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上欢堂 第9章　回忆

蓝萱抿唇一笑：“老太爷喝茶很讲究，跟夫人一样喜欢自己沏茶，很少愿意品尝别人的手艺！” 云梦霞不经有感而发：“老年人似乎都很喜欢品茶，喜欢研究一些茶道、棋术、养生之类的东西，我们家的南宫老先生就是个例子，整日游走在果园里，当起了果农，明明身体不好还总是做些令人担心的重活。” 蓝萱敛眸，脑海里闪过关于那位老先生的画面，心底还是不免会有些微的触动。 南宫羽一起没有开口说话！ 此刻她的目光停在乔母身上，看着这张略显熟悉的脸，五岁之前的记忆渐渐的如泉水般涌了上来。 ‘小羽小羽，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是不是很喜欢，这是奖励小羽学会自己穿衣服了！’ ‘你总是这么宠着孩子！这东西很贵吧！’ ‘没什么，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小羽，爸爸的宝贝，今天开始上幼儿园了，爸爸给你买了小书包，背着看看！’ ‘这书包不便宜吧！’ ‘给女儿的，当然要挑最好的！’ 场景一转，突然某一天她被带到了一间大大的、漂亮的房子，房子的周围有很多漂亮的花，里面的叔叔阿姨给她拿来很多好吃好玩的，还有一个穿得漂亮的小女孩，手里有着比她家里的布娃娃漂亮一千倍一万倍的娃娃。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爸爸之前买给她的东西并不是最好的，爸爸根本就不疼她。 所以，当大房子里那个慈祥的爷爷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时，她想也没想的点头了，虽然，她看见了爸爸妈妈脸上的不舍和失望，虽然，她心里也有一点点的难过，可比起对漂亮娃娃的渴望……她还是执意的走到了那个爷爷的身边，接过了他手里的漂亮娃娃，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变成了童话里的公主。 “小羽小羽！” “啊！”南宫羽从回忆里被拉了回来，看着母亲一脸慈爱，立即扬起了唇角，“妈咪，你刚刚说什么？” 云梦霞温柔的看着女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如果哪里不舒服就早就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打电话让浩南过来接你了！” 浩南？！ 南宫羽精神一振。 没错，还有沈浩南！ 她当初的选择没错，如果不是选择留在南宫家，她又怎么会有资格成为沈浩南的妻子，又怎么配得上他高贵的身份呢。 她的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乔蓝萱，没想到她居然就是五岁那年跟她互换身份的女孩，当时她那么漂亮像个公主一样，现在…… 南宫羽暗暗的庆幸！ 云梦霞看着一直失神的女儿，也不再呼唤提醒，径直朝着对面的两人说道：“羽儿和浩南很快就要订婚了，一个月后的订婚典礼，默香姐愿意过来参加吗？” 一个月后！ 订婚！ 乔母微微一怔，跟着看向蓝萱！ 蓝萱立即变了脸色，暗骂自己居然这么大意，没想到这一层，她一脸惊慌的看着母亲，希望她能给她解释的机会，不要当场发飙。 “小羽要订婚了！”乔母轻轻的低喃。 “是啊，沈盟和南宫家两家也算是世交，家世背景门当户对，小羽很喜欢浩南！”云梦霞不由看向一旁的蓝萱，“小萱跟浩南也交往过几个月，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她。” 乔母深喘了口气，语气生硬道：“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最重要是两情相悦，嫁过去能得到丈夫的疼爱那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至于家世什么的都不是很重要！” “默香姐说得对！”云梦霞含蓄的点头。 “时间不早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要先走了！”乔母率先一步站起身来，一旁的蓝萱也跟着迅速起身。 “那么……”见她们要走，云梦霞紧张的站起身来，“一个月后的订婚宴，我派人去府上接你！……毕竟，羽儿也算是默香姐的女儿，你应该想看着她出阁的，是不是？” 乔母看向一旁安静，对她一直视而不见的南宫羽，勉强的扯唇一笑：“到时候，我自己会过来。” 云梦霞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回答，心底一下子像绽放了光般的明亮了起来：“那，那真是太好了！” 她一心想拉拢两家的关系，到时候就算小萱不认她这个妈，她也可以时刻见到她！ 家里留着的她的小衣服小裙子还有她最喜欢的娃娃，她每一件都保存得很好，期待有一天可以母女俩一起看一起重新熟悉。 “妈咪！”乔家母女离开之后，南宫羽这才站起身来，目光幽幽的盯着两人远走的背影，颇显不悦的问着母亲，“你为什么要让她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不是会很怪么，沈家人问起来她是谁我们该怎么回答。” 云梦霞看着一脸冷漠的女儿，不经摇头道：“羽儿，她毕竟也是养了你五年的妈妈，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她么？” “我的妈咪只有一个，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如果让外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怀疑我不是妈咪您亲生的，一定会怀疑我不是高贵的南宫千金。到时候会传得纷纷扬扬，还会把我五岁之前的事全部挖出来说，妈咪，难道你想让我们南宫家跟这样平贱的家庭扯上关系么？”南宫羽的表情显得有些崩溃，五岁前的那段时光简直就是她人生的污点。 