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劫 第43章　国变

龙俞祺听了，踢了夫桑一脚，道：“你个狗奴才！本王爷凭地，还稀罕那皇位了不成？” 夫桑不语，婆娑的目光盯着于小柔瞧。 于小柔知她受骗，笑的妩媚，她走到跪在地上的夫桑跟前，她抬起他的秀丽容颜，道：“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她的眉梢一点点流露出寒冷的气息。安若璃知她是生气了！这几日，她心里有太多的不开心，都是隐藏在心底。这样赤裸裸地把情绪挂在脸上，还是最近的头一次。 “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吗？朕讨厌别人利用朕，讨厌别人……欺骗朕，玩弄朕！”语了，她拂袖道：“立马回国！” 为了成全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谎言和欲望。她要用她手底下的子民和他们的鲜血来做代价，她不能那么自私！既然龙俞祺没有生命危险的话…… 她笑着，如淬冰雪，“早知道，朕就不应该举兵来犯。朕一向怕的就是繁琐之事缠绕！这般，朕倒是有些后悔，和你们有过几面之缘。冷血的人才能活的最长久也不是没有道理。” 马背上的女子一番冷冰冰的话，刺在了龙俞祺的心里。他扫了跪在地上的夫桑一眼，道：“本王说过了，我对天子之位自来不会垂涎。你倒是死了这份心吧！亏你想的出，去欺骗她。她是那么信任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夫桑，你真是让本王寒心。” 语尽，龙俞祺又把视线凝向叶紫铭，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想必，夫桑有此想法，也脱不了你的蛊惑。你们两个人，自个儿看着办吧！” “王爷……”紫铭喊着，“臣妾无辜啊……” 不过龙俞祺没有听到，他已步入屋内去了。叶紫铭把目光移到夫桑身上，道：“你这个没用的奴才。”语罢，她跺了跺脚，亦快步走进屋里去。 夫桑跪在原地轻叹自家的主人没有欲望。不过，他的办法想穷了，也在没有能打破现状的局面，指望东国的皇帝沈辰更是不可能的！他们非亲非故，看沈辰对王爷先前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难道，王爷真的就这么甘心吗？！” …… 当于小柔一意孤行的要带十万大病去帮助龙俞祺的时候，就该想到舞文弄墨是谦谦君子夫桑的专长。她仅仅凭着儿时对他的几分好感，就做了定举，而身后的那些兵士，才是真正愿意不求回报地报效着她。 她突然觉得讽刺。 他们为了国家情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连死都不一定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而她，杀过许许多多的人，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凌驾于每个人之上。 其实，都是一个父母生的，怎么又有所谓的贵贱之分呢？ 这么想着，她回去的途中，对这些人的态度又好了许多。安若璃看着于小柔的一点点改变，想着这一次的背欺骗对她来说也并不是坏事。她拿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于小柔的手，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早点赶回去！说不定，坏事情就不会发生！不还要七万大兵在挡着吗？” 于小柔知她是在安慰自己，她垂下了脑袋道：“我觉得，我真的不配做这个皇帝的位置。以前顾着自己吃喝玩乐，调遣闲人。现下，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无知，又得害的许多人去死也说不定。” “我觉得很内疚，像从前，我是从不会觉得内疚的。更不会为了陌生的人悲伤，现在，我有些能体会到当时我的父皇和母后因国家内战所持有的心情了。” “你说，我怎么可以自私地，夺了他们的幸福？”她一面说着，一面埋头难过起来。安若璃害怕这样的于小柔，就因为她把悲伤都锁进了自己的心房里，她无从问津，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会使她好受那么一点点。 小俊子把她拉开，在一旁的火堆上面，他们在烤着野兔子进食。 他道：“不要烦女皇陛下了，她现在心下很乱。” 安若璃点头，他说的她都懂。所以，她远远望了于小柔一眼，道：“希望，她会自己从这种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我还是喜欢那个清高的不可一世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地自私自利，但是她也一直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她的心肠并不坏。她也有悲伤的事情，只是隐藏的特别深而已……不像现在……如果发泄一下，真的可以好受一点，我宁愿她多难过一会儿！” 夜晚，月亮挂上枝头。凉飕飕的风吹过于小柔的脸庞，她的一袭红衣被风吹扬起，她揉了揉睡眼，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夜晚的风景真好，恰似一汪明月被吊在天空，放射出来的光芒，照的地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圣洁。