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幸福 第62章

“我要追他。何月月，我就是要和他这种老实又清高的男生斗斗智。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刘琳把饭盒放到水池边的石凳上猛地弯下腰捡起一个小石块朝水池中央扔去，墨绿色的水面溅起浅浅的水圈。 “你是不是早已喜欢他了。刘琳？”何月月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吃着饭说。 “是的，何月月，我说过我爱一个人，就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爱他。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每次在路上和他面对面走过时，他都像没看到一样。我想可能是他过惯了不求人的生活，就养成了那种傲慢和大大咧咧。其实凭我的直觉，他人还算好的。”刘琳不停地打着水漂说。 “我们班也真是个奇怪的班。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何月月看着水中荡漾开来的涟漪呆呆地想。 过了七月，天气很快热起来了，校园里的树和花草都长到了最富有激情的姿态，何月月喜欢在中午和黄昏的时候拿着书到操场边密密的树荫下看，有时还有蝉欢快的鸣叫声。看累了，她就把书盖在脸上躺在草坪上闭一会儿眼睛。有时甚至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若是中午，操场上寂静一片，金黄色的阳光洒在毛绒绒的草坪上，草坪就像一件新疆毛毯，柔软、清爽。 阳光和风吻着她的睫毛，她就成了最幸福的人。 那时，头下枕的《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就仿佛在耳边悲壮地响起来，操场边围墙外的火车轨道上一阵阵的车鸣声就成了一个极其平常的响动。 有时，何月月也会想：我现在是十八岁，是黄金时光，为什么我这样悠闲地浪费时间呢？ 如果我在读高中，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读高中的目标是考大学，对了，我从小时候就盼着上北京大学。现在，我只是个学生，就是我考一百分又有什么目标呢？ 我不想回那个小城，那个小城除了妈妈，没有什么人值得怀念的了。可是妈妈也没有大的交际圈，她是不会托关系给我把工作安排到这个市里的。在这个市里呆惯了，我竟然有些喜欢这里了。在这里，我是自由的。我的自卑竟然慢慢地克服了。真是困感！我的生活中还有什么追求？我该怎样安排自己的生活？想到这时，她又想起叶小天文舟，她的生活很久都被这个人控制了，其实是她自己投进这个网里的。如果接受了叶小天文舟说的“三月计划”，也许她就不会再走进叶小天文舟的生活。 她弄不明白他。她知道，除了感情，她不可能和叶小天文舟谈论学问。她本以为自己是优秀的，现在，她感到整个脑袋好像是空的。从叶小天文舟走进她的视线以来，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书本上的东西。她想他，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俗气。她不知道怎样提高自己。反正她是不喜欢这个专业财务会计。 她打算盘就是在听那算盘珠清脆的噼啪声，就像听房檐下的雨珠。她是那么不适合这个校园，那么沉湎于幻想之中。妈妈，我不敢对你说这些，我只能与自己作最后的头争，我只能考出所谓的好成绩让你劳累的脸上绽出会心的笑容。 何月月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冷静。 “何月月，有几天没看到你了，你都在干些什么？”有一个傍晚，她拎着一个塑料袋从学校澡堂里出来就遇到了叶小天文舟。 她的头发和身上都飘散着洗涤用品的香味，夕阳此时正穿过房屋和小路上的法国梧桐印在叶小天文舟的高鼻梁上，叶小天文舟的高鼻梁上就现出黄黄的一个光影儿。 她就那么站着，有些娇羞，因为刚才在澡堂的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裸体。 现在，她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还停留在那个水雾迷漫的澡堂里。 “我现在去接豆豆。”叶小天文舟晃了晃手中的零食看着她。 “噢。我，我回寝室。”何月月急急地从叶小天文舟身边走过去。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叶小天文舟追上来问。 她扭头看了看他的眼睛，不觉脸红了，“好吧。叶小天文舟。等一下我，我把这些衣服拿回寝室。” “拿到我家里洗吧。用洗衣机。省点时间用到学习上。”叶小天文舟笑起来。她跟在他后面朝他家里走。 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有说有笑地来来回回地走着，她和叶小天文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走出校园大门，她稍稍跟紧了叶小天文舟。 路上她遇到班上的几个同学，他们微笑着和叶小天文舟打着招呼。 一个女生用手拦住了她：“到哪里？” 她和她们调皮惯了，就举起手表示投降：“到我想到的地方。”说完她们就放她走。幸好没有莉萧然，她现在就担心这个。如果被莉萧然看到，她只能不去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心事！莉萧然！密探！ 走进叶小天文舟屋里，她就不知所措了，她看着他给她倒水，给她削梨子。 她看着地板和窗帘都是白色的房间，她只是感到陌生。这是她第一次到叶小天文舟的房间。她镇静下来看着房间，她看到了他的优越。大约坐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响了，是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说豆豆今天晚上就住在幼儿园。她有点惊慌地站起来。 “何月月，进来！”叶小天文舟在他卧室里喊道。 她低着头走进去，叶小天文舟轻轻地抱住了她。 白色的窗帘随风抖动着，她看到不远处的校园和山腰上最后一丝亮光。 她静静地依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何月月，坐到床上。”叶小天文舟看着她轻轻地说。 她看了看那铺着蓝色向日葵花形的床罩，怯怯地坐到上面。她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她想到了妈妈。噢，妈妈，您是不会想到我在干什么，我自己也无法证实。床上散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儿。整个卧室很快就飘浮着她身上的香味。叶小天文舟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直握得她的手发酸。她的脸像有火在烤着。烫得让她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