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的故事 第9章　大祸临头

这场大雨，可真是不得了呢，一下，就下了五天。在这五天里，成才觉得真是无聊死了，自己的考试成绩也还没有下来，可真是要急死人呢。眼下已经是九月份了，估计，这考试成绩也快下来了吧。到时候，他的命运可就全凭这个成绩单说话了。要是考上了的话，到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去读研究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也要等到最后毕业了才想办法，至少这几年是不用愁的，要是考不上，他也不用担心，他可以直接去学校，在学校里找一份儿合适的工作，也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学业的一个交代吧，对自己，对父母，都是一个交代。 第六天早上，父母起的很早，成才也是。全家人起来之后，成才他们就去了麦场上，一连几天都在下雨，这粮食肯定是进水了，没有太阳晒晒，这粮食水分也是个问题啊。所以，得志他们就把粮食堆上的篷布给去了，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可是，先让粮食透透气，也是很有好处的。不光是得志他们，全村人都是这样呢。收拾完庄稼的人们，就都在自家麦场上忙活着，没有收拾完的，就在各自的地里面观察情况，显然，今天是不能割麦子的，因为水分太高了，再说了，收割机在地里面，也走不成，所以，他们也只是去地里面看看的。就这样，人们的生活似乎都进入了正规。 晌午时分，大家伙儿也都在麦场上忙着，得志和杨村长他们，都打算把自家的粮食都给摊开了，好让太阳晒的快一些，这样，就算是没有收粮食的车，拉在自家的库房里面，也算是一年的收成，这个庄家，就算是彻底的收拾完了，可是，就在大家伙儿忙活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远远地，成才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可是，喊什么却一点儿也听不清楚，渐渐地，这种吵闹声就越来越大了。成才看看身旁的老爹，说道：“爹，你听，远处有人在喊呢，也不知他们在喊些什么？”得志回过头来看看儿子，又看看远处的杨村长说道：“村长，你听见了吗？远处，他们在喊什么呢？”杨村长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鬼哭狼嚎似得，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得志咧咧嘴说道：“大早上的，能有什么事情呢？应该不会有什么是吧？”只听见远处的杨村长说道：“不会是谁家的娃娃们被收割机给碾下了吧？”得志皱了眉头，没有说话。此时，成才妈却大声说道：“得志，快看，远处那是啥？超咱们这边过来了！”得志顺着成才妈的目光望去，愣了一阵儿大声喊道：“不好，是洪水！村长，快跑！”说罢！得志便扔下了手中的铁锨，朝西面的一个高岸上跑去了。成才和成才妈也紧随其后，直奔那个高岸子去了。杨村长他们，自然是听见了得志的喊话，顺势，他们也扔下了手中的铁锨，撒腿就跑。可是，杨村长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跑不动呢，速度啥的，比起得志和成才他们来，还是差一些的。 说时迟那时快，洪水已经到了杨村长的跟前，情急之下，杨村长放开了手脚，奋力向前跑去，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腿脚就越不灵便，一不小心，杨村长却又滑到在地上。这一下，可真是不顺当了，村长女人已经跑到了岸上，基本算是没有什么大事情，可是杨村长却危在旦夕啊！一看那阵势，成才急忙跑下了岸，去营救村长。其实，这洪水也没有多大的威力，顺着山一直留下来，分散在了整个村子里面，厚度也就有半米左右吧，可是，杨村长脚下一滑，没有了支撑，肯定是不行的。成才跑过来的时候，杨村长已经奋力地爬了起来，可是，人已经被洪水淋透了全身，再加上这洪水来的凶猛，杨村长不免是受了一些惊吓的。成才急忙扶住了村长，抓着他的胳膊，小心地将他扶到了岸上。这一下，大家伙儿算是安全了。 上了岸，杨村长一直在咳嗽，也许是被刚才的洪水给呛着了。现在人虽然算是没事了，可是，这庄稼可怎么办呢？要是今天早上不把这粮食给摊开，那么，洪水也许只能够冲走一部分吧，可是，现在，估计等洪水完了之后，粮食也就所剩无几了吧。唉！真是的，这场洪水，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呢。成才妈和村长女人，就使劲在岸上苦着，嘴里还念叨着自家的粮食。得志则一个劲儿地抽烟。此刻的杨村长，更是可怜，连一身干衣服都没有。人们的情绪都很低落。 就这样，这一场洪水整整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呢，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洪水才渐渐的停息了。