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 第2章　嫌疑

陈曦绫还没有醒来，韩小帅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他的话不足以成为定案的证词，而且他携带枪支这件事，也被立案处理，如果不是萧尹及时处理的话，可能现在韩小帅也得接受调查。 而李莲，却又是最有嫌疑的嫌疑人。 在警方看来，此案不是一时半刻能破得了的。只能等陈曦绫醒来录口供了。她的口供，才会成为决定性的入罪证据。 警方也派了代表驻守在医院里，与萧尹的保镖们一起呆着，气氛很诡异。 快凌晨时，颜非也带着小静来了，但被拦在楼下，他冷着脸朝一个保镖说：“去告诉萧尹，颜非来了。” 最近萧尹和颜非有过几次接触，关系微妙得很，保镖也知道颜非的身份，不敢做主，立刻给方伯旭打电话汇报情况。不一会儿，保镖便让开了道。 观察室外，萧尹仍靠在窗前，目光痴痴地望着窗内，生怕床上的人醒来会看不到他，会害怕。 韩小帅已歪在长椅上睡着了，但他坚持不肯去病房睡，生怕妈咪醒来时会不知道。结果站累了坐到椅子上，不出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方伯旭把周欣欣送回去后又赶了回来，坐在椅子上陪着韩小帅。 望着萧尹冷寂的身影，他的心情也很复杂。就在几天前，他也在欣欣的病床前彻夜相守，那份焦虑不安的心情，他深有体会。 电梯门打开，颜非走出来，在一名保镖的引领下匆匆走过来。 他冷着一张脸，目光寒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意，跟在他身边的手下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小静都不敢擅自说话。 他在旧金山听说陈曦绫出事了，又惊又怒，立刻放下那边待处理的事务，冒着台风过境的危险匆匆赶回来，顾不上喘口气，便直接来到医院里。 他一来到观察室外，什么也没说，目光便看向窗内，只见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生命气息微弱。他不禁拧紧了眉，凝望了好半晌，只觉心中一阵阵悸痛无法抑止。 久久地沉默之后，他才深呼吸着，声音低沉地说：“你没有保护好她。” 他选择了放手，固然是因为利益使然，却也因为这是她想要的幸福。可是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他握紧了双拳，倏然盯向萧尹，目光阴冷，透着丝丝寒意。 萧尹却恍若未闻，只是痴痴地注视着窗内的人，意识早已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又或者早已去到了病床边，根本不在他身上。 颜非狠狠盯着萧尹，眼中怒意横生，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为什么会这样子？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你干什么吃的！” 八年来，他一直在远处默默注视她，保护她。如今才交给萧尹多久？就让她遭遇了这么大的伤害，昨天还温婉动人的小女人，今天就躺在观察室里昏迷不醒。 萧尹被摇晃着，终于回了神，目光恍惚地转过来看向颜非，眼睛通红，眼底蕴着湿意。 忽然，他伸手一格一推，推开了颜非，用手指弹了弹衣领，冷下脸色：“绫儿是我老婆，她受伤最难过的是我，你激动个什么劲？” 颜非不过是个局外人，他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嚣。 颜非气得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如果不是怕吵着里面的人，他会狠狠地揍萧尹一顿。这个混蛋，没保护好她，却还有脸在这里大放阙词。 “虽然陈曦绫不是韩绫纱，却也做了我烈旗门大小姐八年，这件事我不会旁观的。”颜非语声恨恨地说。 如果让他抓到凶手，他会把对方打成马蜂窝。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小女孩。 萧尹斜睨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冷笑：“随你便，不过不准你动凶手的命，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呵呵。”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仿佛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般，平静而冷淡的笑声，带着一丝不屑。 正是不知何时醒来的韩小帅。大眼睛一片淡漠地看着萧尹，唇角依旧挂着那抹疏离的笑容。 “宝贝，吵醒你了，肚子饿了吗？”萧尹回头，看着儿子那陌生的表情，心里一阵悸痛。 他儿子，曾是那么嚣张又活泼，可爱又精明，可是现在，在他脸上却找不到往日的痕迹，只看到一个早熟的冷酷表情。 帅宝贝的变化，让萧尹惊慌失措。只能装作不见，想用平日一惯的态度和他相处，温暖他受伤的心。 韩小帅却对爹地的话来了个赤果果的无视，他冷淡地看着颜非，客气地说：“颜叔叔，谢谢你来看我妈咪。不过杀我妈咪和宝宝的凶手，你们不用管了，妈咪的仇，本帅自己会报。” “就凭你？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颜非冷笑，“能把你妈咪伤成这样的，肯定是冷酷之人，你还是别乱来，免得你妈咪担心。” 颜非并不想看轻韩小帅，毕竟自己也不是刚认识他的。但他到底是个孩子，面对真正的凶手，不是斗智便可以的。 韩小帅却又嗤笑一声，目光流转，气质竟有些深沉：“我的妈咪由我保护。”多余的话他已不想再说。不信任他的人，他也无需辩解。 