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爱我么 第51章　擎天

我叫加加，是一名护士，在我进医院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叫擎天，是我们医院的一名医生，他人很好，很温柔，可是，却也是很残忍 总有些是你忘不了的，比如一个人。总有些是你铭记于心的，比如爱情。 你会记得自己的爱情，那别人的呢？ 如果别人的爱情你不记得了，那你爱的那个人的爱情你可记得？…… “为什么？” 我当时的反应肯定十足的泼妇，擎天医生一贯波澜不惊也愣了愣。可既然拒绝了我的情人节巧克力，他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这不过分。 擎天医生温和笑了笑。 “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可能，我……我从来没见过你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我瞪着他，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是…… “我真的非常非常爱那个人，所以……真的很抱歉。”笑容……幸福…… 好吧好吧，又一次告白失败，长这么大被拒绝了多少次，作为女生真的很没面子，这是第几个对我说“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颓丧地叹了口气，把做了半天的小小一块巧克力——恩，好吧好吧，我承认原有的大部分被我自己吃了——把巧克力收了起来。 “喂，擎天医生，就算拒绝了我，你真打算让我一直站在外面？”擎天医生愣了一愣，呵呵笑起来：“抱歉抱歉，我的不对，请进。” “要喝什么？” “可乐吧。” “这么冷的天？” 我耸耸肩，对擎天医生笑笑。 “好。” 擎天医生是我们医院里一个很著名的医生，非常温柔的帅哥，总是带着清浅笑容，几年前刚进医院，那时侯我就喜欢他，他一定是知道的，当我鼓足勇气告白时，他还是拒绝我了，依旧温柔但未有的坚定。 叹口气，重重坐在沙发上。擎天医生的家很大，布置的干净清爽，像擎天医生一样，很有气 质。四下打量了一番——还好，没有女生的东西，看来她还没打入敌人，不，我是说擎天医生家内部，也许我还有希望。 视线转到餐厅方向时被生生刺了一下，餐桌上漂亮的透明玻璃花瓶，盛了半瓶水，一大捧香槟玫瑰拆了一半，半散在桌上，难怪一进来就闻到淡淡花香。 擎天医生拿了可乐出来时，我正对着玫瑰花发傻，心想要是这花是给我的多好。擎天医生递过可乐。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啊？哦。” 擎天医生走过去，拈起花枝，修剪掉多余的枝叶，细心插出高低错落。 “那个人送的？” “恩？不是，是我准备要送给她的” 擎天医生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见弯弯唇角，脸上竟泛起微红。 我别过脸，那样幸福的表情，我受不了。抿口可乐，真难喝。 “切，” 擎天医生诧异地抬头看我，哧笑出声，笑容很美丽，可是看得我很痛。 “擎天医生，打扰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告辞了。” “这样啊，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可乐。”我努力扯出个微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罐子。 屋外冷冽的风让我打了个颤，缩缩脖子，抬头擎天医生家的窗户透着柔柔的光，象等待归人的目光，缱绻温暖。 真想知道能让擎天医生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我低着头走着，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擦过，甚为熟悉，转身去看，那人已经入了楼道看不见了，只一道长长影子一晃，想不起来是谁。 回头看见身边玻璃上自己的影子，什么嘛，不就是又失了次恋吗。我拍拍脸颊，对着玻璃给自己一个大大笑脸，振作起来吧。忽然店门打开，一个面目清秀的帅哥犹疑了问我：“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第二天在医院，擎天医生看到我没有任何尴尬，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向我打招呼，过了好些天，我终于能在看到擎天医生后不再脸红心跳了，只是偶尔我还是会想擎天医生喜欢的人——不，擎天医生说的是爱——他爱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半个月后就让我知晓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我回到家才郁闷地发现没有带钥匙，打车回到医院，思量着被警卫大叔盘问太麻烦，就决定从车库直接去医院。进了车库，我一眼看见擎天医生那辆车，心下一激动——太好了，擎天医生还没走，虽然我基本上放弃和擎天医生出双入对的想法，但是让我放弃和帅哥独处的大好机会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小跑进电梯，只是一个劲傻乐，盘算着今天擎天医生好象有点感冒，我抽屉里有感冒药，可以去献宝。 回到医院，果然大部分黑着，只有擎天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透出一丝光来，我很快找到钥匙，懒得开灯，摸出感冒药，到休息室倒了杯水，向擎天医生办公室走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低低的人声，我心里疑惑，没急于敲门，偷偷从门缝里瞧进去。 擎天医生坐在桌后，趴在桌上，笑眼弯弯地看着桌前的人，那个人背对着我，我认得那个背影——在一家婚纱店工作的一个店员，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叫小希的，她很美丽，最主要的是了，她，好像是一个单亲妈妈。 “呐，可不可以不要喝啊。”擎天医生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笑得弯弯的眼睛。 我有点诧异，擎天医生在我印象里一直是成熟稳重而温和的，可这样的语气动作分明透着孩子气，甚至有……撒娇耍赖的味道？ “不可以，你生病了。” “那吃点西药片不就好了。” “抗生素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这是中药，副作用小。” “可是，真的很难喝啊~~” “你这个男人还怕啊” 擎天医生愣了愣，呵呵笑起来，直起身子。 “好拉好拉，我喝就是了。” 小希绕至桌后，站在擎天医生身边，递过一杯褐色奇奇怪怪液体，擎天医生双手捧着杯子，无比委屈地看了小希一眼。看着擎天医生皱着眉喝完那东西，小希小希唇角慢慢浮起笑意。 我开始觉得头皮发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擎天医生、小希小希，那些话，那个微笑，统统都不对劲，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擎天医生皱着眉吐着舌头，放下杯子，接过小希递过的白开水，急急喝了一口，忽然停住，望着手里的玻璃杯，脸上漾起笑容，我禁不住心里一颤——那女人的笑是那样美丽，真的很美，我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那样柔软幸福的笑，是我不曾见过的。 “小希，很甜。”我愣了一下， “那当然的啊，加了冰糖。” 他们望着彼此，小希小希慢慢俯下身子，我猛得意识到有什么似乎要发生，想立刻逃走，可是脚下生了根，动也动不了。 忽然小希捂了嘴，低呼了一声。 “怎么？” “你正感冒呢。” 擎天医生笑了起来，小希脸上漫过一丝红，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温柔地拉下她的手。 “没关系。不会传染的” 声音很低，可我听到了。 我看见他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唇；小希仰起头，微阖了眼，迎接了他的吻。 我倒吸了一口气，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 休息室的一次性纸杯，掉下来也没有很大动静，却足以惊动办公室里的人，我眼睁睁看着小希小希走过来，却一步也挪动不了。他打开门，正对上我错愕的脸，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加加？”擎天医生询问地走过来。 当时我真的是惊慌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象被发现的人是我。我一下子蹲下来，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的残局，手却抖得厉害，拾不起杯子。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我我……” 擎天医生在我面前蹲下来，我拼命低着头，不敢看他。擎天医生顿了顿，伸手去捡杯子，无意触到我的手，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手上一颤，下意识缩了回来。 修长手指滞在空中，慢慢收回来。 我不清楚这样僵了多久，我知道他们都在看着我，我努力抬起头，小希小希站在门边，光从擎天医生身后照过来，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到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她，就是那个人？” “是的。”平静坦然，没有一丝犹豫。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逃似的跑出来，只知道累到跑不动的时候，手里的药板已经勒弯，一手药味，可脑子里还是不停地响着擎天医生的话，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真的非常非常爱那个人”，“是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躲着他们，即使有病人，我也尽快完事逃开，我不知道我到底在躲什么…… 午休时间我闲逛到医院大楼后面僻静的街道，和人潮熙攘的大街相比，这条小街道更适合休憩，两边是不算多高的香樟，这个时候，香樟上深绿叶片与金红的老叶交杂在一起成为一种奇特艳丽的静美。 忽然我停住，慌张的躲入拐角——小希和擎天医生迎面走来，还没有看到我。 擎天医生侧脸微仰起头和小希说着话，米色高领毛衣，咖啡色短风衣，手插在口袋里，很闲适的样子。 一阵急风吹过，金红的叶子如雨般落下，小希一怔，停了下来，伸出双手，微笑着让飞 旋的叶子从指间滑落，擎天医生静静看着她，微眯起眼仿佛不胜落在小希身上阳光的炫目，风渐止，红叶徐徐落下，擎天医生转过身不知说了什么，小希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走近，伸手拂去落在发上的落叶，轻轻拍了拍，小希一惊，拉过那只手捧着，脸上露出嗔怪的意思，一边拉着小希继续向前走，一边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 敲下这段字，我停了下来，眼前又浮起当时的画面，若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让我想想——唯美吧。只是当时的心境可没有现在这么平静，痛苦或许还夹杂着羡慕。 想来，从被我撞见，到后来，一直都是只有我在惊慌失措，我在逃避，而他们一直那么镇定从容，坦然地面对着我的逃避，即使擎天医生偶尔眼中会有复杂的情绪，可望向小希的目光里从未有过不确定。 后来我曾问过他们不害怕被我发现吗，擎天医生捉狭地笑问：“我爱她，就算她是单亲妈妈也一样，这不是她的错。