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 第36章　上帝的苹果

经过这么一遭，众人皆有点意兴阑珊，还都有点自责，没有把恬恬照顾好。在回朱方的火车上，大伙都闷闷不乐。 尔仁不好意思地对明旻打了招呼，轻声说让恬恬一个人静一会。把恬恬扶到后面人较少较安静的座位上。明旻起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尔仁，然后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不过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尔仁和恬恬他们。 尔仁不断写纸条给恬恬，宽慰她，逗她写话。但恬恬一句话也不回写，只是呆呆地神情黯淡地看着窗外飞驰过的景物。 尔仁见状大急，写道：“好恬恬，你别这样，好吗？看见了吗，大家都为你着急呢！” 恬恬看着字条，再看着尔仁，又伤心地抽泣起来。 尔仁在旁急得，恨不能像在栖霞山景区门口那样，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来安慰她，劝解她。 恬恬含着眼泪写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们都对我好。可是，我是一个残废人！我是一个废物！！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最后恬恬连写了三个惊叹号，眼泪又夺眶而出。 尔仁拉过恬恬的手，无言地看看恬恬的眼泪淌下，鼻子也一酸，不知道怎么来安慰恬恬为好了。 呆坐了一会，尔仁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忙提笔写道：“恬恬，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恬恬拿着纸条疑惑着看着尔仁。 尔仁笑笑，坐到恬恬对过，掏出一张大纸，俯在火车座的台案板上，奋疾书写了十几分钟。恬恬一开始没注意，后来见他写了这么长时间，倒有点意外了。 好不容易尔仁写好了，把纸递给恬恬，凝视着她。 恬恬疑惑地接过来，仔细地看着，尔仁是这么写的： “有一个人从小双目失明，懂事后深深烦恼，自怨自艾，认定是老天惩罚他，感到这辈子都完了。后来，一位老师对他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他很受鼓舞，从此把失明看作是上帝的特殊钟爱，开始振作起来。若干年后，当地传诵着一位德意双馨的盲人推拿师的故事。 上帝知道这件事后，笑道：“我很喜欢这个美丽而睿智的比喻，但要声明一点；所谓缺陷是生理上的。那些道德缺陷的人是烂苹果，不是我咬的，是虫蛀的。” 恬恬，我想说的是：你不能说，不能听，不是你的过错，更不是受到了神的诅咒。相反，你是上帝最钟爱的人，是最芬芳的苹果。而那个中年小贩是虫蛀的烂苹果，那些鄙视你的人都是虫蛀的烂苹果！ 恬恬，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上帝最钟爱的、最芬芳的苹果！” 恬恬神情激动地看完，牙咬着下嘴唇，含着眼泪的眼睛感动地看着尔仁。终于，实在抑制不住，眼泪又一次“吧嗒吧嗒”淌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上班，尔仁觉得核算组的办公室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恬恬抿嘴笑嘻嘻地看着他，就是不言语。尔仁转了一圈，猛然眼睛一亮，指着恬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看到自己桌上还有恬恬的桌上都各摆了一盆水仙。 两盆水仙都还没有开花，种在平底菜碗里。叶片青翠，虽未开花，却清秀典雅，姿态秀美，亭亭玉立与水中。 尔仁对恬恬翘起了大拇指，恬恬开心地笑了。不过尔仁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桌上的的水仙移到了恬恬的桌上。恬恬吃惊地看着尔仁。 尔仁笑笑，写道：“你送我的水仙寄养在你这里，不让和、穆知道，否则他们要嫉妒我了。” 恬恬又笑了。不过尔仁暗暗为自己的谎言而有点羞愧。 恬恬忽然有了主意：“那我把你的水仙花放到你宿舍窗台上，好吗？” 尔仁马上同意：“好极了，谢谢你！” 