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冥乱 第43章 迷音谷

这些石头，这些骷髅为什么都是如此的相似？这些水滴为什么会啪嗒啪嗒地低落个不停？这些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没有一丝活力的骷髅为如此恐怖？而那些叉洞为什么又越来越大？空间越来越渺茫？ 慌了，我真的慌了。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石头、骷髅、叉洞、水滴都是那样的相似，却又逐渐地变大，四面八方，不断地扩散开去？ 跑，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我急忙迈开双腿跑了起来。可是，很久很久之后，我仍然发现我的四周，同样的景物没有一点变化，而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行云步展，神识扩开，绝对不会踩虚脚，绝对不会摔倒，绝对不会做无用功。 我不是，一定不是在原地打转。而是在不停地移动，移动，而且速度极快。绝对比任何一个世界短跑冠军都快上不止一倍两倍。 我也一定没有做梦，因为，双脚蹋在地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重量，不小心手背擦中石壁，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石头碎裂的声音已经从神经的末梢传来的丝丝疼痛。还有我的神识，脑海中的画面，耳畔簌簌落下的水滴，叮咚的声响，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但是，我周围的石头，骷髅，水滴都在不断地变大，而更远处的山洞、石头、水滴都在不断地变大。身后亦是如此，我跑过的路，亦是如此。 怕了，害怕了，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时间在无涯的荒野中静静地流淌，不带走一丝痕迹，而我，却渐渐地消失，带着无尽地孤独，不断增大的恐惧悄悄地消失，仿佛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点踪迹。 “啊……” …… …… 挡不住，孤独的潮水。挡不住，恐惧的来袭。谁来教我，走出这无边无际的寂寞？ 我爱的人？爱我的人？ 恨我的人？我恨的人？ 抑或，从我身边匆匆地擦身而过没有一点关系的陌生人？ 地的深处，我听见了暗冥的呢喃，黑暗的深处，我听到了死亡的呼吸。孤独与无助的深处，我看到了恐惧的大蛇从地狱的最深处悄悄地爬起来，将我的手，脚，以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牢牢地缠住，甚至，我的灵魂。 “给我你的灵魂吧……”我的心里，一个声音不自觉地呐喊。 “选择永远地消失吧，免却这无边无际的疼痛……”我的脑海中，一个声音久久回荡。 “做一俱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骷髅吧，这样你就可以天荒地老……”心跳动的声音。 “默默地当一颗顽石，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沧海桑田……”呼吸的申述。 “安心地做一滴水吧，这样你就可以无孔不入，永永远远地旅游在鸿蒙寰宇……”心的呼唤。 “试着尝试一粒尘埃的生活吧，随风而起，随风而散，漂泊天涯……”痛的呻吟。 “……一缕清风……” “……一方空气……” …… …… “选择永永远远地消失吧，记住，你没有来到过这个人世间，在你的生命历程里，没有过仍和的波折，在你的记忆深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过眼云烟，你的灵魂将会漂泊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孤独将与你为伴，寂寞将与你随行，恐惧将会吞噬你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记住，记住……消失……消失……”灵魂伸深处的悲鸣。 我将消失了，我消将逝了，将不带走任何的遗憾，不带走任何的牵挂…… 我走了，如一片石头，一颗沙，一滴水，甚至，一缕风不带走一丝牵挂…… 我没有来到过这个世间，不曾在时间的荒野里流浪，没有一丝的牵挂…… 渐渐地，我听不到水滴的滑落，听不到响亮的足音，听不到我急促的呼吸恐惧的心跳…… 闻到了，这是死亡的味道……一丝丝，一点点，悄悄地变浓，慢慢地增加，缓缓地，我爱上了它。 