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坐在马上,昂着头看着城墙上的‘沧州’二字,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要见他的人也在寻他。周围的捕快们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人上前:“你就是白玉郎?” 玉郎下马,走到板前撕下了画像“正是!” 左右两名捕快见状上前将玉郎双手夹住押进了沧州城内,只是奇怪的是这两名捕快只是夹着玉郎的双手往前退,一点力气都没使上,就在玉郎疑惑之际他被这二人带到了一条小巷里,这里停着辆马车。 “上去吧!” 捕快推着玉郎上了马车,从外边锁上了木门。片刻后马车开动了,玉郎在车里看不到外头,只感觉绕了不少路,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颠簸了下,木门开了,马车停在一间院子里。 “给,拿钱走吧…” 玉郎推开木门,看见一妇女打发着走了车夫。 “这里是?” 玉郎跳下了马车,这院子像是某个酒楼的后院,眼前的建筑里传出大量嘈杂的声音。 “白大人,这边请。” 那妇女领着玉郎从酒楼后头进到里边,从最边上的楼梯上了二楼,这时玉郎偷偷瞧了眼一楼的格局,这里是喝花酒的地方,酒桌四散摆放,但每一桌必都有姑娘陪着,甚至还开了赌局,三教九流大白天就聚集在这里喝花酒赌银两。 上到二楼,玉郎再往下瞧,这规模可真不小,里一层,外一层。里一层的桌子都用屏风隔开成一个个单独的小空间,稍有钱的少爷们聚集在单间里玩着骰子牌九,有甚者就在里头玩起了女人。外一层由十张大桌构成,坐着的大多是里边少爷们的手下喽啰,少有些江湖人士。 这时那妇女已经走上了三楼,玉郎也只好跟着她上去。 “到了。” 妇女领着他到了三楼的一间客房前边,弯腰敲了五下房门。 “进。” 屋里边传出指令般的口气,屋外的妇女推开了房门,玉郎迈步走了进去,里边铺着西域花纹红地毯,左右摆着大象摆饰,进到屋里边到处都挂着细红的穗子。 “是你要见我?” 玉郎走进屋内,左边是屏风,右边是主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几案,一名身着红色西域宽袍的女孩坐在几案后头翻阅着书籍,那西域的衣裳穿在这少女身上煞是诱人眼球,一双剔透的玉藕臂被透明柔滑的丝绸包裹着,小腹上的细肉随着少女的呼吸上下起伏也是朦胧可见。 “你叫什么?” 那少女看完了眼前的一页,翻至第二页,抽空抬起头瞄了眼色迷迷的玉郎。 “六扇门刑捕白玉郎。” 玉郎收回眼神,微微低头调整双目,再睁开时炯炯有神! “假的。” 那少女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随口说了怎么两个字,倒是让站在哪儿的玉郎一时不明白了,假的?什么假的?身份假的?还是名字假的?还是她觉得我是假的‘白玉郎’? “那请问姑娘大名?” “你一大丈夫,怎能随意问姑娘家的名号?更何况我还是个不明俗世的豆蔻。” 这女孩嘴好刁啊,她身在花楼,怎个不明俗世的豆蔻? “姑娘不愿说,那白某就告辞了。” 玉郎一弹眉毛,转身准备离去,当快走到门口时… “好。” 那女孩想必是又翻了一页。这个‘好’字又将玉郎定在了房门前,好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就怎么走了那她找自己干嘛?自己就怎么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怎么办?玉郎心一颤,转身又回到屋内从行囊中拿出玉牌! “我乃刑部辖下六扇门刑捕司白玉郎!” 玉郎快步走到几案前半蹲下身子,将玉牌重重拍在桌上!一旁的侍女站立未动,那女孩也是,继续慢悠悠地翻到了下一页。 “威严不够,语气还可粗狂些。” 女孩看完这一页居然将书放下了,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玉郎。 “你!你到底是何人!” “那我问你,你又是何人?” “刑部辖下…” “滚吧。” 这女孩见玉郎回答的很方才一样,又拿起桌上的书翻阅起来,并且不客气的轻说一声。 玉郎一皱眉头拿起玉牌和行囊转身就走,推开房门,见到一楼有一伙人进到这花楼里来了,为首的人居然是那姓苗的少年!那使锤的大汉也在!玉郎又回过头望向屋子里。 “在直沽想要杀我的人,可是你派去的?” 玉郎又走回了屋内,这次那女孩是准备宽衣了,不巧被玉郎看得个正着。虽只是光滑如玉的脊背。 “是。又不是。” 这女孩没有发怒,背对着玉郎的面换了身长服,系上腰带后又转身坐回几案前。 “那你便是提供消息给那伙人主子的人咯?” “薛大人,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好歹也要回我一个吧?