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 第9章　父子

窗外是花园一角，里面种了很多花和绿色植物。阳光明亮，花园里光线很好，微风轻轻吹拂着，可以看见一些树叶的飘动。 “你怎么还没吃完？小孩子吃饭要专心些。”戴维医生又走回来，看着吃个饭也能思想开小差的孩子，忍不住老气横秋地教育他。 韩小帅转回目光，顿时眼前一亮，他没有去看说话的人，目光全在他手中的食物上。 戴维医生手中端着一只托盘，盘上放着两块蛋糕，一小篮子草莓，还有一个大份的香蕉船冰激凌。 虽然现在已是十月将尽，但对于爱吃冰激凌的人，吃不吃只看心情，是不分季节的。 “乔斯，你真是深得我心。”韩小帅嘻嘻一笑，立刻探起身子去舀了一口香蕉船，又把香芋口味的蛋糕拿到自己面前。还有一块黑巧克力的就留给戴维医生了。 听他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这个戴维医生也哈哈一笑，坐下时低声道：“不愧是King,眼睛真的很毒。” 刚才在餐厅里，韩小帅一眼认出了这个戴维与上午的不同，是哥哥，不是弟弟。可是才几分钟的功夫，他又认出这个戴维是弟弟，不是哥哥。 法国兄弟突然有兴趣玩了个双生子游戏，却没有难倒韩小帅。 双生子因为太像，很多人都难以辨认，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可能弄错，没有人知道他们谁是谁，他们眼里除了自己和对方，对外界其实缺少一种热情。 他们最爱玩的游戏，是猜谜游戏。也是作弄别人的一个无聊游戏。他们常以作弄别人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寂寞。 不过对于面前的小鬼，他们却是忍不住想要看他猜错了的懊恼表情。他们期待着这个嚣张的孩子露出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 没想到，根本就没有难倒韩小帅。他们虽然有些失望，却更高兴。 韩小帅在心里暗笑。虽然外貌无法辨认，如果他们一起站在面前，不言不动，确实很难分辨。但他们一动，那气质自然流露出来，何况还有那么明显的兴趣和习惯？ 气势沉稳又爱喝红酒的是哥哥，风骚娇艳又爱吃蛋糕和其它零食的是弟弟。 医院餐厅里，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有些人已经回去休息了，可是仍有不少感情泛滥的雌性动物仍然流连不去。 他们看着帅气风骚的戴维医生竟然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谈笑风生，讨论着蛋糕的口味，还有烘烤方法。她们惊诧之余，都眼冒桃心，觉得这个戴维医生比之前吃饭时要开朗多了。 也许他只是吃饭时才性格内敛一点？ 看着他们分吃一个香蕉船，又叉来叉往抢吃草莓，心里的爱慕更是浓得要溢出来了。这一大一小模样好萌啊。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韩小帅最放松的日子。今天他很开心。压抑太久的心在今天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在香蕉船吃完时，他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消失，换上了一副客气的表情，大声说道：“戴维医生，你真是个好人，感谢你今天的甜点招待，改天有空希望能回请你。” “哟，杰尼你太客气了，和你在蛋糕的兴趣上有共同的观点，我很荣幸。”戴维医生笑得花枝招展，也声音飞扬地说。 因为大家都对他的资料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即使是在这时候，看着一个青春飞扬的年轻人，谁也没有去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他有着高高的个头，有着斯文英俊的外表，有着正常的学历。还有一个让人无法接受却俨然是事实的婚姻。 很多女人都在心里幻想着能与他来段出轨的恋情，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其实还未成年。 “我太太是个蛋糕专家，改天让她亲自做一个给你吃。”戴维医生目光一转，忽然一脸风骚地笑说。但他放在桌下的手却在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以免笑场。 “我很期待。”韩小帅盯着笑得一脸扭曲的人，忍不住卟嗤一声，吓得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装作打呵欠的样子来救场，“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戴维医生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就差点捶桌子。他家的蛋糕专家妻子还不知道在谁家玩布娃娃呢。 他刚才这么说，不过是让别人更认清他已婚而且夫妻恩爱无意出轨的事实，是在暗示这些花痴们不要再这么缠着他了。 缠得太紧他会很困扰的呀。而且对他们的计划也很不方便呀。 