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什么暖意,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树林里的树只剩下了枝干,叶子全掉光了,阳光透进 来,视野开阔多了。 文江河已经看见了一条路,那路象根绳子,在地上甩来 甩去,路上没有行人。 他们赶紧走出林子,上了路。在林中行走,大白天也容 易迷路,而在路上走,方向就好辨别一些。 梅有刺说道:“文哥哥,刚才出现好几伙堵截我们的 人,是不是有人精心组织和策划的?” 文江河说道:“我一下山,就连连受到攻击,肯定是有 个什么人物盯上了我,并且雇佣了大批杀手。” 梅有刺说道:“肯定是那<舆地图》惊动了哪个有势力 或者存野心的人物,而这个人物不一定是江湖中的,江湖中 的人讲究恩怨分明,以血还血,以债还债。而你如此年轻, 决不会有什么仇敌。” 文江河说道:“我有仇敌,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父母的仇 敌,并且将这个仇敌的心肝挖出来,祭父母在天之灵。” 梅有刺道:“我也有仇敌,我也要报仇雪恨。” 文江河说道:“当前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一定要高度警 觉,不能有一点大意。” 司马冬很少说话,好象有什么心事,眉头紧锁着,这时 也说道:“这抚松城地面不大,各种人物不少,是个藏龙卧 虎之地。” 梅有刺说道:“常言道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还 是文哥哥将这些人物引来了。” 天很短,已经到了落日时刻。 路边有一条小溪,水流得很慢,水清如镜,能看见里面 游动的鱼。 溪旁有许多枯草,叶子早掉光了,枯黄的细杆随风摆 动,梅有刺折了一根草棍在手上拿着。 昨夜没有睡觉,又打斗了好几次,耗费了许多体力,大 家都觉得累了,饿了,想休息了。 可是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技不到投宿之地。带来的食物 也吃光了,周围并没有可吃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文江河突然感觉到周身发热,热得难以忍受,口 干舌燥,一股无名之火,烧得心都要熔化了。他以为是病 了,说道。“我们休息一会。” 司马冬发现文江河眼睛红了,脸也红了,连脖子都红 了,他认为是饿的,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设法弄点 吃的去,饿着肚子可不行,万一有情况就难对付了。” 他说;己一纵身就没影了。 梅有刺走过来,说道:“文哥哥,找个干爽地方坐一会 吧。” 文江河的心跳加快了,那颗心似乎在胸膛里乱蹦乱跳, 简起来没完。下体更是烧得厉害,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一时 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大汗涔涔而下。 面前梅有刺在文江河眼里像花一样艳,像水一样清,像 金子一样发光,他竟喊叫起来:“我要……我要……” 梅有剌听见文江河用异样的声音喊叫着,用异样的眼光 看自己,喘息也变得急促了,急忙问道:“你要什么?” 文江河终于把话说完整了:“我要你。” 梅有剌的脸倏地红了,心如撞鹿般,她一直渴望这句话, 现在文河江终于说出来了,她娇声答应道:“文哥哥,你真 的要我吗?” 文江河摇摇头,可身子却扑过来,伸出双臂,来抱梅有 刺。 梅有刺有点莫名奇妙,自己喜欢的文哥哥明明说要自 己,为什么还摇头,又做出亲呢的动作呢?但她心里还是充 满了幸福,等待着被拥抱。 梅有刺的眼睛像一泓春水,荡起喜悦的波涛。粉面上罩 着娇羞的红晕,出现了用语言难以形容的欢笑。那声音更优 美动人:“文哥哥,你真好。” 文江河的手已经贴上了梅有刺的身子,但是突然停住 了,而且颤抖起来。 他是接受过严格的定性修练的。 用剑的人需要长时间面壁苦修,排除一切杂念,特别是 七情六欲,心神意念只集中在一点,方可练出人剑台一的上 乘功夫,产生意想不到的力量。 这种功夫太难练了,可是他已经到过那种境界。 在这个时候,他拚着命让自己定性,不让冲动代替理 智。平时这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此刻却比登天还难,他 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欲望之火熔化了。 梅有刺觉得自己心在噗通噗通地跳,自己都能听见那不 断加快的跳声。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五彩缤纷的花海之 中。她轻声说道:“文哥哥,你怎么不过来呀?” 文江河不但手在抖,身子也在抖,汗化作白雾,在头上 蒸腾。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嘴里说不出来,即使能 说出来,也无法说。 梅有刺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心里真诚地爱着文江 河,只以为文江河改变了主意,也在喜欢自己,并没有往别 处想。 她说道:“母亲把我托付给你,就是让你娶我当妻子。” 文江河喘得更厉害了,呼出一口热气,喷在梅有刺的脸 上。他费了好大劲,身子才后退了一小步。面对着女人,他 那种本能的欲望不但压不下去,反而像波涛似的,一浪跟着 一浪涌来,而且一浪比一浪大,非要冲出堤坝,泄到外面不 可。