此刻，人们已经顾不上粮食了，更重要的，则是自己的家啊。成才和成才妈两个人在洪水停止了以后，就光着脚去了家里面。家里面的情形倒是还好一些的，正好早上出去的时候，把院门给收拾住了，这样一来，家里面也没有进去太多的水，只是院子中间地势低的地方，积累这许多水，其余地方，也只是湿了，这，也许是眼下最好的一个消息吧。随后，成才和成才妈又来到了麦场上，得志依旧在那里抽烟，一句话也不说。成才看看眼下的情形，地上是没有一粒粮食的，看来，今年算是彻底完了。 面对如此情景，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不光是成才他们一家人，全村人都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真是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这几年的拦洪坝和防洪沟不都修理好了么？怎么还会有如此大的洪水往村子里淌呢？这一下，这损失可真是不小呢。成才走过去，拍拍父亲的肩膀说道：“爹，别难过了，幸好家里面是好的，没有什么损失，粮食，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人在，就好，也算是万幸吧。”得志却依旧在抽着烟，一句话儿也不说，他只是抬起头瞥了一眼成才，便又低下了头。此时此刻，得志心里是十分难受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十多年前发大水的时候，那已经是秋天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人们的庄稼也已经都收拾完了，该卖的也已经都卖完了，剩余的口粮也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家里面，也和这次是一样的，家里面是没有什么损失的。总得来说，十几年前的那一次洪水，给村里面造成的损失还是不大的，最起码可以接受，可是眼下，这所有的粮食都已经化为乌有了，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得志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眼下的损失不光是这些，悲剧还在后头呢。洪水过后，村子里就一片人声，哭喊声，尖叫声一片。到了下午六七点的时候，得志他们才得志刘广发家的娃娃出事了。三岁半的一个娃娃，就这么被无情的洪水给淹没了。尸体是在村子最南端的地里面找到的。这不的不说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成才知道此事后，感觉有些惋惜，才三岁半啊！人生中，可以说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就已经离开了，真是的，这也太惨了。成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像天塌了一般。成才妈也十分惋惜刘广发家的事情，总是一个劲儿地叹息，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没有改变的能力，没办法啊！自古道：水火无情，也许这就是真是的写照吧。 虽然累了一天了，可是，成才他们没有一丝儿胃口，得志老是在抽烟，成才和成才妈则为刘广发而感到难过，一家人，都没精打采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此刻，杨村长家里也有不好的消息，杨村长今天受到如此惊吓之后，也已经病了，不过，生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真是的，一场洪水，搞的整个村子都鸡犬不宁的。可怎么办才好呢。一个个噩耗传入到成才的脑子里，他可真是慌乱了。对于自己的学业，他似乎看不到希望了。在来之前，他就听说老爹打算用今年的收成来为自己筹备学费的，可眼下，粮食全部都被洪水给冲走了，颗粒无剩，拿什么来为自己交学费呢？之前还打算好好等等自己的成绩的，眼下，是没有等的必要了，算了，要不然，还是及早的回学校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吧，家里面虽然还有口粮，可是，这一次的损失也是不小的，要是我能够去学校找到一份工作的话，对家里面的帮助，应该是会很大的。此刻，成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够回到学校，马上就能够找到工作。可是，这也只是幻想而已，真正的招聘会是在九月末，而现在，想再多的也没有什么用，他能做的，也只是安心在家里面带着，为家人帮帮忙罢了。不过，此刻的成才，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那就是无论他的成绩考不考得上，最后，他都是不会去读研究生的，他要等到月末，直接去学校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