就这样吧……等妈咪醒来，他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李莲，你会后悔的。 韩小帅嚣张的宣告，让萧尹沉眉不语，满心懊恼却无法渲泄出来。他儿子这是在跟他划清界线了吗？ “宝贝，给爹地一点时间，一定还你真相，好吗？”萧尹轻轻地乞求着。对一个不再信任自己的儿子，他只觉得满心苦涩，却无可奈何。 这时候的帅宝贝，他根本不敢再对他说半句重话。仿佛只要他像以前那般斥责他，他就会化作飞鸟，从此远离他似的。 儿子不在乎他。 不，是他把儿子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推开了。他先不信任儿子的。 他一脸痛苦地望着儿子，希望得到他的理解。他身为天龙会掌事者，是不可以不顾全大局的。即使他相信李莲才是凶手，也要拿出证据才能给人定罪。 韩小帅单手撑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着萧尹，唇角微扯，竟然仍是淡淡的笑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就这么看着萧尹。 萧尹被儿子一双眼看得心里一阵阵抽痛。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终于离开了窗台，走过去伸出手：“宝贝，爹地不是不信你，只是需要证据来证明你说的话，才能让别人心服。” 他试图讲道理。希望得到理解。 韩小帅被抱住，身子僵硬，却仍是不说话。一脸倔强地维持着淡淡的笑容。真悟君曾说过，笑脸就是一张面具，可以掩藏内心很多东西。无喜无悲，让人看不清真正的内心世界。 却比挂着一张冷脸更能解人心防。 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爹地，他对爹地的不满和愤怒早已填满了整颗心，无法原谅他的不信任，无法原谅他替李莲说话。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虑，都无法原谅。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看着这对父子的互动，颜非若有所思。他也在长椅上坐下来，已是夜深，他却无意离去。小静担忧地看着他，他才看了眼时间。 “静，你和他们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颜非看着小静，吩咐道。小静会意，起身离去，颜非带来的手下也跟着离去。 颜非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此时医院里全是萧尹的手下，大家心里都有数。 萧尹抱着儿子，想要用自己的怀抱温暖他僵硬的身子。但是半个小时过去，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他满心愁苦，不知道要如何求得儿子的谅解。 “宝贝，不要这样子好吗？爹地真的很难过。”他抱紧了儿子，声音里的愁绪藏都藏不住，全溢了出来。 “我也很难过。”韩小帅低低地说，面无表情。李莲一天不死，都会成为他和爹地之间的障碍。他无法忘记，爹地几次替这个女人开脱，甚至还派人去保释她。 这时候，电梯门又打开了，上官成匆匆走来。 “怎么回事？小绫儿怎么样了？”上官成一脸焦虑，走到窗前往里望去，见到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由眼中一酸，差点落泪。 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可爱的小绫儿竟然会躺在里面毫无生气。 “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要明天才能醒过来。”见到兄弟，萧尹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咪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了。”韩小帅抬头看向窗边的人，“十伯，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上官成回头看着韩小帅，目光闪动着。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这孩子了，可是为什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按照正常情况，这孩子此刻应该伤心落泪吧，他太冷静了。 “如果我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你相信吗？”韩小帅忽然眨着红红的眼睛，充满希冀地问。 “相信，凶手是谁？”上官成一怔，立刻追问。 “是李莲。”韩小帅平静地说出仇人的名字，目光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上官成脸上的表情，想要看入他的心底。 “不可能！”上官成震惊地说。李莲虽然一直为情所困，小动作不断，但杀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做，何况杀的还是小绫儿？ “呵呵。”韩小帅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小脸上全是淡淡的笑容，只有眼底涌出一抹难言的忧伤。 果真是没有人相信李莲要杀他妈咪。 “宝贝，我知道你爱忽悠人，可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上官成沉眉看着韩小帅，严肃地劝说，“李莲虽然有些任性，但没有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