如果他没有定性的修练,早就将梅有刺抱在怀里,满足 自己那难以控制的欲望了。可是他宁肯自己难受,也没有去 伤害她。 梅有刺朝前走了一步,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子飘飘欲 飞,她用很娇很甜的声音说道:“你别后退啊。我的一切都 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文江河想说什么,但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出不 了声,脸憋得由红变紫,像要爆开似的,身子又往后退一小 步。 梅有刺扭动着细细的柳腰,挺起那丰满的胸脯,而且将 眼睛闭上,伸出双手,准备承受爱抚。 文江河眼前出现了一片幻景,不但有美人,还有雾、有 花,有太阳,有最美好的感受,他不敢得到这些东西,可他 的身体又迫切需要这些东西,这就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尽管欲望如火,可他的双腿静静地站着,眼睛静静地看着, 脑子静静地想着,表情麻木,没有任何反映,像一个没有血 肉的石头人。和石头人不同的只是眼珠在转,嘴角在抖, 鼻子也在翕动。 梅有刺脸上柔情千种,春光无限,双唇娇嫩欲滴,声似 莺啼,说道:“你别后退了,再退就掉进水里了。” 文江河用了最大的努力来定性,最后还是失败了,再也 控制不住那种把身子胀裂的欲望,突然一下将梅有刺抱住, 但不是压在身下,而是托在手上,举过头顶,再放下,像摆 弄小孩似的。 梅有刺的身子在文江河的手上似乎像鹅毛般轻柔,上下 飘动,她梦呓般说道:“别把我扔了,永远这样举着才好。” 文江河想用这种方法缓解体内发出的冲动,可是并没有 奏效,手和梅有刺的身子相接触,热乎乎的,软颤颤的,那 冲动更强烈了。灵魂仿佛被吸走,身子成为一个空壳,他胳 膊一软,腿也软了,自己跌倒,将梅有刺携到地上。 梅有刺正沉曼在幸福之中,没想到两个人全倒在地上, 急忙爬起来,问道:“文哥哥,你是不是太饿了,没有劲 了?把你那冰雪珠含在嘴里就能好些。” 文江河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那迷人狐所施放的春药迷住 了,他想起在树林中曾嗅到一股香味,当时没在意,现在开 始发作了。而那冰雪珠正能解毒,春药也是毒药的一种,经 梅有刺一提醒,赶紧把冰雪珠含在嘴里。 过了一会,就觉得口内生津,身上不烧,也没有那种冲 动感了,嘴里感觉到一股药味。 他不由得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有定性之功, 那非伤害了梅有刺不可。尽管梅有剃爱着自己,可他心里有 了马兰,不能干那种不道德的事。 他恨透了那个迷人狐。她竟用如此下流的手段害人,若 是再次与她相遇,非一剑穿喉不可。 他觉得完全恢复了正常,才将冰雪珠从嘴里吐出,充满 歉意地对梅有刺说道:“我刚才是走火入魔了,险些干出蠢 事,对你不大礼貌,实在过意不去。” 梅有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文江河变卦了,不喜 欢自己了,把嘴撅起来了,说道:“我不是石头人,我不愿 听你说这样话。” 文江河知道这种事不宜对女孩子说,只好解释道;“要 是个石头人该多好,只有石头人才不会有烦恼,有痛苦,你 说对吗?” 梅有刺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说道:“你要知道,一个 女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让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推 辞,这就是爱。得不到这种爱,她是不肯菩罢甘休的。” 文江河苦笑了一声:“我要是女人,或许也像你这样痴 情,可借……” 话没说完,司马冬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山鸡,毛色很 鲜艳,长长的尾巴垂到地上。他说道。“一只老鹰正抓这只 鸡,被我赶到了,没费力就逮住了。” 梅有刺已经从激动中冷静下来,赶紧去弄杂草树枝,要 生火烤山鸡。 文江河向司马冬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司马冬说道:“那个女人太坏了,只有最可恶的下流 人才干这种事。我听人说过,那种药力一发作,不管男女都 会产生丧失理智的疯狂,在疯狂中彼此精力枯竭而死,不但 丢丑,而且还会被认为是放荡所造成的。亏得你有定性,你 有冰雪珠,否则肯定完了。” 文江河听到这儿,心里不但燃起怒火,而且也起了寒 意,预感到那个女人还会来。他不由抚摸了一下剑把心想, 对这种恶人决不可宽恕。 梅有刺将火点看,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在火光中, 梅有刺的脸是那么娇艳,那么美丽。文江河觉得如果能有这 样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的。可是马兰对自己也是一往情 深,他只能压制下这个念头。 烤山鸡的香味飘了过襄,非常诱人,比那些珍馐佳肴不 知美多少倍。他们的肚子都在咕咕地叫,真的是饿了。 梅有刺用凤凰短剑将鸡切成三块,每人一块,啃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吃完,远处就有几个黄点唯闪动,虽说很 远,可漫逃过文江河的眼睛。百步之内,他连蚊蝇都可以看 见,更别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