闻着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在安若璃的帐篷前犹豫了很久，打了帘子进去。 在桌子上放好了她早已经写好了的字条，她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道：“能化解这场危机的人只有我——而且，很简单。为了这场争夺皇位的内战，少些伤亡，我要拿我自己去赎罪——毕竟是我的一意孤行。” 她的声音轻轻的，被夜风吹散在空中。 安若璃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咂巴了两下，片刻归寂。她睡的香甜，以至于始至终没有发现于小柔曾来过的痕迹。 于小柔出了帘子，抬头望月，她骑了一匹白色的马儿，趁着夜色就赶路。 她先前同小俊子和安若璃说的那些话，必定也不能实现了……他们能逃到天涯海角，何妨的是这些兵将士呢？ 他们能和他们一样逃到天涯海角吗？ 就算他们卷土重来，那些百姓可都握在了别人的手上。她的冷血无情，在多年以后的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了吧！ 于小柔唇角缓缓牵出一缕笑意，她不后悔，她今天晚上的决定。 待到日上三竿，安若璃等人才醒来，把附近翻了个遍，就是没有看见于小柔。 “回璃娘娘，少了一匹白马！”有个矮小的士兵禀报道。 安若璃猜到了某个可能性，道：“她一定是先行离开了，我们还不快追啊！”说完，不顾身后的兵士，自己先骑了一匹马儿，赶路去了。 旅途劳累，也有受不了的，直接克死在路上。从南到西，十万的人马在短短几天，损了四千。安若璃虽然心痛，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接过小俊子递过来的晨露，道：“我们追了这么久，就是没有看见个人影。她真的是跑的远了！我们不能停下，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遭罪！”语了，更加后悔当初顺了她的意，随着她去了南国。应该要在最后一刻阻拦她才是啊！ 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该死的，夫桑！”安若璃用马鞭狠狠地拍了马股一下，朝后头喊道：“都快跟上，快点！”坐下的马儿哪里经地这么折腾，后面的万余人更是苦叫连连。 “璃娘娘，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地追赶了。这愣是半个影子没有，你怎么料着女皇陛下就是往皇宫去了？说不定，她……” “她怎样？”安若璃挑眉看向说话的人。见他眸里的情绪不定，一脚把他踹下马，弃了坐下的老马，指了摔在地上的兵士，道：“谁再敢出言蛊惑！必是这个下场！” 兵士满脸苦涩，再看是尘土飞扬，他的身子已在瞬间埋没在万双马蹄之下。 安若璃等人恐怕是忘记了，于小柔还会绝世轻功。要想轻而易举地追上她，莫说是武功高手，都是困难。何况是他们—— 岂能想追上就能追上的…… 在一行人还在苦命追赶于小柔的时候，她已经立在了西国城墙之下。 本料着，这一次的离开，算是在西国画上了完美的句号，没想到造化弄人。下面的官人猜的完全正确，西国的兵力散去大半，必有昔时的叛徒趁机搞内乱。 叛徒不外乎是左丞相的余党和先皇后的余党。 她一身反复修长的红衣衬在身上，使她妖冶的轮廓更加妩媚动人。只是站着，就已透出一派魅惑男人的妖气。 她长得极美，但是不代表，有人会因此饶恕甚至是小看了她。 她的本事不足以让任何人小觑她。 于小柔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觉得自己会这么善良。她站在城门前，举起手道：“你们要抓的人，是我。放了其它的人。” 那些叛徒见到罪魁祸首不逃反进。心下虽估量着时间不对，也未细细追究。见她自投罗网，反而笑着四顾望望，道：“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说着，几个人相顾对视了几眼，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知她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了，嘴边的笑益发扩大道：“来人，给我抓了这个妖精！” 说着，就有人上前准备架了于小柔，于小柔冷眸扫过近身的人，眼底是一片冰霜。涔的那些人不敢靠近。于小柔道：“怎么？我现在被抓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你们还反倒不过来了？”她放弃了所有抵抗，放弃了逃跑，只用一双眼睛，就把对方的人吓到了。 听到她口气里面的讥笑的声音，叛徒急道：“还不都快上！愣着干嘛？！抓了她！”于是，在上级的强烈的命令下，他们只好再度鼓起勇气，把于小柔架了。 于小柔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笑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出现能减少一些伤亡。我已厌倦了打打杀杀……我想，彭子笃也不喜欢……”她话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声音竟然像是从嗓子中飘了出来一样。 叛徒道：“我们也不想打杀，至于你，倒有自知之明，你是该死的！放心，你死了之后，皇位自然会有人替你坐。” 于小柔阖上了眼睛……对不起啊……彭子笃，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救赎你的国家，你的子民……我这辈子都没有了穆辰，我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栖身。 