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盛开在转角 第6章 彼时年少

!# 莫一稚还记得，彼年之时，正是自己最年轻的时候。但是她跟李煜声的相识却要更加早，一直要往前追溯好多年。是在她初一的时候吧？对的，就是初一的时候，她跟李煜声是同桌。李煜声那时候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眉目如画，打小就是好看的。 她记起来，李煜声是比她小一个月的，但是因为自己过的是阴历生日，这样传来传去就成了自己跟李煜声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缘分天定，好多人都在碎碎念这句话，本来自己是纯粹不在意地，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连带着在意起来了呢？ 之后一直到高三，相识六年就是如此匆匆而容易。还有各自得意地哥们跟姐妹，那时候的那个圈子真的是非常欢乐团结，诸人都是为彼此两肋插刀的死命友人。 莫一稚记得她跟李煜声一直都是兄妹相称，比旁人更是和睦，她享受着李煜声的关怀和疼爱，单纯以为那就是兄妹之情。直到一次聚会，聚会上的酗酒，让李煜声难得地醉倒了。自己在那天，也有些喝多，迷离里看见李煜声靠在自己身上，第一次露出疲惫依偎的表情。 她推一推他：“知道会喝醉，还要这么多哦？” 李煜声懒洋洋地抬起头，眼里是她看不清的情绪，他懒懒道：“你管我哦。” “好啦好啦，我不管你。”莫一稚弯起眼睛，脸圆圆地在黑暗里特别好看，“你活该，我再去喝酒了，你就在这里缓缓吧。” 没想到一起身就被人扯住了，莫一稚愣愣看着扯住自己手腕的李煜声，疑惑问：“干吗？” 李煜声深深吸一口气，说：“不准喝醉酒。” 莫一稚笑出声，挣脱了他的手：“你好玩哦，自己都喝醉了，还要跟我说道理？李煜声，你是真的喝多了，你自己算算看，你这多少年能管过我？” 有些气结地松开手，眼神呆呆看着前面，说道：“对啊，我本来就是拿你没办法，没办法。” 莫一稚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跑去喝酒了，没想到散场回来的时候，李煜声已经是站都站不稳了。她听那些哥们说，这家伙又喝了好多酒，莫一稚无奈的扁扁嘴，心里狠狠骂了李煜声一顿。 哥们搭着自己的肩，笑容格外暧昧：“哎，莫一稚，我这么久都没有找女朋友了，你也是，这么久都没有男朋友了，要不然我们就在一块吧？” 莫一稚知道他的脾气，懒得理他，但是身后却有人拽了她一把，她踉跄一下退出了哥们能够到的范围，抬头一看，就对上了李煜声迷离地看不见底的眼睛。她很少见他这个样子，他们这帮哥们姐妹也是，也都愣住了，不说话。 李煜声站都站不稳，指着那哥们说道：“你死一边去。” 然后盯着莫一稚，正在莫一稚有些发慌想走开的时候，一把将她搂紧。 这下子，这帮兄弟姐妹全部都扎毛了。李煜声这家伙闷声闷气的，平时沉稳内敛的，怎么喝醉了就是这副样子！开始变着法儿逗他。男的一个个上来搂着莫一稚，对着李煜声故意说：“哎，莫一稚，你做我女朋友吧？” 而李煜声也不负众望的各个都击退了，莫一稚被他紧紧握在自己胸口，一动也不敢动，她心里实在是太乱了。 试问一下，如果是你最要好的一个朋友，近似于哥们的那种，某一天在喝醉酒后才露出这种不被人发现的小心思，心里是该怎样乱啊。莫一稚现在就是这样，她看着李煜声的侧脸，心里有一丝丝的感概。 这家伙什么时候比自己长得高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像个男人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自己那么好的？是一直那么好吗？还是她忽视了这种关怀的出发点本来就不同平常呢？ 李煜声啊李煜声，那天的夜里她就是这样念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睡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难得地拿出手机扫视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动静。按照李煜声的性格，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肯定是要消失一段时间的。莫一稚心里突然产生了这多少年一次也没有过的情绪，她握着自己的手放在心口，感受到如雷一般的心跳。 结果真如她所料，之后的几次聚会，李煜声虽然每场都到，但显然是躲避着她的。旁人的眼睛不是瞎的，还有姐妹细细给她分析了一下李煜声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说得她都差点信服了，最后那姐妹小手一挥道：这臭小子肯定是喜欢你！ 莫一稚没往心里去，只是以后多多留意起来这个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现在在她生活里的地位。恋人未满？恋人，未满啊。 情人节快到的时候，大雪漫漫，她所在的小城也要过年了。很热闹，这个年一过完，她马上就得经历高考，然后或许会跟李煜声分别。 莫一稚一想到这些，心就全慌了，一个劲儿往下沉。 不过幸好还在她有力气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来得及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煜声自己来找她了。