恬恬笑了，不过眼睛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有事？”尔仁疑惑地看着她。 恬恬打开她的抽屉，害羞地拿出一张书法作品。 尔仁一看，原来是幅《题红叶》。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这幅《题红叶》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尔仁不懂书法，只觉得这些个字写得漂亮，惹人喜爱。 “啊，写得好极了。这幅字送给我好不好？”尔仁说着，拿起这幅字做出往自己怀里抱的姿势。 恬恬看懂了，很高兴地笑了。 回到单位了，尔仁和恬恬都要忙着《交运青年》的出刊工作了。朱方交运公司党委书记计之疆非常重视，汪宏炜知道计之疆喜爱书法，也能写两笔，就特意请他题写了《交运青年》的刊名。尔仁暗地问恬恬，这字写得如何。恬恬笑笑写道：“爸爸说只能算一般，远不如工会的强泽群。” 尔仁乐了，问道：“强泽群是谁？” 恬恬道：“我也不认识，听爸爸说，是公司工会的干事，书法很好的，还是书法家协会会员呢。就是脾气很糟糕。” 汪宏炜把朱方交运公司党委副书记祁天垠写的发刊词、汪宏炜自己写的卷首语、以及七个团支部的投稿一股脑儿给了尔仁，让尔仁和恬恬编撰。康慧、小毛也都写了稿件，尔仁自己写了一篇《秋游栖霞记》。在尔仁的极力鼓动下，恬恬也写了一篇《做个最芬芳的苹果》的短文。尔仁看了极为称道，不仅为恬恬的文字，更是为恬恬现在的心情。 在汪宏炜、尔仁、恬恬、康慧等人的努力下，第一期《交运青年》出刊了，获得了计之疆、祁天垠等领导以及各团支部的一致好评。有文有图，文美图靓，相得益彰。 一拿到还飘着墨香的《交运青年》，尔仁忍不住又一次翻看起了恬恬的那篇《做个最芬芳的苹果》。 “做个最芬芳苹果 有一个人从小双目失明，懂事后深深烦恼，自怨自艾，认定是老天惩罚他，感到这辈子都完了。后来，一位老师对他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他很受鼓舞，从此把失明看作是上帝的特殊钟爱，开始振作起来。若干年后，当地传诵着一位德意双馨的盲人推拿师的故事。 健全与残疾，从生理上来说，是绝对的，可是对于整个人、整个社会来说，又是相对的。而真正能够决定你健全与残疾的，应该是你自己，也只能是你自己。只要对自己充满自信，觉得自己是最棒的，加上心灵的善良、性格的诚实、工作的上进、生活的热爱、处事的友爱。你，没有理由不是最健全的。至少，你发现了最完美的自己…… 同样，美与丑是相对的；优、缺点也是相对的。每个人都有优点，每个人或多或少也都有缺点。重要的是要清醒地认识自己，认识到自己身上的缺点，永远保持一颗积极上进的心态，努力向自己身边的先进人物学习，学人之长，补己之短，努力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提高自己的业务技术素质，从点滴做起，从自己做起。那么，你没有理由不是最完美的，没有理由不是最美丽的。 让我们大家都做一个最芬芳的苹果……” 过了几天，尔仁和恬恬都分别接到了市珠算协会的电话通知，说他们已经通过了珠算普通三级考试，让他们这两天去珠协拿等级证书。尔仁虽然对自己通过考试有把握，可是一旦真的证实了，却依然兴奋得要命。 尔仁是个急性子，不顾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请了假拔腿就赶往珠协。等尔仁拿了证书回到单位，已经下班了，只恬恬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等他。当恬恬激动地从尔仁手上接过自己的珠算普通三级证书，连着好几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证书上面自己的照片以及名字。然后，恬恬抬起头，她精致而美丽的脸蛋涨得通红，两眼放光地直盯着尔仁，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激动、感谢以及一些说不出的神色。 尔仁看着恬恬开心、激动的眼神，心里也早就乐开了花了。 第二天一上班，尔仁做出一副整理抽屉的样子，故意把珠算证书放在办公桌上。穆小茵看见了大呼小叫，拿过去仔细端详，还把恬恬的证书也要了过去，嘴里连叫着“乖乖隆地咚、乖乖隆地咚。”当尔仁得意的看着穆小茵把证书要拿给和庆生看时，和庆生看也不看，说有事到财收记工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