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负卿 第25章

“小姐，我有个好消息！”小晴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老嬷出了冷宫才收回来。周宁馨并没有受小晴影响，慢慢抿了口茶，等着小晴说下去。“我刚刚遇到福公公，您猜，福公公说什么？”周宁馨抬眼，淡淡扫过小晴，“小姐，你这么淡定，我连说的动力都没有了。”，小晴撇撇唇，“我可是一得到消息就飞奔回来了呀！”“那也要你先说，我才能判断值不值得高兴啊。”周宁馨敲敲小晴的头，“保证小姐会高兴。”小晴得意地扬扬下巴，“福公公说，皇上晚上来看你！”“今天晚上？”“嗯。小姐，这算不算好消息！”小晴全然没有觉察到周宁馨的不安，沉浸在周宁馨终于熬出头的喜悦里。“嗯。”周宁馨没有小晴想象中那么高兴，只是扯了扯嘴角，读不出丝毫高兴的意思。“小姐，您不高兴么？”周宁馨兴致不高，做丫鬟的小晴自然也收了性子，她不明白，周宁馨不是日日盼着皇上来看她么，怎么皇上说要来，她反而有些不高兴？“你下去准备准备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周宁馨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深蓝色的花丛这花的香气似乎越来越浓了。“那，小晴告退。”小晴看了突然发呆的周宁馨许久，摇摇头，退下。 听着小晴退出房间去，在窗边装作发呆的周宁馨一跃，朝外坐在窗台上，随风微微飘动的裙摆，和花丛擦肩而过，沾染上醉人的芬芳。向言卿，这一次，是真的吗？向言卿，我已经不敢在期待了，向言卿，我还可以相信你说的话吗？向言卿，你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觉吗？我知道，是你教会我在这个地方，对所有都不能报以期望。你知道从云端坠入深渊的疼痛吗？我知道，是你让我体验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遍体鳞伤。向言卿，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吗，我怕，结局和那天一样，我受够了彻日的等待只换得一句来不了，受够了从欣喜到失落的难言。向言卿，如果无法实现承诺，便不要给我希望。 周宁馨倚着窗栏，空气里的味道让人只想入睡。周宁馨吃力地迫使自己不要睡过去，最后，还是抵不住周公温柔的召唤。梦里，她躺在蓝色的花海，调皮的风滑过她的鼻尖，突然，向言卿的笑颜放大在眼前，他好像在说些什么，周宁馨望着梦里的向言卿，努力去听，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只看到向言卿的双唇上下触碰，然后，他温和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双眼，隐隐约约，周宁馨似乎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想搭理，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心安的和向言卿在一起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向言卿坐在床边，指尖划过周宁馨安静的睡颜，一遍一遍勾勒周宁馨的模样。“宁馨，我来看你了。”他轻轻唤着周宁馨的名字，只是周宁馨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像是被这声音吵着了，好看的柳叶细眉微微皱起，尔后，慢慢舒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是梦到什么了？”向言卿指尖停在周宁馨柔软的双唇，向言卿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周宁馨的笑颜了。“玄卿。”周宁馨微弱的声音在空气里一触即逝。“宁馨？”向言卿欣喜地有些恍惚，“是梦到了朕，才不愿醒来么？”向言卿俯身，小心翼翼吻上周宁馨的额，“宁馨，你太温柔了。”附在周宁馨耳边低语道，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喷在周宁馨可人的耳垂上。“桀，别闹。”周宁馨脱口而出的低语，让向言卿猛的怔住了，桀？周宁馨梦到的不是自己，是向言桀么？！ “皇上？！”周宁馨睁眼的时候，向言卿正一脸冰渣看着她，眼中，是强压着的怒火。“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周宁馨下床，跪在向言卿面前，低着头。他真的来了，他没有食言。向言卿没有让周宁馨起来，只是冷眼瞧着她。许久，都没有向言卿的声音，周宁馨慢慢抬头，打量了向言卿几眼，他很生气，这是周宁馨从空气里唯一捕捉到的。头又底下，自嘲地勾勾嘴角，眼前起了一层水雾，周宁馨，你怎么能这么天真，向言卿怎么可能放你出冷宫去，他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狼狈的模样。“哼”向言卿冷哼一声，起身离去，没再回头看周宁馨一眼。周宁馨看着向言卿伟岸的背影在模糊的视线里，慢慢消失，心说不出的疼，向言卿，为什么，逼我至此，你到底为了什么！长跪的双腿已经发麻，站不起来，周宁馨颓然坐在地上，回想起梦里向言卿温柔的笑颜，果然，只是一场南柯梦。 “陛下？”在门口候着的福公公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向言卿，这是怎么了，进屋时还好好的，这才小半个时辰，就成了这样？向言卿正在气头上，健步如飞，福公公上了年纪，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向言卿，回到向言卿寝宫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福公公，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向言卿把福公公拦在门口，“是，老奴告退。陛下早些安歇。”福公公躬躬身子，退下，站在不远处，狐疑的盯着向言卿明亮的房间，难道宁妃娘娘惹皇上生气了？不对啊，宁妃娘娘用尽心思就只想见皇上一面，今天见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惹皇上生气呢。福公公摇摇头，年轻人的事，他一个老头子还是不要揣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