难道见我是姑娘家,好欺负吗?” 那女孩坐下来后伸直了双手伸展筋骨,突然说出怎么一句话让站在他前头的玉郎一愣,嘴唇微张颤抖。 “你到底是何人?” 玉郎这才发现她换上的衣服是姑母穿过的!这凤纹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和你说话你就只会这一句吗?” 换回锦袍的女孩没了刚才的深邃成熟,反而变得活泼古怪起来,拿着刚才还在翻阅的古书敲打自己的后背。 玉郎见她这副模样也放下了刚才的戒心,大步走上前单膝跪地“请姑娘告知在下身份,姑娘身上所穿衣物和在下姑母的一模一样,莫非是…” 玉郎猜想这人是姑母派来试探自己本事的,可有必要派那老者出来还断了薛盈一条胳膊 “你刚才出去又如此快的回来,想必是他们来了,我接到消息,你有一妾的手臂被‘段从’砸断了,你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取来段从的首级,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女孩拍了拍手,身旁的侍女走到后头抬出一方长木盒,摆在几案前打开盖子,里边装着一杆崭新的银枪! “这…一模一样!” 玉郎伸手摸着盒内的银枪,这质地和打造工艺都和姑母送给自己的没有丝毫差异! “香在这儿,燃没咯你还没取来段从首级,我可就要去睡了” “玉郎去去就来。” 玉郎握起盒内长枪,在手中轻耍两圈,扔下行囊大步走了出去,这次顺便关上了房门。 等着玉郎出了屋子,那女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坐在地毯上。 “公主快快起来,被人瞧见可怎么办?” “装模作样累死了,表哥也是个傻男人,居然就真信了,我可看不懂字。” 乌雏公主,芳邻十五,整日只知玩乐,那看得懂万卷书! 屋外的玉郎可不知道屋内这戏耍他的丫头就是姑母的女儿自己的表妹,而且她翻书也只是纯属好玩罢了,要是潘侍郎和小王爷知道这件事估计都得吐血三升! 玉郎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好握枪躲在三楼的廊柱后头,刚才进来的一伙人坐在一楼靠左边的位置上,玉郎将银枪背在身后,快步走下了二楼,接着又走了下去。这次撞见了一舞女,那舞女见玉郎背着长枪,刚想喊叫就被玉郎捂住了嘴巴。 玉郎见这舞女眼中满是惊恐,就将她推了出去,被推出去的舞女在大厅内大叫起来! “有人杀人啊!!!!!!!!!“ 这还没出现尸首呢,胆小的舞女也不知该喊什么,不过都见着兵刃了,喊杀人准没错。 一时整间花楼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舞女身上,刚才进来的一伙人也不例外,玉郎就乘此机会沿着墙壁走向了这伙人! 可当玉郎就要偷偷接近时,他背后的枪头和不知哪来的光亮折射出了光圈,那高大的汉子双眼一晃瞧见了玉郎! “啊!!” 使金锤的汉子操起胯下的凳子扔向了玉郎,他身后两个太保也拔刀了! “住手!别在这里拔刀!” 那姓苗的少年双眼死死地顶着玉郎,这臭小子害自己失去了一颗…一颗球球!定要将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才能解心头之恨!但这花楼可不是一般的花楼,刚才段从太过鲁莽,扔出的椅子被那小子躲开不说,这下子他们倒成了不速之客了。 “哟谁家的狗熊在这里不守规矩乱撒野啊当老娘家的椅子不要钱啊?” 三楼的护栏上突然出现一女子,这女子身高腿长,面目秀丽俊美,却又冷艳如霜,就好似天山上的雪莲冰洁出尘,无人不想一亲芳泽,却又望而却步。 “是我兄弟鲁莽,各位见谅!” 姓苗的倒是懂人情世故,现在要是发难,怕小王爷来了也不好脱身。他站起身子自罚三杯,大厅里的人才都各自坐下,又恢复到刚才吵闹的状态。 啪! 这女人下来的好快,姓苗的也才刚坐下,那女人便拿着被摔坏的凳子来到他们桌前。 “噢,这凳子算在酒水里…” “老娘我刚才报案了是吧?白捕司” 扑哧!!!咚!!!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头落地的段从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太快了! 姓苗的和太保们朝段从望去,脑袋没了!鲜血喷了一桌子!那使枪的捕司满脸狰狞的站在段从尸体后头! ‘好快…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等才坐下准备商量对付他的计策,怎的就和这里的老板娘…莫非!’ 姓苗的惊恐的抬起头望着这女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