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风 第27章　眼眸（4）

岁月如歌，岁月如水。可歌，可逝。 老杨喜欢兰花，喜欢养猫，喜欢待在巷子。漫长枯燥的冬日，他没有再出院门，去门口的石墩上闲坐。赤城的冬天，真的很寒冷，一切都被禁锢在冰霜之中。闲暇之余，我曾到过红砖墙那，去看那些被皑皑白雪，所遮掩的图案，字迹。 那里，无论季节怎样变化，同样很美，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美。那里的格调，永远都是弥漫着清新。一场场大雪，覆盖了曾经，覆盖了所有。我应该因为如此，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在老杨的小店，我开始写起了小说。而我的专业指导，便是老杨。冬日深夜，屋内开始变得冰冷，老杨便彻夜守候我，在炉内添木柴。我不忍心年迈的他陪着我，便故意装出一副困倦的样子。然后对他说，要睡觉，两个人才在凌晨，上床睡觉。第二天早晨，他还要早起生火。 迷恋上某一件事情，真的太简单。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创作，尽情的把自己的愤恨，埋怨，都发泄在文字里。老杨读得懂我的文字，每次他评价我的作品时，都会说出一句话，文字不是战场，它不应该承担太多的怨恨。只是，我不把怨恨发泄在文字上，便找不到更好的替代者。 我再回到阁楼的时候，已近春节。 一整个冬日没有人的气息，才打开阁楼的门，一阵阴冷的风，迎面吹着我的面颊。客厅的沙发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尘埃。我奔上楼梯，来到阔别已久的卧室。卧室里，很压抑。我打开窗子通风，风携带着冷气，吹进屋子。 以前养的那几盆花，早已被冻死。我并未惋惜，毕竟，自己的命运落魄至此，哪里还有闲适之心，去怜悯他人凄苦。我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心中默念，愿一切安好。在衣架上，还挂着那件粉红色上衣，在我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恍若昨天的事情。 人生，总有些东西，是物是人非的悲欢。 缓步来到阳台，看赤城此时景色。东方沾染一层暗黄，西方则是灰色的枯燥。目光呆滞在那棵梧桐树上，刚刚来时，却忽略了它的存在。毕竟，此时它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一棵树，而是一棵干枯的枝杈。它像是死去了一般。 在安静的阁楼，突然听到“咕咕”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在上官陌光家的阁楼上，一窝换羽的鸽子，盯着我看。我浅浅的笑，他们不是在欢迎我，而是在揣摩我这个陌生人。我和这窝鸽子，在太阳即将开启阴霾的云层时，对视。 长长的屋檐下，面对着天。手中的雪花，舍不得让它融化。那仿佛是一幅画，是一幅记录生命与时间的画卷。不知道是谁把生命线，拉出一张照片，让瞬间，变成永恒。沉默的存在，一个诙谐的世界，继续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