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赞 第55章　方舟之刃（3）

一定没有人知道城市的夜晚也可以如此寂静。 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挪亚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里已经足够偏远，几乎可以算是暗巷，黑夜与她黑色的修女服融合在一起。 四周没有声响。 或者说该有的声响仿佛都被屏蔽在了黑暗外头，挪亚闭上眼睛，夜的气息从四周渗透进入了房间。 一丝丝浸透毛孔。 那是她曾经如此熟悉的气息，在罗马，再临机关的角落里蜷缩着的女孩，在黑夜中望着四周，不知是该惊恐还是该惧怕。 没有一盏属于她的灯火。 再临机关的产物、明明不是她的“归宿”却出于隐瞒的需要不得不把她困在这里。 从有记忆以来等待她的就是那里夜晚的黑暗，她走不出的庭院，在角落里徘徊着看见别处的灯火。 宛如被整个世界抛弃、被囚禁在笼中、折断了双翼的鸟儿。 走不出去。 永远无法走出这片黑暗的桎梏。 童年的她存于脑海中的尽是这样的记忆，夜晚、黑暗和风。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仿佛又看到了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角落之中。 然而这里毕竟不是罗马。 日内瓦的气候四季都足够温暖，即便是临近年末，夜晚的风也仅仅是让人感到冰凉而非寒冷。 ——明明是曾经那么惧怕的夜晚，现在的她居然还有余力去感受。 隔着黑夜，挪亚轻轻笑了。 气息还被压抑着，没有声音，宛如鬼魅展露的刹那笑颜。 长时间的潜伏等待让她的注意力有些涣散，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思绪可以让注意力继续集中。 ……对，无关紧要的事。 对于她来说这些事已经逐渐变得无关紧要，她已经能够正面地去回想这些事情。 那一定、是因为她已经不在那么无力的缘故。 骑士的身份、女爵的地位、马耳他十字，握在布包上的手稍稍收紧。 今天第一次有人向她要电话号码。 这些东西足以帮助她抵御黑夜。 犹如挪亚的方舟，让她足以自如地行走在原本排斥着她的地方。 所以她现在才能够在这里。 教廷认可了她的实力，所以才会授予她这样的任务。 黑暗中依然沉寂。 在此之前最近的动静是半个小时前从附近走过的醉汉。 让人不禁觉得这份沉寂会一直持续到黎明。 不过挪亚知道不会如此，她利用骑士团关系网查到的消息，最近的夜里“目标”都会经过这里。 虽然并不意味着今天也一定会如此……但她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快点来吧。 她想着，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深沉的黑夜里。 黑夜无声。 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空洞的回响。 挪亚几乎要屏住呼吸。 声音开始逐渐接近，她的身体也随之做出反应，肌肉紧绷，神经末梢传来兴奋，手指一点点缩紧。 声音逐渐接近。 来人渐渐地在黑暗中现出模样。 ——他看似只是在随意地行走着，但暗地里却是警觉的，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挪亚眯起眼睛。 黑暗中她无法捕捉色彩，眼前人的身边也没有以往都会在身边的女孩。 不过，那确实是她的“目标”—— 蓄积的力量彻底爆发。 挪亚从隐藏的窗口一跃而下，包裹着兵刃的布条随之解散。 “圣若望骑士团”女爵挪亚。”以骑士之礼报上姓名，“——前来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