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盛开在转角 第3章 手术

!# “哪位是刚刚送进来的病患的家属！”护士抱着表，在走廊里大喊着：“快到我这里来签个字！” 尤嘉本来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听见后站起来道：“是我，是我。” “快过来！”护士招了招手，“你是病患的什么人，快到这里签一个字。” 尤嘉抖着手：“我是她的朋友，可以签字么？” “这字签下去可是要负责的！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手术了，如果你可以负责的话就赶紧签啊，里面的病人还躺着呢！” “……”咬着嘴唇，心里千变万化，尤嘉狠道：“我签，把笔给我。” 接着，手术室的灯就亮了很久很久，尤嘉思量一会，还是决定给李煜声打个电话。没想到此刻还是凌晨两三点，他在那边还是有些醉意，听到莫一稚出了车祸，急急问了地址就挂掉了电话。 尤嘉捏紧手机，担忧地看了眼手术室。不知道自己打的这个电话是对是错，你啊，还是想见他的，对吧？不然为什么同学聚会后，你会失去神智，会恍然不觉地走进车流里。 不到半小时，李煜声就赶来了，他在走廊那头出现，眼睛像是喷着火苗，没两下就到了尤嘉身前。发丝被汗濡湿，还是翩翩有度，但声音却出卖了他。 “她在哪儿？还没有出来吗？”李煜声的声线都在颤抖：“怎么会出车祸，她都不知道看红绿灯吗？” 尤嘉不答他，虽然将他喊过来，可是打心眼里，她是没办法原谅这个人当年所做的事。而李煜声也不怪她不吭声，站在手术室外，良久后在坐在了尤嘉身边。 “抱歉。”李煜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两个字，或许是此情此景触动了他，又或许这话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在手术室里的另一个人吧。 “你不要对我说这话。”尤嘉冷冷淡淡，说道：“该听这两个字的人，拜你所赐，在外颠沛流离七年，如今回来了，第一天就出了车祸。” 李煜声闻言，心像是被抽了一鞭，鲜血淋漓。 “这会又不敢说话了？”尤嘉盯着他，满脸嘲讽：“你的口才都到了哪里去了？你不是还说动了堂堂欧式家族把女儿嫁给你吗？” “住口！”李煜声低吼道：“你根本不明白，根本不明白当年的事实怎么样发生的。” “我不明白？好吧，我估计谁都不明白，但是莫一稚她是当局人，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说你有难言之隐，那好啊！我听着，莫一稚也听着，如今你倒是说出来啊！” 李煜声满脸痛苦之色：“不行，我答应过李悠，绝对不说出来的。” 听这话，尤嘉倒是一愣：“李悠？那不是你的好哥们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李煜声笑道：“当然有关系，你们都知道他是我的好哥们，却不知道，他还是我的亲弟弟。” 这话像是一个霹雳，炸得尤嘉半天没回过神。 李煜声继续说道：“没错，我当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下了一大跳，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不，甚至要比你更为可怕，因为这事是清清楚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尤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说出来，我答应了李悠的。” 尤嘉见状，倒是在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又幽幽说道：“李煜声，你这样做，是对李悠言而有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正因为如此，你伤害的另外一个人如今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知？” 李煜声闻言，冷汗淋漓，似乎猛然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隐瞒都是在伤害着莫一稚。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烧得他的五脏肺腑都是痛。难道自己这七年所作所为，隐隐的竟然是全错了吗？全错了！ 李煜声正想说什么，却看见手术室的灯啪一下灭掉了。他跟尤嘉连忙起身，几乎是飞奔了过去，拥住了刚出来的医生。 医生满脸疲惫，说道：“病人已经没事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转移到重症病房观察观察。她的腿部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有肺部也是，必须好好静养，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打扰她。” 尤嘉跟李煜声早就是心上落了一块大石，连连谢过医生。 三日后，才得到了一次看望莫一稚的机会。尤嘉听说，这三天以来，莫一稚都像是陷入了人昏睡之中，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抱着一个花篮跟水果，径直走进病房，看见瘦了一大圈的莫一稚，她本来经过这七年漂泊，早就是瘦的没有人样，如今更是瘦的可怕，仿佛只剩了一具骨架。 眼睛望桌子上一看，竟然满满摆着水果跟花，细细一看，还都是莫一稚最爱吃的水果，最喜欢的花。尤嘉一想，除了李煜声也再没有别人知道了，没想到他倒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莫一稚，莫一稚。”尤嘉坐在她身边：“快点醒来，快点好起来啊，你可得把这七年的东西都赔我啊，不许赖啊。” 又拉着莫一稚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的话，最后感觉口渴，正想着出去找点水喝时，医生突然进来了，照例检查了一会，临走时突然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这位病人曾经流产过？” 尤嘉不防他突然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半晌了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以后照顾她可得注意着，她这底子薄，肯定就是当年流产的时候没有照顾好，才有了现在这副样子。幸好是她命大，不然这个手术，她都是没办法撑过来的。” 尤嘉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道谢，直到医生出去后，她又呆了一分钟，才走出去，没想到突然就看见了倚在墙上的李煜声。毫无疑问，他肯定听见了。 见尤嘉一副担忧地面孔，李煜声惨淡笑笑：“没关系，我知道的。” “你知道？”这下尤嘉更加惊讶：“难道这孩子是你的？李煜声！” 李煜声摇了摇头：“你应该你问莫一稚，这个孩子是谁的，她当年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打掉了，就连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不信。你肯定又是骗我，我要等莫一稚醒了亲口问问她。”尤嘉狠狠瞪他一眼：“要真是你的，李煜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煜声只是笑，再不说话。 待到了晚上，莫一稚就在一场梦里醒来了，她真的是不想醒来啊，醒来以后要面对的事，要面对的人，都是她不想再看见的。为什么还要她去见这些呢，明明在七年前，自己走的时候，不都是断的干干净净了吗？ 她在梦里面，见到了自己未出世的那个孩子。 小小的面孔，小小的手脚，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她在对自己微笑，好像无形中控诉自己不要她一样。 想到这里，莫一稚竟然难得地流出了眼泪。要知道，她很久都没有流过眼泪了。上次流下这脆弱不值一提的眼泪，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你不会怪妈妈吧？” 莫一稚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她不禁小小抽咽了一下。 正在此时，桌子那边的阴暗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会怪你呢？” 莫一稚起初有些吃惊，不过听出那人的声音，就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尤嘉告诉你的吗？” 但李煜声仿佛充耳未闻，只是说道：“怎么能怪你呢？因为那个孩子不是被谁弄死了，而是被李家，被李家弄死的！” 莫一稚的瞳孔放大：“住嘴！你闭嘴！李煜声，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特别恐怖，尖利无比。 “莫一稚，我一直以为我不说话，我隐瞒就是保护了李悠的遗言，但是我忘记了，你还活着，我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伤害的你体无完肤。” “你知道吧，你知道的，李悠他是我亲弟弟，当年他也喜欢你。这我都是知道的。” 莫一稚的眼泪轻轻流淌出来，像是一条悲伤的河流，源源不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李悠的吧……”李煜声的声音钝钝地疼。 而莫一稚牙一咬，竟是咬住了被单，不住地呜咽。 尤嘉此时此刻站在门外，心脏都差点停住了，她心里不住地翻江倒海，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莫一稚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或者说，究竟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门外她的翻云覆雨，屋内的两人自然是什么都无法察觉，或者说是没心思再去察觉别的事。莫一稚在无声的哭泣，而李煜声也是点了根烟，离得远远地吐着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