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负卿 第28章

“你也下去休息吧。”周宁馨朝小晴摆摆手，“我要看着小姐休息。”小晴给周宁馨铺好床，“不然小姐肯定又背着我不睡。”周宁馨愣了愣，“扑哧”笑出来。“小姐笑什么。”小晴一脸认真，“笑你越来越像管事婆了。”“小姐！”小晴跺跺脚，“好啦，我睡就是了。”周宁馨躺到床上，小晴把桌上的东西一并拿出去，免得周宁馨趁她走了又起来，不过这衣服很眼生，不像是周宁馨的。 “谁！”小晴走到院子里，只觉得一个黑影一窜而过。“又出现幻觉了么……”小晴奇怪地摇摇头，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拍拍脸，这衣服的花，还是我帮小姐绣了吧。 向言卿潜伏在夜色里，刚刚差点被发现了。他在周宁馨的屋外呆了很久，却没有勇气敲门，他害怕周宁馨会再喊出一句“桀，别闹。”。 小晴走后，周宁馨披上床头的外衣起身，推开窗，风，凉丝丝的，又是一个无眠之夜。窗外，夜色正好，月光那么亮，却那么凉。星星，点点隐匿在云层里。空气里的芬芳一直没有散去，蓝色的花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点。 “还没睡？”向言卿打道回府的时候，从周宁馨房间的窗口经过，见周宁馨随意坐在窗台上，目光飘散，融在浅浅的月光里，显得格外美好。“宁馨……”心心念念的名字，脱口而出，向言卿立刻跃上屋顶，声音虽轻，在寂静的夜色里，依旧清晰。向言卿在屋顶呆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周宁馨有什么动静，蹑手蹑脚窜回园子里。周宁馨依旧呆呆坐在窗台，目光涣散，对着月光，嘴角微弯，像是已睡去，沉浸在梦里。“宁馨？”向言卿又轻轻唤了一声，周宁馨还是没有反应，“宁馨？！”向言卿干脆站在周宁馨面前，晃了晃周宁馨，周宁馨眼睛睁得大大的，木木对上向言卿的目光，却又像没看到向言卿似的，碰了碰唇，“你来了。”突然向外一倾，正好倒在向言卿怀里。“宁馨？宁馨！”向言卿又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慌慌张张把周宁馨抱回房间，覆上周宁馨的额，烧的厉害。“来人！”向言卿匆匆奔到门外，吼了一句。“皇？……皇上！”小晴从隔壁出来，看到向言卿，吓呆了，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给皇上请……”“快去请太医！”向言卿朝小晴吼道。“是！”小晴也来不及多想，匆匆往太医院跑去。 “怎么样？”向言卿在周宁馨屋外踱步，见御医出来，迎上去。“回陛下，臣……看不出来。”御医头也不敢抬，含含糊糊地说。“看不出来？！”向言卿脸色一下冷了，“滚！”踹了御医一脚，进屋。“望陛下赎罪。”御医颤颤巍巍跪在门口，可见刚刚那一脚挨得不轻。 “小姐。”小晴坐在周宁馨身边，不断用毛巾给周宁馨擦额上的汗，轻轻唤着周宁馨。周宁馨双眼紧闭，面色是异于往常的潮红，看似发烧，又不是发烧的样子。“朕来吧。”向言卿从小晴手里拿过毛巾，轻柔地擦着周宁馨的额，细致的给周宁馨掩掩被角。“皇上……还是……”“你下去吧，朕想和宁馨呆一会。”向言卿不客气的打断小晴的话，“是……”小晴恋恋不舍地收回停在周宁馨脸上的目光，出去了。 “宁馨，是不是太闷了？朕帮你把窗打开。”向言卿见周宁馨的眉不自觉皱起，伸手，慢慢抚平，起身，打开窗，窗外浓郁的花香流淌进来，很好闻，却又说不出的诡异。“这花，本来就有么……”向言卿看着窗外蓝色的花丛，着实觉得奇怪，这花怎么从来没在宫里见过。头莫明有些晕眩，视线有些模糊，向言卿撑住窗台，才勉强没有摔倒，自己这是怎么了。向言卿揉揉太阳穴，一阵刺痛。“难道是……”向言卿当机立断关上窗，摇摇晃晃退至花香淡去的地方，眩晕慢慢缓解，视线渐渐清晰了，这花有问题。向言卿阴了脸。 “莫御医。”“臣在。”“查查宁妃后院的花。”“花？是。臣这就去。”“小晴，宁馨就交给你照顾了。朕还有事，先回去了。”“恭送皇上有劳陛下担心了。” “你说，皇上今天早上从冷宫出来！”令兰沁瞪着凤目，手中的茶杯越握越紧。“老奴亲眼所见，绝无半句假话。”老嬷跪在令兰沁面前，有些忌惮令兰沁手边的皮鞭，这鞭子的味道，她可没少尝过。“贱人！”令兰沁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倒地上，溅起的碎片划伤了老嬷的脸，血珠子不断往外冒。“滚！”不过老嬷所料，令兰沁拿过鞭子，对着自己就是狠狠一鞭，老嬷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挣扎了两下起身，逃出令兰沁的视线范围。 “嬷嬷，您没事吧。”何若扶住几乎是摔出来的老嬷，看到老嬷脸上的伤口和被鞭子打破的衣服，无奈地皱皱眉，通知兰雪宫的其他宫女暂时不要进屋，免得被暴跳如雷的贵妃伤及，然后搀着老嬷回自己的屋子上药。 “嬷嬷说了什么，惹得娘娘这般不高兴？”何若沾了些金创药，一边吹，一边轻轻往老嬷脸上抹。“嘶。”老嬷倒吸一口凉气，“今早儿去宁妃那儿的时候，看见皇上出来。”“你是说，皇上去了冷宫？”“嘶，轻点儿。”何若听到消息，下手不由一重，疼得老嬷跳脚。“啊，对不起。”何若连忙给老嬷吹伤口，这金创药是令兰沁给她的特质金创药，药效很好，就是抹在伤口上，针扎般的疼。“皇上在冷宫呆了一晚上？”“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太医院的人说，昨晚上宁妃发烧，找了莫太医去。”“冷宫的妃子能请御医？”“所以，我猜，那个时候，皇上就在那儿了。”“你说，皇上去冷宫做什么？”“还能做什么，看宁妃呗。不是我说，咱们娘娘的脾气和宁妃娘娘还真是差了好大一截子。”“你轻点声，让娘娘听见了，你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你也注意着点，娘娘正在气头上，你别往枪口上撞。”“我？”何若苦涩地笑笑，令兰沁若真想打她，她躲得掉么，她敢躲么。 “何若姐姐，娘娘找你去。”门外，一个宫女喊道。“哎，来了。”“娘娘那鞭子，能躲就躲。我自己上药吧。”老嬷拍拍何若的手，示意她快去，晚了，免不了火上浇油。 “娘娘，您找我？”何若进屋的时候，屋里已是狼藉满地，令兰沁板着脸坐在桌边，鞭子丢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发泄过了。“去把皇上去贱人那里的消息打探清楚。”“是。娘娘还有其他吩咐么？”“你说呢。”令兰沁目光犀利地刮了何若一眼，“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