云梦霞微微惊讶，不解一惯温柔腼腆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偏激的想法，她不由看向那个陪在穷苦母亲身边，对富贵家庭一点留恋也没有的女孩，她养育了五年的女儿！ 走出国际大厦，蓝萱还没来得及向乔母解释她跟沈浩南之间的关系，就先一步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沈浩南。 他一身西装笔挺风度翩翩，过往的女性都对他投去了注目礼，而他从不侧目，目光坚定的径直朝她们走来，走到乔母身边的时候，自然的出声：“妈，原来你们也在这里。” 听到这一声‘妈’，蓝萱直觉的翻了个白眼，很想出声提醒他可以改口了，然而碍于一旁的乔母，只好忍下。 “浩南，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吧！”乔母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虽然她已经先一步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是自己认定的女婿此刻不得不向另一对母女献殷情，甚至随传随到，心底多少有些难受，不经闹起了别扭。 沈浩南为难的道歉：“对不起妈！” “你去吧！”乔母别开了眼。 沈浩南表情犹豫了一下，随即迈开步伐与她们擦身而过。 别开眼的母女俩齐齐的转过身注视着他的背影，眼底隐隐有着相同的情绪。 蓝萱难受的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崩溃，特别是当着母亲的面。 而身为母亲乔母又岂会感觉不到女儿的难受，看着自己的男人走向另一个女人身边，那是怎样的痛苦，虽然没有经历，却也依然可以想像。 “你们……” 乔母刚一开口，蓝萱就先一步抢答道：“是我跟他提分手的，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也不喜欢生活在那样的大家族里，妈，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不过我发誓我接下来会好好相亲，你尽管安排就好，我一定努力在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一气喝成，蓝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说得有血有肉足以感动母亲，然而看向母亲的表情，却仍是一脸的寒冷，不由得担心道：“妈！” “我肖默香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没出息，随随便便就放弃，一点困难都克制不了！” “可是，我……” “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浩南？” 爱？ 蓝萱的心被翻搅了起来，她摇头，犹豫的摇头，随即很坚定的摇头：“不爱，不爱了！”在知道他只是利用她之后，在知道他又将跟南宫羽联姻之后，在知道……他买了公寓是为了给她补偿之后。 “你在说谎！” “妈，你又何必揭穿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蓝萱无奈的一笑，随即拉着母亲往前方的车站走去，“妈，今天就别走了吧，今晚我想跟妈睡！” 乔母心疼的拍拍女儿的手背：“就听你的吧！” 乔母大架光临，三个女人紧张的像领导驾临一般，做饭、收拾屋子、拖地，一时间忙成一团，乔母被安置在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女孩。 “伯母，婷婷一直自命厨艺精进，到时候您记得给点评一下，最好打击打击她，省得每回我们一脸怨言就摆出一副阎王脸，一点批评都听不得！”黄琳一边收拾着茶几上的杂志，一边找乔母聊天。 乔母乐呵呵一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能自己做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要求那么多。” “听听，还是伯母厚道，你们这俩白眼狼，有的吃还总爱挑三拣四！”摊着菜走出厨房的李婷恰巧听到乔母的表扬，立即洋洋得意的挑眉。 “那有助于你厨艺精进，保不准以后就成为贤妻良母了！”黄琳厚道的分析。 正拖着地的蓝萱只是笑笑。 乔母看着相处和乐的三人，心底不经安慰：“瞧你们多懂事，我们家萱萱在这里一定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伯母别这么说！”李婷先一步微笑道，“萱萱没有麻烦到我们！” “对，我们都是互相麻烦的！”黄琳跟着回答。 三个相视一笑，乔母更是笑得一派放松。 晚餐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完成！ 当一盆盆高级的菜色端上桌时，黄琳与蓝萱不由看傻了眼…… “李婷婷，你啥时候学的这几招，怎么今天才现形给我们看！”黄琳忍不住伸手去捡，被李婷不客气的拍开。 蓝萱吞了吞口水，也跟着感叹道：“没错，真的够有食欲，色香味俱全呀，哪偷的师？” 李婷再度洋洋得意：“这可是私人珍藏，要不是伯母来了，我才不舍得做给你们吃！” 蓝萱和黄琳对视了一眼，立即坐下拿起碗筷迅速的将好菜夹进自己的碗里，动作迅速而凶狠，很快几道精致小菜被洗劫一空，看得李婷咋舌。 蓝萱将碗推到乔母面前，嘻笑道：“妈，你快尝尝看，李婷婷很难得这么用心的哦，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对，我们真是托了伯母的福！”黄琳吃得一脸急促，不住的赞叹，“好吃，好吃！” 李婷没好气的一笑，转进厨房给众人盛饭去也！ 一餐饭，四个人吃得笑声不绝，乔母的碗里时不时的夹来食物，承受着几个孩子的热情拥护。 “伯母，你多喝点鸡汤，厨房里还有很多！” “还有这个排骨，是李婷婷最拿手的，堪比五星级大厨！” “算你说句人话，还有这个，伯母，多吃点山药！”李婷抿唇一笑，随即也给乔母夹去了得意的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