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赞 第33章　妮可与猫（2）

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被封印在数据库内有某些存在。 很久很久之前，当她还在再临机关时。 那个人对她说过，试着去喜欢一些什么吧。 托拉罕，她的设计者，亚当和利利特的设计者，计划的负责人——他们名副其实的母亲。 她是在某个阳光柔和的下午来找妮可的，女孩仰着头分析着光的亮度与温度，托拉罕和她聊了些什么，而后轻轻一笑，把话题扯到了这里。 “可以的话，至少有一种感情我希望你能够理解。”那时，她说。 ——是什么样的感情？ 明明妮可的思绪已经被无休无止的运行与计算占据，还有什么样的情感、她的母亲会希望她拥有？ 内置的系统在检索之后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是爱吗？ 她问。 托拉罕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是谁教你这个的？”她笑着问，“不是爱哦，是‘喜欢’。” 喜欢？ 妮可弄不明白其中有什么的分别。 “是哦，爱太宽泛，喜欢则更直接。”托拉罕神情温柔，“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跟着自己的心选择道路……” 他们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偶不需要感情。 内置的超微型计算机直接与细胞内的生理活动相关联，反馈信息直接传递给大脑作为输出。 生体计算机。 90%的身体都被这些东西占据，为了支援其输出感情系统也就变得不再需要了。 反正机械不需要感情。 于是，也没人教过她“喜欢”是什么。 但托拉罕那样说了，这个词就留在了妮可的心底。 一直到她最终成功离开再临机关也没有忘记。 白芷在房间里叫她。 索多玛死后的餐桌又剩下了她们两人。 亚当此刻大概正在什么对方修补因爱葛妮丝死去而造成的情报网上的缺陷，之前他回来时这么说过。 身为鸨头的爱葛妮丝手中拥有众多的情报网，因此亚当才会时常去找她，现在她死了，亚当不得已只好寻找替代品。 如果白芷听说了这件事大概会愤怒地指责亚当无情无义吧。 不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话说回来……”白芷忽然说，“那只猫是你找到的吗？” ——只要她一走近就迅速离开的黑猫。 妮可摇头。 “是偶遇。” 它或许是将那片小树林当初了自己的领地，因而当妮可走近时，它顺从本能前来察看入侵者。 然后就这样遇到了。 起初双方都畏缩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是妮可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问道：“可以……过来吗？” 依旧是平缓而无波动的声调。 然而猫或许是比人类更加敏锐的生物，黑猫用碧绿色的眼睛打量她，最后从枝头一跃而下。 ——妮可原以为它会逃走。 无论怎样分析都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想着要将这归为概率事件，可肩头温热而柔软的感触让她不知不觉有种微妙的触动。 凭机械和数据无法彻底分析的情感，原先的想法不知怎么忽然被搁置在了一边。 她是人偶。 但同时，却也是人类。 手指轻轻碰触着黑猫的身体，轻柔的触摸让肩头的小动物发出了轻微的“喵”声。 其实也不过是这样简单的碰触而已。 手指间的温度却似乎一直传递到了心底。 托拉罕的拼法是Tor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