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云 第46章 天屏山

赵毅等六人背着弓箭砍刀绳索干粮等用具和必备品，跋涉在山林之中；不知翻过了多少山峰，不知跨过了多少峡谷，只知道越是前行地势便越高。 五天之后的中午，估摸着已经进入了云岚山脉的深处了，所过之地尽是低矮的灌木和裸露的岩石。 一行人爬上了一处山巅。 一抬头，一排望不到尽头直上云霄的大山，便跃然出现在视线之中。赵毅心中暗赞一声：“好雄伟！好壮观！” 三叔对赵毅说道：“看！那里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我们把它叫做天屏山。”可不是？视线中这些高耸入云的大山横向连绵不绝，岂不就像天边的屏风一般。 看了一会儿，三叔说道：“那座山的雪线上面，能采到几种特殊而名贵的草药，当年你爹便是和王豹上去采药时出的事。”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三叔又说道：“今天是来不及登山了，我们要赶到山脚下，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扎下营来。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登山，希望在明天日落之前能到雪线下方。”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赶到雪峰之下，赵毅仰头望山，果然是高山仰止，观之不胜感慨。 只见云雾缭绕在半山腰，遮住了山腰以上景象；山风吹过，偶尔有云雾飘开，乍隐乍现之间，可见上面雪白晶莹，尽是积雪冰川。 除了赵毅是第一次来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进山狩猎的老手，而且之前在三叔的带领下，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对周遭的地理环境和情况相当了解，所以不多时就在一条小溪的附近，找到背风之处，扎好了帐篷和营寨。 山间溪流的源头便是雪山上的积雪寒冰，所以溪水清澈见底也冰寒入骨，但是溪流内所产的小溪鱼却是味美非常。 四叔砍了根树枝当柄，从背包中掏出一张小网兜，绑在一起，看来是早有准备了。不多时，便捞了十几条巴掌宽的溪鱼上来。 当下，生了火，用随身带的铁锅将鱼煮上；四叔还用枝条将鱼串着，放在火上烤起鱼来。不多时，浓浓的香味便洋溢在营地之内。 酒，是进山之人必备之物。大家带的都是自家酿制的米酒，不能说有多醇厚浓香，但是辛辣刺鼻绝对有余的；喝个几口，浑身发热疲惫顿消。 当鱼烤好煮熟，便有人拿出酒来，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在场的几个人都是颌阳赵氏一族的精英之辈，对赵氏一族的未来最为关心，所以，聊得最多的便是赵耀武的事情以及赵氏一族的将来。 三叔练成虎豹雷音，突破了颌阳赵氏族武的巅峰；武场里不同以往的训练方式以及参加过训练的人感受到的那种近乎一日千里的进度，无一不意味着赵氏的崛起和兴盛已是必然；大家聊天唠嗑时对未来也是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赵毅年纪尚幼；这酒，是没的喝的，不过就着香浓的鱼汤吃着干粮，听着这些叔伯们聊天，感受着他们话语中对未来的热望，在月色下看着近处远处的景色，倒也自得其乐。 …… 第二天的下午，众人到了天屏山雪线之下，在据雪线二里的平稳背风之地安营扎寨，早早休息。明天，他们将一鼓作气，直上山巅。 早上，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已经攀登在天屏山的雪线之上了。 虽然选择了背风朝阳的一面，但是也不能尽避山风；偶有山风扑面而来，便逼得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其势之大，就算弯着腰弓着身，依然吹的衣衫猎猎作响，让人觉得似乎要把自己从地上卷起，吹下高山一般。风中更是时有雪沫冰渣夹杂，刮在脸上，如同刮骨钢刀，冷冽入骨。雪线之上稀薄的空气更是让人呼吸困难，两眼发花，心跳加速。 幸好大家都是身体强壮之辈，惯行于丛林高山，又有武功傍身，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来爬这座山，倒也没什么意外和惊险发生；只是众人看赵毅小小年纪，又是第一次真正进山，背着的东西也只比他们略轻而已；居然便能一步不落，行走间的步履、速度和节奏也是稳定老成的很；不由的都是暗暗称奇，纷纷为他加油鼓劲，言语中满是赞叹欢喜。 一路往上，虽然攀登的艰苦非常，但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因为众人都知道，如果不能在日落之前登上山顶，在这冰川之上，说不定便会有种种莫测之事；所以，虽然艰难，还是咬着牙使劲的往上、往上、再往上。 终于，夕阳在天边一跃而下的时候，众人到达了山巅之下，那块以前曾经扎过营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到达这个地方之后，除了寒冷和缺氧之外，诸如塌冰雪崩，雪山野兽袭击之类的意外已经降至最低程度，相对安全了。众人抓紧时间开始安置营寨，扎起帐篷。 趁着夕阳下山不久，山顶还有几分可见度，三叔带着赵毅上了山巅。 山顶罡风呼啸，吹的人摇摇晃晃的。 另一侧是陡峭如削的绝壁，绝壁向南北两侧蜿蜒而不知其所长，山顶不是一峰独秀的尖形拔起，却真的像屏风顶部一般，沿着绝壁平坦却又起伏地向远方延伸，那起的是峰，低的便是谷。 “上面便是当时你爹出事的地方。”因为山风猛烈，呼啸声巨响，三叔指着稍远的最高处对赵毅大声地喊道，“你明天要从这里下去。”三叔又指指离两人不远的一处垭口。 赵毅往这处垭口走去，想趁天色还未完全黑透，看一看悬崖下的地形。 三叔一把拽住赵毅，吼道：“现在不能过去，垭口的风太大，一不小心就把你小子刮下去了。” 这时，营地里传来“梆梆”的梆子响声，这是告诉上面的两人，营地已经扎好，可以下来休息了。 三叔朝赵毅做了个手势，带着赵毅往下走。 营地里用带上来的柴火烧了一点热水，大家就着热水啃着带来的干粮，他们要在山顶待六七天时间呢，所以这点柴火得省着点用。 三叔对赵毅说道：“我下去过好多次，只有垭口那地方下去能到达雪线下方，雪线下面就是一个和祠堂后面很相像的山崖，再下面我就不清楚了。你明天下去的时候，要估算好爬上来的要用的时间，我们在这个上面只能等你六到七天，你可记得千万要算好时间。” 赵毅点点头。 …… 即便包裹着厚厚的毯子，帐篷中间也生了一堆小小的篝火，也依然难以抵挡刺骨的寒冷；帐篷外面“呜呜”的罡风更是地呼啸不绝；赵毅想着心事，一时间怎么也无法入睡。听着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没奈何，赵毅只有祭起三长两短地呼吸大法，将心神沉浸于呼吸调整之中，渐渐地，赵毅沉沉睡去。 虽然山顶空气稀薄了点，但是天地灵气却是相当的充沛啊！这是赵毅在睡着之前最后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