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红正仔细端详着这玉佩看得如痴如醉,忽然之间眼前一闪,玉佩已不见踪影儿,她不由得大惊失色,猛一抬头便看见井尔手中的玉佩在阳光底下散发着绿莹莹的光,她大叫道:“还我玉佩。”说着她伸手便夺。 只见井尔身子往旁边一闪,丁小红扑了个空。 她冲出得过猛,脚下收势不住,自空中飞了出去,整个人扑倒在尘埃,她人几乎昏了过去,井柯走上前去蹲了下去,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头扬起,瞧着她满面灰尘然后道:“一个女子落到这般田地,还不如赶快上吊自杀的好。” 话音刚落,她妹妹已转身上了楼,她姐姐又冷冷瞧了一阵丁小红才转身上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丁小红却希望赶快找个地洞钻进去遮挡一下狼狈。 蓝雨风刚一睁开双眼便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刚自床上坐起来便看见一女子正坐在妆镜前梳着头发旁边站着的两个青衣鬟正掩着嘴悄悄地瞧他发笑。 蓝雨风不由得有些惊慌,颤声道:“这…这里是哪儿里呀?” 一青衣鬟忍不住抢着道:“这里是相国府,这位就会郡主。” 只听郡主面色轻轻地往下一沉,轻斥道:”多嘴,你们都退下吧。“ “是。”二青衣鬟不管多言作揖退了下去关好了门。 只见这郡主梳好头再将木梳自头发上摘下轻轻地放在梳妆台上,这才回过头来。 蓝雨风见到她的面时足以目瞪口呆。 她的确算得上一个很美的女子,她的脸很白皙,柳叶弯眉,杏核眼,小巧的鼻子,薄嘴唇,无论谁看过她一眼后都难以忘怀。 蓝雨风见到她时也觉得她很美,以至于她的眼始终望在她的面上。 直到郡主咳嗽一声后他才缓过神来。 郡主微笑着柔声道:“你醒了?” 蓝雨风用力点点头。 郡主道:“你不必那么拘谨,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家,这个字对于蓝雨风既陌生又熟悉,它对他来说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又遥不可及。 所以一提到家,蓝雨风的泪水便不断往上涌。 他沉默着开口道:“我没有家。” 郡主似乎吃了一惊,道:“没有家,怎么会呢?” 蓝雨风垂下头道:“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郡主展颜一笑道:“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有了家,这便是你的家。” 蓝雨风道:“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他抬着头目里闪着不定的光泽,忽然俯身跪倒道:“郡主大恩,蓝雨风必将用此生报答。” 郡主又大笑起来,扶他起来,郡主道:“我也不知道当我的马车经过一家酒楼时,我看见有一群人在殴打着你,你被打得很惨,满身是血,趴在地上,于是我便叫住马车让两个仆人自马车中跳下将你救起,我救你只是心生同情,所以你也不必如此感激,不过说实话,我现在的确遇见一桩难事,需要你的帮忙。” 蓝雨风双手一揖,道:“郡主大恩,蓝雨风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 郡主目光闪烁着道:“犬马到不必,只是让你配合我演一出戏来赶走我的表哥。” 丁小红已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回到楼上的房间中。 一推门便看见凶煞姐妹正在等她。 井尔正在翻看她房中的书籍,井柯则站在一旁手中不停地摆弄着她的那半截玉佩。 丁小红大步走上前去正要伸手去夺玉佩,不想这时井尔已箭步过来,将玉佩抢到手中。 丁小红俱是满面怒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唯有一言不发瞪着这姐妹二人。 井柯似没有看见她一样,从她姐姐手中拿过玉佩继续摆弄着。 丁小红只有顿住脚忍不住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井尔道:“不想干什么,只想看看你狼狈的样子,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丁小红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我们最常见的便是她那生气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到这儿连摆弄到兴头的井柯也不禁停下手,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丁小红这一回并没有气急败坏,相反她显得极为冷静,冷冷地道:“二人即已看过了,就请走吧。” 