有主见,说出话来很有份量,为什么也他卷入到这血腥的 争斗之中呢? 铁笔书生说话了:“该常有、常在兄弟出场了,因为他 们练的是联手合壁术,所以只能算一个人。” 林中雨早就按擦不住了,大声说道:“我会会这雄煞 星。” 常有、常在已经走过来,脸土阴森森的,咧着大嘴,露 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小子,把图乖乖献出吧,免得 伤了和气。” 林中雨“锵”的一声掣出长剑,说道:“你得问问我的 长剑答应不答应。 常有的右手从背后拔出一把虎头钩,常在的左手也亮出 虎头钩。钩的大小样式完全一样,只是那钩一个朝里,一个 朝外。这是供两个人使用的一对双钩。 钩和剑差不多,但在十八般兵器中钩剑有别,别就别在 顶部,剑是尖的,钩的顶部成钩形。 常有的钩快如闪电,一下子飞到林中雨的左肩,常在的 钩势如雷,直取右肩,两钩几乎同时到达,配合得天衣无 缝。 秫中雨身形腾起,同时将长剑由下往上一挑,硬对硬实 接,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两只钩同时被弹起,悬在空 中。 常有那小小的脸上,闪着杀气,常在的眼睛睁圆了,露 着凶光,不等林中雨身子落下,就将悬在空中的钩转了角 度,划向林中雨的双腿。 林中雨的长剑来个“横扫五岳,直刺双煞的肋部,那 剑尖幻出的创花耀眼夺目,已经触到那被风鼓起的长衫上。 二煞见林中雨剑势凌厉,出招奇快,沐断变化,是个高 手,不敢冒失,将钩收回,一记“海立山飞”,朝林中雨的 剑钩去。 再次钩创相击,进出一串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