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 第95章　拒绝

项尚的沉默对于尔仁来说实在是一种压力，尔仁觉得四周的空气凝重地似乎也在压迫着他。 尔仁刚要开口，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一对互相搂抱着旁若无人的情侣超过了他们。尔仁和项尚略略放慢了脚步，项尚脸微微红了，低下头，往山顶走。 “项尚”尔仁等那一对情侣走得远了，终于开口叫道。 项尚忙打断他：“哦，那前面的房子就是听鹂山房了。” 尔仁顺着项尚的手指看，果然，左前有几进古屋。 项尚道：“戴颙最喜欢听鹂鸟鸣叫，每天携酒来此静聆黄鹏鸣喋，怡然自得。别人问何故？他说：此俗耳针砭，诗肠歌吹。这就是著名的戴颙斗酒听鹂声典故的来历。这在《千家诗》和《幼学注解》等古书中都有记载，传为千古美谈呢。” 尔仁今天夜游南山，可不是来看风景的。可是，这一路上，项尚在尔仁要开口时，每每就打断他，讲起了招隐山上的一些风景或者典故，如唐朝宰相李德裕任朱方刺史时建的玉蕊亭、当年昭明太子编辑文选的地方增华阁、昭明太子读书台等等。 尔仁和项尚走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山顶上的招隐寺。可惜，晚上的招隐寺不对外了，紧闭着大门，只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一点巍峨的气派出来。 还好，站在招隐寺前的广场上，依着汉白玉的栏杆，可以眺望山下万家灯火的朱方城。 项尚真的很漂亮，连侧面也都是那么动人。项尚的眼睛亮亮的，睫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胸脯挺挺的，腰肢细细的…… 憋了整整一天的尔仁再也等不住，唤道：“项尚！” “嗯？”项尚慌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说道，“哦，你看看，能够看到我们公司的办公大楼么？” 尔仁不理项尚的话，侧身盯着她，顾不得难为情，大着胆子说道：“项尚，康慧跟你说了么？” 项尚浑身一颤，没有说话，却垂下了她的眼睑。 尔仁又轻轻唤了她一声，不管不顾、直截了当地说道，“项尚，做我的女朋友好么？” “呀。”项尚羞怯地叫了一声，飞快地瞄了尔仁一眼，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发烫的脸蛋，似乎没有想到尔仁会这么直接。 “好吗？项尚？”尔仁也有点紧张，但却是笑嘻嘻地看着项尚。 项尚还是低着头，没有做声。 “项尚？”此时的尔仁心里柔柔的，项尚可害羞呢。 项尚还是没言语。 尔仁心思活络起来，他悄悄伸出右手，去摸项尚放在栏杆上的玉手。 忽然，只见项尚猛地甩开了尔仁的右手，极其厌恶、飞快地往旁边躲开了一步，双手捂着自己的衣领，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尔仁。 尔仁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项尚：“项尚？” 好一会儿，项尚才平静下来，不过，还是离尔仁远远的。 “项尚，你怎么了？”对刚才项尚的反应，尔仁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去摸摸她的手么，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项尚不言语。 “项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看项尚刚才的那样子，尔仁好沮丧，快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项尚迅速地摇摇头。 尔仁一喜，定心了许多，又问道：“项尚，我很喜欢你的，你呢，你喜欢我吗？” 项尚抬起头，凝视着尔仁。 尔仁盯着项尚，他的心都要拎到喉咙口了。 项尚看着尔仁，缓缓地点了点头。 尔仁心花怒放，简直要跳起来了。尔仁开心地看着项尚，用心地、温柔地对着项尚说道：“那，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项尚痴痴地看着尔仁，清楚地说道：“我……不能！” 什么？尔仁瞪眼看着项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尔仁急问道：“那……那……项尚，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项尚用力摇摇头， “那怎么？”尔仁急坏了。你又喜欢我，又没有男朋友，却不答应做我的男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能……”项尚说着，双肩耸动，“呜呜……呜呜……”抽泣起来了。 尔仁呆了，怎么会这样？尔仁急了起来：“项……项尚，别这样……别这样。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的呀……” 尔仁不说还好，一说，项尚越发大声哭了起来。 招隐寺的广场上只有寥寥数人，不过，远远的他们却都已经把眼光投向这边。尔仁急唤道：“项尚？项尚？别……哭啊。” 项尚捂着自己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是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那么无奈。 好久，项尚的伤心哭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她掏出手绢擦干眼泪，直视着尔仁，说道：“能听我讲个故事么？” 讲故事？现在讲故事？不过，尔仁马上反应过来，他点点头。 项尚扭头看着山下点点万家灯火，启唇讲起了她的故事。 “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她家在山下的农村，家景很不好，可是她有很爱她的父母，下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弟弟。她妈妈是远近闻名能干的媳妇，她爸爸是山村小学的民办教师。家里虽然很穷，可是一家人过得和和睦睦，快快乐乐的。” “白天，爸爸带着孩子们去学校上课，妈妈在家操持家务；下午下了课，爸爸会带着孩子们赶快回家，帮着妈妈到田里干活，或者回家做家务，尽量在天黑前做完，吃好晚饭。因为家里穷，晚上没事一般都不点油灯，一家子都躺在床上，听爸爸讲故事。爸爸讲的故事可多呢，什么西天取经的唐僧、孙悟空，什么奔月的嫦娥，什么埃及木乃伊、什么神秘消失的玛雅文明、什么宇宙中的神秘黑洞，往往，姐弟三人就是在爸爸讲故事声中入睡的。” “女孩小学毕业了，以山村小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镇上的中学。虽然镇上中学离女孩家很远，上学，女孩要走整整18里地。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出门，晚上七点多钟才能到家。可是她高兴着呢，她就愿意上学，学校里的老师都喜欢她，她也很争气，学习成绩很好，老师们都说，这个女孩将来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的。” “女孩渐渐长大了，发育了，出挑的很漂亮，不管是在乡里还是在学校，人人都夸她长得好看呢。女孩听到人家夸她好看，当然很开心，甚至，在学校常常能碰见男同学们倾慕的眼神呢。可是，女孩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因为，老师说的，将来她是要靠清华北大的，是要为村里、为镇里争光的呢。” “可是，漂亮就一定是好事吗？”项尚看着山下的朱方城，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