井尔道:”急什么,在这个房间里,你是主,我们是客,哪儿有主赶客的道理。“ 井柯在一旁附道:“就是。” “你,你们…”丁小红气得苍白的面上泛起一丝愤怒的红晕,吐了三个字之后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井尔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手里拎着那半块玉佩道:“你不想这半块玉佩了吗?” 丁小红目光随着面前玉佩转来转去,口中却道:“想,我当然想。” 井尔首:”你当然想,只不过…“ 她目光闪烁又转过身去将玉佩重新放在井柯的手里才回过身继续道:“只不过我觉得它应该更好地属于我妹妹才是。“ 丁小红沉默着。 忽然开口道:“有玉佩有什么用,你们根本得不到蓝雨风的心。” 井尔目光闪烁着道:“据我所知,蓝雨风的肋骨折了两根,头也受了伤,现在这些伤虽已好,只可惜他却失忆了。” 一听这话,丁小红的面色骤然失色,忍不住道:“你居然偷窥我们。” 井柯这时开口道:“不错,但我们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光彩,上苍对每个人都是很公平的。”她盯着丁小红一字字道“所以我觉不会错过这一次机会把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给夺回来。” 听了她这话丁小红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倘若你若想用蓝雨风的去向来挽回我手中的这半玉佩是不可能的。” 这时井尔接着道:“因此我们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机会来打败我们。”她盯着丁小红的面色瞧了一会儿道:“我们不妨趁此机会来一次公平竞争。” 丁小红道:“你们不要忘了光有信物是不够的,蓝雨风他早晚都会恢复记忆.” 井尔道:“你若这么想就错了,我和井柯可以有一千种方法不让他恢复记忆。” 丁小红不说话了,面色显得更加难看。 她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让她心彻底地全凉了。” 井尔又盯着她的面瞧了一会儿,才道:“你的面色真是难看我劝你最好去看看大夫,不要这么早就把自己往棺材里送,否则又怎么有气力同我们争蓝雨风呢,啊,你说是不是妹妹?” “对,姐姐说得太对了。”井柯附道。 然后两人一起大笑着走了,带着丁小红的半块玉佩走了。 她们去找蓝雨风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同时也黯淡了下来。 只剩下丁小红一个人木立在屋中,将流下来的泪洒满全身。 蓝雨风听说郡主要让自己与她演一场戏来赶跑郡主的表哥,忍不住道:“演戏,演什么戏呀?” 郡主附耳道:“当驸马。” “什么?”蓝雨风一听差点儿惊得从床上跌下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郡主道:“所以我才要找到你让你帮我呀。” 蓝雨风从床上站起,两眼六神无主地四下看着,心神不定地道:“小的担不起如此重任,郡主还是另择他人吧。” “想不到你也贪生怕死。” “小的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这假扮驸马爷那可是欺君犯上之罪,小的不敢做也做不得。” “有什么事我帮你兜着。” “那可不行。” 蓝雨风忽然跪倒在地道:“我不是个君子但也不能做小人,所以请郡主放过我吧。” “你走吧。”郡主冷冷地道. 蓝雨风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包袱正要走。 忽听院内一阵响动像是有两个人正抬着一箱很重的东西放在院落当中似乎是有人送喜礼来的,接着只听门外一人道:“小婿这就去拜见郡主。” 这郡主一听是立刻面色大变汗出如桨,接着有人朝这边屋子走来。 蓝雨风走到门前,刚一推门,这人已冲了进来,一把抱住郡主道:“美人,可想死我了,来,让爷亲一口。” 蓝雨风见此情景不由得愣在门口,只见冲进来人抬起头瞪着门口站着蓝雨风厉声道:“小子,你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出去难道还要看我们做事吗?” “是。”蓝雨风道,转身即走。 “他不能走。”郡主大叫着自这人怀中挣脱出来挡在门前,盯着蓝雨风的眼睛悄声喘息道:“你不能走,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然后她拉起蓝雨风的手面对床上这个人道:“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他蓝雨风就是我选中的驸马,而且明天晚上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什么?”