韩小帅和戴维医生礼貌地道别后，便离开了。 那两名保镖一直跟着他，他坐在窗边吃饭的时候，他们也赶紧吃了饭。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陪伴和保护他，不需要跟得太紧，也不会去制止他的行动自由。 韩小帅也买了一小篮草莓带回去给妈咪吃。心里喜洋洋地。 之后，乔斯继续扮演他的医生角色，跟着主治医生穿梭在病房中，偶尔见了韩小帅会打招呼，有时也会带块蛋糕给他吃。 他们的关系看在别人眼里，融洽得令人羡慕。 韩小帅在这里交了一个有共同兴趣的朋友，萧尹也很欣慰，这样儿子就不会太阴沉了。 乔恩偶尔也会出现。双生子时常玩着交换的游戏，没有人发觉不对，只有韩小帅总能分辨出来。 自那天以后，韩小帅也不再到处乱跑探险了。他每天都坐在会客室里抱着平板玩。偶尔萧尹走过来，他也不再那么排斥。 萧尹见儿子不再那么躲着自己，心中大喜，于是又得寸进尺地去抱他，在他额头上蹭来蹭去，模样有些小激动。 但他依然只叫爹地“乔先生”。 萧尹抱紧了儿子，将头搁在他肩膀上，有些疲惫：“宝贝，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但爹地是大人，有些事情处理得不那么直接，你要体谅爹地。” 他知道儿子在气什么，可是他的苦衷一如当初。就算他当初相信了儿子的话又怎样，要抓李莲还是要证据，必须先去调查。 根据这段时间以来的多方调查，李莲主谋并且一手导演的酒吧外砍杀事件和找了两个男人企图对周欣欣实施侵害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了。 但是那个时候是谁枪杀的砍人者？真相却仍未浮出水面。因为监控没有拍到画面，也没有目标证人。除非李莲自己认罪，否则就算是死者复活，也指认不了。 但，这时候要将她入罪，也是可以的。然而萧尹却仍未下达抓她的命令。 除了杀他妻儿的事情仍未找到证据而有些不甘外，他心里仍有顾虑。 一个是不能将李莲直接送给警方，因为她是天龙会成员，要提防被警方有意无意地从她身上突破更多情报，会连累到云天集团。 另一个则是因为李莲是她父亲临终托付给他的。如今李莲犯了这么多大过错，甚至还可能杀了人，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到底要如何处理李莲，他现在有些犹豫。他考虑了一天，决定将结果系在绫儿身上。等绫儿恢复记忆说出真相时，便是处理李莲的时候。 到那时，数罪并罚，就算是李莲的父亲泉下有知，也不能责怪他没有照顾好李莲。自作孽，不可活，他也无能为力。 何况李莲有伤害他老婆孩子的嫌疑，无论他怎么处理，都对得住李家了。 他现在等的，就是绫儿恢复记忆。 “宝贝，这段时间因为你妈咪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沟通一下。现在你妈咪康复得很快，医生说脑部血块在药物的作用下也已逐渐驱散，再过一周左右就会恢复视力了，至于记忆可能还要晚点，也可能会提前恢复。” “等你妈咪恢复了记忆，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到那时，我们惩罚了凶手，就回家去。你奶奶说，婚礼延至一月份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拍很多漂亮的婚纱照，你是我们的花童，也要拍很多帅气的照片，迷死别人家那些小姑娘。” 萧尹憧憬着幸福的画面，眼中一片温柔。他没有注意到，韩小帅低垂的眼眸里深藏着一抹痛苦。那日爹地在走廊里对李莲说的那些话，他记忆犹新。 这些日子来，没有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过李莲的事情。 但他知道，李莲依然活得很滋润。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一觉醒来，继续上她的班，继续过她的生活。 只是李莲再也没有在医院里出现过。 大概是因为那天爹地说过，不准她再到医院里来了。所以她就无法再来了。 爹地为什么那样说？ 是了，爹地说：“别再跑来医院了，我儿子现在心情不好，别惹他不高兴了。” 这么重要的话，他怎么能忘了呢。 李莲不出现，只因为爹地怕惹他不高兴，却不是因为要对李莲做出惩罚。 李莲杀死了他的弟弟或妹妹，还差点杀死他的妈咪，却什么也不用付出，没有惩罚，可以一如既往地生活着。 这就是他的爹地，带给他的伤害。不可原谅！ “乔先生，说完了吗？我困了，想睡觉。”不管萧尹说了多少话，也不管他说了什么话，韩小帅只是在静静地沉默之后，冷淡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萧尹心里一片凄凉，有些狼狈。 他的儿子还是不肯原谅他，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这小子恢复到原来那么可爱的世界里去？那个嚣张又可爱，时常玩个天然萌的孩子，去了哪儿？ 现在的小子就像冰山上的一朵雪莲花，生长在雪峰线外，冷冷地孤立着。 “我还想再说一句。”萧尹吞了吞口水，不甘心地说出自己的希望，“宝贝，能不能叫我一声爹地？” 曾几何时，连让他叫一声，都这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