她一样可以得到幸福” 然后吗？ 电脑旁边的相框，轻抚着照片上那两个人，一个温和一个严肃，却出奇的和谐，然后——当然是被他们俩打败了…… 到底我是怎么不再逃避他们，接受他们，甚至成为朋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那段时间我倒是经常去擎天医生家蹭饭。 第一次去擎天医生家吃饭应该算是擎天医生和小希前辈请我去吃的，不算“蹭”吧。 一进门，看到小希着实吓了一跳…… “诶？加加带了很多食材啊，我刚准备去买呢。” “是啊，怕不会做东西让我吃泡面呢。”我边说边低头换鞋，擎天医生伸手接过我手中的袋子。 “小希，不是去买菜吗，这么快？” 我抬头刚要向小希道好，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因为在擎天医生家看到小希，而是他对她的爱。 为了缓和这种怪异的气氛，我结结巴巴地提出我来做。擎天医生却拦下我，冲我眨眨眼。 “不用，小希的手艺很好呢，是不是小希，”说着转身，“就麻烦你不要大意的做一顿好吃的吧。” “加加，可乐？” “好。” 我走进客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曾经想象在家里一定是小希操持家务，擎天医生很大男子主义地指东唤西， 电视边几个相框吸引了我的视线，情人节那次来怎么没发现。 照片中的他们，笑的是那么的幸福 “可乐。” 转过头，擎天医生递过饮料。 “谢谢，我还以为会是擎天医生在操持呢。” “呢？为什么？” “感觉啊。” 我喝了一口，突然感到不寻常的安静，慢慢回过头。 “什么感觉？”擎天医生的眼眸很漂亮，但此刻配上他冷厉表情实在，非，非常可怕。 “啊，没没什么，对了，擎天医生，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我暗暗咽下一口口水，转移话题。 擎天医生表情柔软下来。 “恩，在一起没多久吧。”擎天医生捧了一杯茶，微笑地看着叶片上下起伏，似在追忆着什么。 “为什么？”我指指照片。 擎天医生笑起来。 “因为那时候的小希还放不开，不想接受别人”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不知道，就是我追了她很久，她都不答应，可是有一天我还是说了：‘，我们在一起吧。’她突然说：‘好啊。’然后就在一起了。” 我诧异极了：“就这样？” “是啊。” “我总以为这样的恋爱要很大勇气呢。” 擎天医生一怔，眼里黯了下来，似是喃喃自语：“是啊，很大呢。” 只是看菜的样子，就已经是大师级的水准了——当然，这也是我后来经常去擎天医生家蹭饭的原因，小希手艺真的超赞。 “呐，加加，这餐算对上次合同你的贡献的感谢吧。” “诶？擎天医生有借花献佛的嫌疑啊？” “哦？”擎天医生笑起来，看着小希，“小希，你觉得呢？” 小希抬眼看了看他。 “他做的，恐怕你吃都吃不下。” “小希！”拿眼瞪她，“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吗！” “不是，只是难以下咽而已。” 我看看擎天医生面前那几盘红得极不正常的东西，暗擦冷汗，我好象明白小希的意思了。 擎天医生气呼呼瞪着小希前辈，我忍不住觉得好笑：小希面前的擎天医生真的很不一样，也许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忽然擎天医生笑靥如花，撇过头正对着小希。 “那我晚上做几个菜，你指点指点可好？” 小希脸上明显一僵。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 满意地点点头。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出没擎天医生家蹭饭，即使为此我忍受了无数次冰雹空降。虽然我以知情人自居，可小希前辈并未因此对我放松警惕，时刻提防我，不让我占擎天医生便宜。 “诶？看什么呢？” “关于孤儿院的新闻。” “哦。” “对了，擎天医生，小希的孩子呢？” “啊？”擎天医生怔了怔，“呵呵，在她外公外婆家呢” 说着瞥着在厨房忙着的小希前辈偷笑。我也嗤笑出声，小希前辈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凑过去，挽着擎天医生的胳膊。 “擎天医生，我可以见见她吗？” “不可以。” 完了，人工冰雹又开始空降了，小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吓得我忙松了手。 “玩笑玩笑。” 小希在擎天医生身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把擎天医生往身边拉了拉。 擎天医生坏笑着用胳膊肘捅捅她。 “为什么？” “陈蝶不喜欢生人。”坚决，不容置疑。 想到这里不禁好笑，大约也只有小希能让擎天医生有斗起嘴的兴趣吧。有小希，气氛总是那么轻松平和，仿佛天大的事，擎天医生都能微笑应对。 曾疑惑问擎天医生，他们在一起可有过害怕的时候。 我记得当时擎天医生双手捧了茶，轻抿了一口，靠在沙发上，半晌才幽幽答道： “怕啊，怎么不怕。从一开始就怕——不，还没开始就怕，”说着自嘲地轻笑起来，“怕小希不爱我，怕她想一个人一直这样下去。可后来发现原来她也在怕，和我怕的一样的事。”擎天医生顿了顿，眼微眯着，象在仔细想着什么，“在一起了以后，怕一个人，怕孤独的过日子，也许她有很多的事是我不知道的，但她不说，我也不会问，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当时，擎天医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一个人安静地说着他对另一个人的爱恋，依赖，他安静地笑着，理所当然地诉说着。 和他们熟悉了以后，发现小希并不象别人面前那么温顺，甚至总爱弄些恶作剧，擎天医生也不是那种冷硬无情的人。 在我面前，他们并不流露出太多亲密，甚至也只是唤对方的名，不过有时他们无意地流露依然让我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