这样的结局，不是最好吗？ 第44章火刑 当一会伟大的圣人，被万民所敬仰，歌颂，传唱。于小柔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死去的场景。 叛徒们集体商议了，最后都同意说，要用她的妖灵，祭奠先皇后，和先皇，以及左丞相死去的亡魂。于小柔坐在天牢的一角，看着窗外的一缕月光，唇边勾起轻浅的笑意。 第二天，他们就要把她捆绑在木架子上，处以火刑了……死相一定很难看！父皇曾对她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能轻易低头，认输。 所以，她倔强了一辈子，高傲了一辈子，也伤了自己一辈子。 可能是快要死去了，她想了很多事情，想着，要是当年没有在留君阁遇到穆辰，她就不会进入到那个破旧邸府中，不会进入到那个恐怖的让她一生都不想再进入第二次的禁室，不会去学习武功，不会去做一个杀手。 不做一个杀手的话就不会杀人，不会杀人的话，就不会帮穆辰杀那个男人。不帮穆辰杀那个男人的话，她就不会死，她不会死的话，就不会遇到谢老头，不遇到谢老头的话，就死了，死了就不会遇到后面这些难过事。 例如：看彭子笃为了自己死去，看穆辰和顾雪亲热，听着他们的恩爱的新消息，甚至于——她根本没有可能听穆辰为了一个后来居上的顾雪说一番伤她彻骨的话！ …… “若她有什么不测！我拿你是问！” …… 于小柔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呢？说着，自嘲地笑着，趴在草席上，悄然睡着。 她没有睡太久，等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趴在草席子上面失眠。外头的人见她醒来的早，好心地给她乘了饭菜，端在她面前。 于小柔瞟了一眼饭菜，她抬起眼睑，冷冷地道：“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要下毒毒死我吗？” “……”那人无语，见她心情不舒畅，也就把饭菜给端走了。想着，她爱吃不吃！还当自己是女皇陛下呢！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论在位的这几个月来，于小柔扪心自问，并没有伤害无辜。那左丞相的死也纯粹是活该，她并没有后悔杀了她。 至于皇后，那也是罪有应得。本就是一件简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事情。她却怎么也学不会释怀，让着影卫追了她数久，险些使她丢了命。恐怕，她忘记了，于小柔对她也有着恨！当初不是彭子笃的出现，死在城门附近的人，就是她了。 既然她和她失言，她不放过她，她又何必要放过她？心软本来就没有好果子吃，比如现在！ 当她又在天牢里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之后，有人把她从天牢里面拉出去。 “走吧！”他推了她一把，伸手忍不住在于小柔的屁股上面捏了一把，体会了一下手中的美妙触感。于小柔脸上纹丝不动，眸底也是如静川明波，波澜不惊。 等到于小柔走到木架子前的时候，那人却突兀倒在地上，抽搐而死。于小柔连一个目光都未给予，那人的尸体就被人推出去了。 “果真是妖女！”因这件事情又在人群中起了波澜，本就半信半疑的人现在已经转为了全信，一时间，来人全都议论纷纷。 于小柔的死亡之地被设在午门，接近午时，太阳被乌云一点点压了起来。 担忧天会下场大雨，那行刑的法官立马断道：“行火祭祀之利！”说完，手里的板子已抛在地上。于此同时，她身下的稻草被人用火点燃。 四面围着的或百姓，或官员，全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全然忘记了，她在几十天以前，还是这西国的女皇陛下。她自然也觉得自己不配做个皇帝，因为子民先前对她的赞誉现在也全都抛之脑后了。 有的，只有无尽的愤怒。 她感受着脚底下蔓延上来的火势越来越猛烈，心里讥笑道：“我又没有杀他们的家人，灭他们的宗门。一个个和我仇深似海。等我坐上西国皇位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俯首称臣，甘愿献出性命以来让我相信他们的忠诚！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她感慨了一下，又想着，自古皇帝不都是这样的吗？能流芳百世的又有多少？如果像她这样的能流芳百世，倒一定是要遗臭万年了。 再看，远处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袅袅烟雾把她的视线都给挡了去。她在想，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在濒死的时候，会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会见到谁呢…… 是父皇，是母后，是彭子笃，是那个男人…… 还是……穆辰！ 心下想着，就听见了安若璃和小俊子的声音飘渺，从白雾外传进耳膜……她笑道，不是见到人吗？怎么也有人未到，笑声先闻了的道理了？ 但是——她最想的人一定是穆辰啊！她缓缓地张开眼睛，见着安若璃和小俊子等人已赶上了，此时正挤在人群里面。 他们想冲出人群，却被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在前又拦住。最后又被人潮所淹没，于小柔仍能看见他们在人群中，跳上来，落下去的模样，十分的滑稽。 安若璃是个善笑的人，看她哭的已经泣不成声。