一个雪夜，她的手机被打爆了，就在她忘带手机的这段时间，李煜声断断续续打来过37个电话。她不禁拿着手机笑了，拨过去的时候也是带着笑意问道：“哟，想起我啦？” 那边的声音闷闷的，李煜声显然带着气，问道：“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忘带手机了，刚刚回来才看见。毕竟我们家过年挺忙的啊，怎么啦？想起我了？哈哈，有什么事啊？” 李煜声听着她在那边的声音笑意盈盈，有高兴但也有失望，失望的是自己这么多天对她冷淡躲避，她也仿佛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现在呢。高兴的是，听到了莫一稚的声音。 莫一稚当然不会察觉这李煜声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笑颜逐开地跟李煜声说着现在的种种，最近的生活，李煜声无法知道的生活。后来的莫一稚才知道，这种想要分享的心情，就叫做爱情。 之后的在一起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在情人节的那天，李煜声难得地温柔了一把，四处问人要怎样讨好女朋友，要怎么样过一个美好的情人节。莫一稚嘲笑他连这个都要娶问人，但是李煜声面瘫着来了一句：“我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莫一稚稍稍愣了一会，然后因为这句话就脸红了起来。这就是说明，自己是他喜欢得第一个女生吧…… 那时心里的甜蜜，真的是充斥在左心房里，挥散不去的蜜桃味道，安静地绵长在那个小城里，停留在她和李煜声永远也回不去的时光。 高三尽管是残酷的炼狱，但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变得特别美好平淡，但就是在这时，李煜声发生了一件大事。莫一稚一直知道李煜声是被领养的，他的亲生父母，将他遗留在孤儿院里，直到李煜声七岁时，才找到了愿意领养他的人家。 李煜声面瘫的性格，也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养成的。每次想到这里，莫一稚就有些微微的心疼。 而在高三的时候，第二学期的某一天，来了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面色深沉地将李煜声叫了出去。李煜声一直消失了三天，莫一稚在那几天正好去了外地去参加英语竞赛，她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而那时联系不到李煜声的心情，到了现在还是清楚的要死。 莫一稚当时是既担心又生气，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就按照自己来说，自己如果出了什么大事，肯定是想跟李煜声一起面对的。而现在李煜声的近况连身为女朋友的自己都无法知道。这感觉真是差爆了。 而多年后莫一稚才明白，要是自己出了事，也会选择跟当初的李煜声一样的做法。因为长路漫漫中，惊险无数，是最不想爱着自己的人担心啊。 莫一稚再次见到李煜声是在一个有了春风的夜里，夜风还带着凉意，她接到了李煜声的电话就飞速跑了出来。看到他的第一眼，眼泪就无法克制的掉落下来。 因为他瘦了。以前虽然他也是面瘫而安静，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颓然的表情，瘦的脸都陷下去，好像最近都经历了生死一般的波折。莫一稚难过地抚摸着他的面孔，心想你应该告诉我的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痛。 李煜声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苦涩：“他们来找我了，当年不要我，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 他显然有些激动：“为什么？当初丢弃我，不顾我的死活，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干什么？所有人都很好不是吗？如果李家不出事的话，也不需要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子对吗？” 莫一稚静静看着他发现，心里连绵不绝的都是温柔，良久她对着李煜声轻声说道：“因为我需要你啊。” 李煜声愣愣的，然后无法克制地流出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个拥抱，如此温暖。 莫一稚做的这个梦里，李煜声还是回去了李家，经过李家的关系，他甚至得到了学校的保送资格。剩下的日子里李煜声都没有来过学校，莫一稚除了偶尔能接到他的电话，知道他最近忙碌在熟悉李家的业务里。 好像那时候就已经冥冥注定了吧，自己跟李煜声，本来就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途。李煜声是豪门的贵子，而自己得按部就班的通过高考战战兢兢走完以后的路。他们的世界慢慢地划出一道浅浅裂痕，预示了以后的波荡挫折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