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风 第19章　旅途（3）

上官陌光第一次给我展示他的作品，是在巷子口。风很凉，却也很惬意。 在经过长达多年的训练中，即使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也被无形附加上了绝对的艺术细胞。这是上官陌光的经历，告诉我的一个标准答案。即使他不情愿，接受这残酷的学习，却也掌握了一些要领。在他给我展示的画作里，被完全显现。 如果他不学习绘画，恐怕真的是屈才了，难怪他的母亲总是强迫他做这件事情。这是让我看到他的作品后，唯一的感觉。 他画的是一堵红砖墙，还有两个少年。我一眼便猜出，那两个少年便是我们两个。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想象能力，还是很强的。至少，能构思出当时的整个场景，即使是红砖墙上的爬山虎，或者是被涂鸦的图案，还有当时低沉压抑的气氛，被一幅画，完整展现。 曾在很多年前，我看过上官陌光的画。那个时候的他，连线条都掌控不好，更别说有什么出色的作品。只是，这一晃多年过去，今非昔比，他的画已自成一体。不过，他依旧讨厌去学习绘画，每次去学习，都会带着情绪。 那幅画，是上官陌光为我而画的。我把他挂在了卧室的墙壁上，每当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的时候，我便颇有情趣的欣赏。 卧室窗边的衣架上，放置着一件粉红色女生外套，我本是想让上官陌光把外套拿回去的，只是上官陌光不肯。他让我自己送回去，但似乎因为时间太久，不与生人接触，有些胆怯，便一直拖延时间。 某个秋日的午后，我安静的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华美的秋日景色。身后是一件，随风摇曳的粉色外衣。在以往相同的时刻，上官陌光如约出现在我的视野。他背着画架，俊美的面容，在秋日的微凉里，衬的如同远古的尘曲，飘渺绝世。 他还是那副厌恶学习绘画的表情，回过头看在阳台上的我。他目光炯炯，被长长的刘海半掩。没过耳垂的鬓角，随着风浮动。我看他出神，他看我是别致的安静。 他再也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少年，我以前的担心也是多余的。现在，他恐怕在班级生活的很好。以他俊美的面容，以他优异的学习成绩，以及丝毫无心计的风格，他一定生活的很快乐。 我对站在巷子口的他微笑，挥手示意让他去学习。他迟疑片刻，转身离去。在他走后，我的思绪随即打开。我无聊的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一方离去。那么，他是否需要我的关心。他是否会想起，我们曾在一起的时光。 我记得，我曾喜欢蒲公英漫天飞舞。能置身其中，还是总是一脸严肃的父亲唯一一次带我去乡下。踏着山野之上的枯草，蒲公英被风吹起，飞舞天际。它们像是精灵的孩子，在展翅飞翔。我喜欢它们，喜欢它们这般自由，从不受世俗的拘束。随遇而安，落地扎根的个性。 只是，我终究不能变成蒲公英。能做的，只有想象。或者在梦里，去感受绝对的自由。我低首去看那阁楼下的梧桐树，叶子上面有一层灰色。淡淡的，有点迷惑，像是梦境里的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