这人一听这话眼睛瞪大太阳穴暴突。 他忽自床上站了起来,拨出宝剑朝蓝雨风奔了过去,口中大呼道:“你敢跟我争女人,你活腻了,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他冲到跟前,举剑就要砍。 忽然间脚顿住动作也戛然而止。 只见郡主不知怎的已挡在蓝雨风面前,扬起头指着自己的脖子瞪着他大喝道:“你砍,你往这儿砍,只要你不怕我爹娘报官砍了你便成。” 这个人的手终于垂下,他冲出门去,远处传来恶骂声:“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轻饶了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的。” 直等这人走远,两人才长长松开了拉在一起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他们这才发现各自的手心上已渗满了汗水。 蓝雨风道:“这是什么人呀?” 郡主道:“他是宰相的儿子又是这一代的恶霸,因为家里有权有势又相中我,硬要娶我为妻,我爹娘惹不起他们家只有答应这门亲事,可是我却不甘心我好歹也是皇帝的亲妹妹,怎能找这种痞子做夫君,只好出此下策,连累了你,这也是迫不得已。” 蓝雨风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这时他才开口道:“既然郡主已度过此难关,你的大恩我也报答了,那么我想我现在可以离开贵府了。” 说着他就要走。 郡主一把上前扯住了他的手,她的脸居然也红了红。 她道:“既然我已说了你是驸马,你就更不能走了,你非旦不能离开此府而且明晚你就要在此地娶我。” 看见蓝雨风惊愕的表情,她强忍住笑道:“倘若你就此离去,我表哥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他又来逼亲,你这样不但没救我反而是害了我,你怎能忍心这样对你的大恩人呢,把她推入水深火热中而撒手而去。” “更何况。”她抿嘴一笑补充道“我们只是真戏假做,大婚时你可以把你的亲朋好友都请来参加这场婚礼,何况演完戏行完大事后你依旧可以离开。” 面对郡主的请求,蓝雨风他唯有答应下来,否则他又该怎么办呢? 一个失忆人流落他乡,不知自已家乡在何处,也不知自己在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亲人,不知那个姓丁叫丁小红的姑娘是不是自己的亲人。 这时蓝雨风忽然眼前一亮,他忽然记起那位丁姑娘,她会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只有找到她才能解开自己的所用的身世之谜。 “你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 只有一天,茫茫人海若大的城镇该如何找到一个人呢? 蓝雨风记起了先前的酒楼。 他以最快速度奔回了酒楼去打听丁小红的下落。 结果令他很失望。 丁小红已经走了,不知去了哪儿里。 蓝雨风独自一个人漫无目地地走在大街上不知该去哪儿里。 他发现满大街上四处已挂满了他和郡主将要成婚的喜讯。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也不知明晚的那场真戏假作是否会变成假戏真作?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叫:“蓝雨风驸马!” 他回过身见是一个青衣鬤。 他看见周围的人群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声道:“你小点儿声,不要让别人听见,什么事儿呀?” 不等青衣鬤搭话,一声音自背后悠悠地道:“你怕什么,现在满大街上的人都知道你我的喜事,你还怕我骗婚不成?” “那倒不是,郡主,我…” 没等蓝雨风将话说完,郡主已伸手拉住他悠悠道:“你什么也不必说,轿子就等在后面,你随我回去看看为你裁制的新郎袍合适不合适。” 黑夜无星。 喜堂红烛。 一对新人正在拜堂,他们双双跪倒,拜父母,互拜,拜苍天。 当主婚人喊完“送入洞房”时,这对新人才自地上站起。 新郎拉着红缎新娘由喜娘搀扶着将要走进洞房,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三个人,她们不顾一切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等一等,蓝雨风你不能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