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 第3章　设计

“咚”一块块石膏掉下来。扑簌簌的腾起了一阵白色的灰尘，像是掉进神仙住的地方一般，仙气缭绕。一束光射穿灰尘直直的照射到周云琛的脸上。周云琛条件反射似的将脑袋别向一边，用手捂住脸，却暂时忘了自己还站在梯子上，身体失去平衡，从梯子上滚下去。 周云琛不愧是当过几年的兵，反应还是很快的，用脚勾住梯子，身体倒挂在了梯子上。周云琛腿上慢慢用力，弯腿使手臂能够够到梯子。慢慢从梯子上下来。“什么玩意儿？”周云琛不禁皱眉抱怨道。 等灰尘慢慢消散去，周云琛才看清屋顶的情况。石膏板上被砸出一个大洞，一束阳光透过洞直直的射下来。投在墙壁上，竟然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周云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个类似一个苹果，更像是一个屁股的图案。“什么玩意儿？”现在，周云琛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周云琛又一次慢慢爬上梯子，这次，他做了十足的准备，眯着眼来尽量抵挡强光直接照他的眼睛。越来越多的石膏被敲下来，房间里就像装满了云彩，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任何东西。周云琛摸索着从梯子上下来，憋足了一口气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冲出去。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正有白气源源不断的从门口冒出来。原来高大上的洋房现在简直就是冬天里的馒头房，不知道这灰尘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等灰尘散尽，又是将近半个钟头。周云琛走进屋里，迫不及待的朝屋顶上望去。 “咦？”周云琛显然是对屋顶上的情形大感意外，原来，屋顶本来是半圆形的，在半圆形的屋顶的顶端，开了一个多棱形的洞，再仔细看，原来那是一块玻璃，只是因为玻璃十分透明，所以看不出来。 在半圆形屋顶上还装了镜子，一块块镜子围成一圈，阳光透过玻璃，正好能够照在镜子上，而镜子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光滑的，其他地方都被打磨得十分粗糙，所以阳光会进行镜面反射和漫反射两种反射，经过镜面反射，光束又照到墙上，形成了和镜子上一样的模糊的图案。而其他阳光经过漫反射，被反射向了四面八方。显然，设计这一切的人是懂得一些基本的物理知识的。“是爷爷设计的吗？”周云琛心里默问。 周云琛在房间的地面上坐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初夏的知了早已经在枝聒噪早起来了。时间流过，图案变化了！周云琛蹭的一下站起来，本来像苹果一样的图案这时候变成了一条粗线。周云琛抬头又看了一眼镜子，发现经过仔细分辨镜子上的图案是不同的。 “这是想告诉人什么呢？”周云琛一只手紧紧捏住了太阳穴。“到底是什么？” “周云琛……”一个人站在门口，生硬的喊着周云琛的名字。“恩？”周云琛回头细看，是爸爸。“先吃饭吧，我给你买回来了。”他的手中提着两份盒饭。“哦。”周云琛生分的答应着，接过饭，又回头盯着墙壁愣起神来。在他愣神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他的爸爸，深深地望了周云琛一眼，静静地走出了房子。 一连过了几天，周云琛每天都会如约而至，到房子里静坐，面对着墙壁发呆。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图案是在不断变化的，大部分时间是粗细长短不一，或是弯曲，或是笔直的线条。但也有时候图案会变成片状的，比如他第一次看到的苹果状的，还有一些椭圆形的，或是不规则的形状，而这些图案的位置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或是还没周云琛的小腿高，或是高过周云琛的头顶…… “周云琛……”当他又在面对墙壁发呆的时候，身后照例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周云琛的爸爸来送饭的，尽管周云琛基本没有吃过。送过饭后，他总是一语不发的盯着墙壁看一会儿，就转身离开。“哦，您又来了，我不饿，真的。” 周云琛摆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吃一点儿吧。有助于思考。”这是他这几天头一次对周云琛说话。周云琛没有再推辞，接过饭，又对着墙壁开始发呆。“这个图案会变？”正当周云琛出身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恩？恩，是。” 周云琛没想到今天爸爸竟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看着像是个地图啊……”周云琛爸爸接着说道，“你看，这些线就是路线，那些块可能是城市。”对啊！周云琛灵光一现，“我怎么没想到！”他恍然大悟，回过头感激又佩服的看着他的父亲，这个又瘦又老的老头。 “我就是说说，你看能帮上你什么。”周云琛爸爸也是第一次见到儿子用如此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尴尬的笑了。“您帮大忙了。”周云琛恨不得直接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只是他们之间的生分又让他克制下这种冲动。 “这真的是地图？可是这是哪里的地图，指向哪里？”周云琛爸爸提问道。“恩……我想只有看看才知道。”周云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锤子，一咬牙，狠狠地向墙壁砸去。“轰！”巨大的震动使墙壁摇晃起来，又是一片白色灰尘。“哎，这是你爷爷的房子呀……咳咳咳……你砸了它干什么……咳咳咳”一片灰蒙蒙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周云琛心中也是十分纠结，担心不已，但他预感，墙壁后面应该有秘密的。他不等灰尘散尽，就趴到墙壁上查看起来。是青色的石头，其中一块被周云琛砸的表面都碎了。 “怎么会！”周云琛心头一紧，他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出现，他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快看！”灰尘中传来沙哑的惊喜欢呼。周云琛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只见爸爸正趴在墙上细细的看着，双手不断在墙壁上摸索，连嘴唇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周云琛也趴到墙壁上观察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周云琛只看了一眼就也被吸引住了，像古代水墨画一样土黄色的色泽上，是一幅连贯，细致的工笔画作。烟雾很快散去，画作初见端倪。在墙壁上被砸开的部位，显露出来一幅画作的一部分只是刚刚被周云琛一锤子打下去的地方，因为用力太大，连画作也一起脱落了，露出了青石。 周云琛顾不上懊悔，赶忙开始抠墙上的石灰，周云琛爸爸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开始帮忙。又抠了一下午，这栋洋房又成了馒头房。整幅画算是被抠出来了，天也黑了，周云琛却迟迟不肯回去，拿着手电筒一点儿一点儿欣赏或者说审查整幅画作，直到深夜。 真的是忙了一天一夜…… 早上，周云琛赶在太阳前面就醒了，一个人来到房子里看那幅画。天亮起来，当整幅画都呈现在阳光里时，即使周云琛已经对着这幅画看了半晚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幅将近两米高的画，直接画在墙壁上，而画的长度更是惊人，竟然环绕了整个屋子一周。 画作朝南的一半画的是山水树林还有一些村村落落，最为显著的是山，高高的山脉坐落在树林远处，山上似乎还有未融化的积雪。那些树木跟远处的山一比，显得极其渺小，就好像在姚明面前伸出一根中指。两者高度有天壤之别。 远处的山脉，近处的树林，显得错落有致，很富有层次感。作画前墙壁上似乎是被预先涂上了一层涂黄色的油漆，显得十分古老。整幅画十分精细，就连树干上的纹路和房子上的瓦片都历历可数。而画作朝北的一半则是画了宇宙和星空这半边的底色是深蓝色的，画上繁星点点 整幅画作分成两部分，看起来截然不同，两部分画作被用蓝色的线条分开。这让周云琛不禁想起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许只有这幅画能和《清明上河图》媲美了。 周云琛显然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的，虽然他也被这幅画深深地震撼了，但他还是犯起了嘀咕，“是什么人画的这幅画？为什么会画在墙上？难道……这也是爷爷画的？”周云琛又想起了爷爷，毕竟这整栋房子都是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