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车里有个男人的消息一时传遍了整个大营,关曾远接待护送的队伍在江边吃宴,而他亲自另开一桌和乌雏公主在后营门口。那侍女紧张的和玉郎站在乌雏身后,平常都是她在车内陪着公主,不过玉郎加入队伍后她就跟着车夫坐在外头,这下让人知道公主车里有个男人,公主的名誉可怎么办啊?而且公主还交代自己不能告知他人这是他的表哥。 关曾远宴请乌雏公主到桌前,命人倒了三杯酒,一杯递给公主,一杯自己,另一杯… “这位小哥戴着面具不热吗?想必这位小哥是保护公主的大内高手吧?” “此人名叫‘鬼脸’的确是我的侍卫。” 关曾远端起第三杯酒走到玉郎跟前,玉郎这时戴着面具,透过双眼瞧见了关曾远的试探之心。 “噢,鬼脸兄一路行苦了,何不摘下面具透透气,喝杯酒水?” “不必了。” “关将军,鬼脸之所以称之为鬼脸…他的脸可是吓人的很,一般是不会摘下面具的。” 乌雏公主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一送,虽后将筷子摆在自己面前,假意是两道疤痕。 “噢,如此在下就不勉强了。” 关曾远放下酒杯,突然抬起一手,这手直朝玉郎脸上的面具而去,玉郎躲了定是心虚,没躲,他倒要看看是何鬼怪容貌! 玉郎没躲!脸上被掀开了半截,那关曾远被吓得退后了两步! “我早说了,鬼脸的脸,见不得。” 乌雏公主站起身子,玉郎重新戴好了面具。 “关将军如此待我的侍卫,这好菜我也食之无味了。” 乌雏假装生气,转身准备回马车。 “诶,长公主息怒,卑职刚才只是无意碰到这小哥的面具,我先向鬼脸侍卫道歉。”关曾远先向玉郎行礼,虽后还想请乌雏上座,但乌雏一甩衣袖,让侍女召回队伍,立即启程过界! 玉郎和乌雏重新回到马车里,玉郎立马握起乌雏的右手。 “我那银枪头锋利无比,一不小心你这小手指断了可怎么办?” “断我一根手指能保哥哥平安,值也,更何况这还没断呢” 乌雏调皮的掀开玉郎的面具,玉郎的脸上被用红胭脂和乌雏的鲜血画上了几道鞭痕,若不是有乌雏的血液加以装饰,怕是不能蒙混过关了。 “还笑!你若受伤,玉郎回京怎向姑母交代!” “那你若死了,我母后怎么办?” 玉郎这时被乌雏问住了,自己和姑母之间形同母子,姑母倾尽全力栽培自己,为的就是替薛家报仇…自己对姑母还有和用处嘛… “你与母后皆姓薛,母后待你恐怕比我与姐姐还要多…” “姐姐?” “母后为父皇生了两个女儿,就是我与姐姐…父皇在世时在众多儿女中只疼我和姐姐,所以我整日不用去翰林阁念书,但是父皇死后母亲一门心思对付关家和红宫里那些个坏女人,我与姐姐共扶持才活到如今,要不然我在宫中早被人杀了…” “杀你干嘛?” “我是薛太后的女儿啊,倒是你被母后细心庇护在羽翼之下…” 说到这儿乌雏眼角渗出泪花,这丫头五岁时就没了父亲,和自己姐姐两个女孩努力的在深宫中挣扎求生,玉郎瞧她哀伤的模样一时心疼起来。 “你也不容易啊…” 玉郎抱着乌雏到自己怀里,乌雏不知怎的,好像是俩人血液中剪不断的亲情产生了作用,当她被玉郎抱住时强忍着的泪水就像开了闸似的流个不停。 玉郎看着怀中的乌雏,心中也是一阵苦涩,幼时的他亲眼见到亲人被人杀害,若不是自己被人扔进地窖,怕早也是个孤魂野鬼了。这丫头性格怪僻怕也是童年遭遇所致,现在躺在自己怀里抽泣的乌雏可没一点调皮捣蛋的样子。 “我说,你哭就哭嘛,揪我干嘛?” 马车开动了,这时乌雏伸手揪着玉郎的大腿,玉郎忍着疼也不舍得松开乌雏。 “你这坏人,连姐姐和母后…都未曾见过我怎么哭过…” “我不看便是,你擦擦脸…” 玉郎伸手摸来一块红布递给怀里的乌雏,乌雏一愣,揪着玉郎大腿的手更紧了! “哎唷!!你干什么!” “你故意的?” 乌雏这时没有哭了,抬起两道泪痕的小脸,一脸诧异的望着玉郎。 “我故意什么了!?” 玉郎伸手拧开乌雏的小手指,这丫头的劲可真大。 “你…你得娶我!” “什么!!” 乌雏公主气的嘟着小嘴,将手中的红布头举了起来,玉郎这才看清楚,这是丫头的红肚兜! 边疆大营里,关曾远望着乌雏公主的队伍渡过了边界江水,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偷偷派一队伍尾随其后,又命一心腹士官带着密信去找那逃回高丽的张爷。 “那鬼脸太过可疑,但如今也只好放他们去了…” 关曾远回到大营里开始仔仔细细的重新翻阅沈州搜集来的情报。 高丽,乃是高丽太祖王建在这半岛上统一建国而成的王朝,虽如今半岛上还存在着地方势力不断挑衅高丽王朝,但王朝在这半岛小国里的统治力度极为强大,多半的原因是受领国扶持。 那张姓的汉族人本名张越书,原本也是边疆的守军将领,只是十年前被这伙高丽人收买充当他们在关外的‘眼睛’开通商道、建造堡垒以及绘制地图。这三样他在十年间都完成的漂漂亮亮,可曾想到大计即将执行,突然薛太后那贱人就找上门来了。一夜之间十年艰辛努力毁于一旦!他也只好逃到高丽向主子请罪。 “你回来已快半月了,那关曾远也没在来信,我们的计划就怎么没了?” 高丽国的王宫里头,张越书单膝跪在屋外长廊上。 “宣贞王后,那关曾远虽有意与我们合作,但他为人狡诈,自不会与我们擅有瓜葛,我愿再回边界重振大计!” 屋内坐着三个女人,开口说话坐在右边的是宣贞王后,如今高丽国王的正宫,左边坐着的是大夫人益宗。 “您怎么看?” 益宗夫人探出身子询问坐在正中间年龄稍大的女人,她并不是国王的亲属,更不是夫人,但两位高丽国君的妻子都愿听命与她。 “你说是薛盈燕派人来的?” 这女人穿着红黑色的高丽服饰,一头长发圈盘在脑后,站起身子问着张越书。 “没错,的确是薛太…薛盈燕派人到了关外搜查我们。” “真是不知耻的女人,你暂时不必回去,我今日刚受到消息,‘太周’的长公主来到我们这儿了,我需要你去接待她,如果顺利的话,最好能跟随她回程的队伍混进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