小俊子还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会儿也是抹着眼泪，哭哭啼啼。 于小柔想说，她还没死呢！一张口，浓浓的烟味就呛进鼻息了。尝试了几次，知她现下的情况是不能再语，只好在唇边勾了一丝笑意。 安若璃隐隐约约猜地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段日子也喜地看她改变，却没有料到她会选择这么一个极端的结果，不说她这样对的起她自己。 于小柔这样做，对的起她哥哥吗……对得起她哥哥拿命去救她吗？她哥哥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还是她以为她这样很伟大？她真的很想冲上去骂她一顿。 看起来总是冷冰聪慧的模样，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豆腐渣子吧！什么事情，一起结局不好吗？非要一个人独自面对？！ 安若璃越想越气，在人群里面，哭着嗓子喊道：“小柔，你不准死！我不答应！不答应！”她的声音很快透过层层的人群，传到于小柔的耳朵里。 于小柔听着她激动又带着愤怒的声音，嘴角漾着喜悦。最后，她咳了两下子，愈发感觉到呼吸时候胸口闷痛的感觉…… 若璃，我再也到不了你梦中的家乡了，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好好的…… 她缓缓闭了眼睛，拒绝了所有的临死前挣扎。 在她等死之际，耳边仿佛响起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那些马蹄声还未近。远远地停在了别处。她抬起头，闻得到秋风吹过的清新凉爽之意。 紧接着，于小柔看到了她让她最难以置信的场面…… 天空上无数根无根雨直直地从天幕上落下，雨势越落越大。于小柔眯起眼睛，看着脚下的火势被雨点一点点浇灭。那些袅袅升起的火势开始被一点点削弱。 她抬头望着阴沉的天幕，心里呼道，老天有心让她命不该绝。这样想着，嘴角的笑开始向四周蔓延，蔓延成苦涩的笑意。 她的眼帘里，是千军万马涌了上来，把那些围着她的，欺辱她的，全都抓了起来。包括一些零碎的叛军党派，都逃脱不掉。 安若璃和小俊子趁着乱，冲出人群，跑到她身边，为她解开了绳子。 “你真傻！”安若璃抬起头，脸上，头上，都是雨滴在淌着。她解开了束缚在于小柔身上的绳子，还不忘记抛了个卫生球给她，“你以为，你的死，真的能拯救黎明百姓吗？你能不傻吗？我认识的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于小柔，自私地没心没肺的于小柔，残忍的主宰别人生命的于小柔哪里去了？” 她一席话说的言之凿凿。于小柔瞟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死了！”她的声音就像她此刻的形态一样，软塌塌的靠在木架子上。 安若璃觉得她此时没出息的狠，又因为雨下的猛，便不想在与她计较，她对小俊子道：“抬女皇陛下回去！”小俊子应了一声，要去拉于小柔的手。 于小柔挥了两个人的手，自己走到台阶下，她的声音在雨中，冷冽地道：“你们否救我！我身上背负了不数的罪孽，我现在连救赎自己的最后一次权利都没有了！” 她的神情不复以往的傲然，显得沮丧。安若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雨中漫着，心下一疼，斥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解脱了吗？你之前杀了那么多人，你不也过的好好的！怎么平白的，现在就成了这副子的模样！你以为我不懂吗？！” “你是觉得生无可恋了！所以，你依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去释怀自己的心！你以为，死了就可以结束一切了！于小柔，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吗？大傻子！”安若璃隔着雨幕，朝着那抹单薄的红衣破口大喊，道：“于小柔，你这个大傻子！傻子！” 于小柔抬头，看着雨滴落进眼眶，她的心灵也变得格外的脆弱。 和玻璃珠子一样，摔在地上，就裂开了无数道个口子。 一瞬间，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愉快都从这些破碎的口子中涌进了她的心里。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曲起了腿。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了她的眼部轮廓，打湿了她身上的单薄的红衣。她的面前，是千军万马对她俯首称臣。他们整齐地立在她的面前，低着头望着比他们矮上一截的，坐在地上的一抹红影，谦卑地道：“女皇陛下！” 于小柔拾起眉目，神色凄凄，“我不是你们的女皇陛下。”我根本就不配做西国的女皇陛下…… 见着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脸上露出和以往不同的神色。在场的人心上都有点若即若离的感觉，因道：“女皇陛下，叛党的头目已被我们即使抓了住！他们不会伤害黎明百姓的！也不会有机会用黎明百姓来威胁女皇陛下的皇位……” 这些忠诚的奴仆啊……于小柔把他们一个个人的脸庞看的清澈。半响，她秀手一指苍穹，道：“从现在开始，于小柔这个旧皇帝，就要退位了。至于，新皇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她极其不负责任地道，说完，身子就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