真的，真的，死亡…… “不！不！……”这，是我曾经的呼唤，那时候，我才十一岁，我的父母，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找到。 “风，你去吧……”小襄在我背后挥手作别。 “老大…老枪…”老K的呼唤。 “快走……”雷浩身下的一双手，将我远远推开，然后斗转而回，去为我寻找生命的空隙。 黑洞，越来越大的黑洞，我消失在人世间…… “风，你在那里？突然发现，我好想见你！ 风，你去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说声就走了？ 风，你怎么还不来，我已经等了一个下午了。 风，天黑了，你还没来，我感觉有点冷。 ……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马上来找你。 忽然，我有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极为强烈。 风，…… ……”余日的哀求。 “风……风……元风……老枪……”我记起来了，我是元风，我是老枪。 “选择消失吧！迷失的孩子……”灵魂深处，那个声音若隐若现。 “不！不！……”我大声呼喝。一如曾经的我。 “不！不！……” “不！不！……” “啊……可恨，可恶……”我心中一阵大喊，绿芒剑，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手中。“哈！”我将全身所有的能量关注于剑身，纠结去全身的力量在眼前划开。 五米多长的黑色剑芒冲出光芒璀璨的绿芒剑剑身，划破长空，呼啸而去，向着无尽的漆黑划去，带着我的愤懑，以及我的渴望。 然后，手一抖，绿芒剑消失，亡灵黑双龙再次出现在双手，行云步展，劈劈啪啪，用在我体内秘藏多年的子弹，射穿了我的恐惧，无边无际的孤独，永无止尽的寂寞，以及如春天的地里的某一块大石头下兀自挣扎着向阳光蓬勃萌芽的小草对生命的执着和渴望。 爱的树下，恨的边缘，痛的原野，血与泪的纠缠，善与恶的挣扎，转瞬间，亘古匆匆，红尘滚滚，往事如烟。 穿过万古长夜孤独的那只我的手，拿出我秘藏多年的老枪和子弹，旋风一转，劈劈啪啪射穿红尘滚滚，往事如烟。 空气中，山洞里，劈劈啪啪的生硬响个不停。 “嗷……唔……”体内，须臾诀转，那条沉睡的黑龙，在丹田的深处，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幽怨的龙吟。 在被人遗忘的世界中狂人身体里，垫伏着一条沉睡的巨龙，此刻，正在慢慢地醒来…… “啊……”我愤怒了。我不是孤独的人，我是战斗的英雄。英雄不应该孤独而死，应该死在敌人的剑下。 “嗷……吼……”龙，高傲的种族，倔强的性格。你，孤独吗？听，是它在咆哮，一如此时的我。 “我不要倒下……我要杀出重围……嗷……唔……” “嗷……吼……” …… 我的声音，与它，我体内的黑色巨龙彻底重合了。 “嗷……吼……” …… 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久久回荡，那水依然在荡，那石头依然在在哪里一动不动。 “嗷……吼……”纠结起全身的所有能量，狠狠地向虚空抓去。全身乌光暴闪，黑芒四射。我如一条黑色的巨龙，从万古长如夜的孤独与寂寞中清醒过来，狠狠地向无尽的黑暗中，伸出一爪，向虚空抓去。 我就是巨龙，巨龙就是我。 龙的声音，龙的爪子，我的力气。 我的声音，我的爪子，我的力气。 完完全全地重合了。 我从万古的蛮荒中猛然惊醒，发现四周蔓延充斥着黑暗。愤怒地出手，霸绝天地，我要抓碎虚空，破除一切封锁和阻隔。 我是有情有义的老枪，我拥有我的爱，拥有我的往事，拥有我的情，我的思。 “咔……嚓……”是心碎的声音吗？是梦破碎的声音吗？是黑暗破碎的声音吗？ “咔……嚓……” …… …… 这种声音不觉于耳。犹如，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人打碎了重重封锁，冲出了禁锢着他灵魂囚笼。 我再次停手，站在原地，放开神识，真真切切地感受体外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要和整个山洞融为一体，而又各自存在。 “咔嚓！”是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忽然，我周围的黑暗，破碎了。在不远处，有两团火红色的光芒闪烁着。 我感觉到自己一下子冲出了囚笼，飞快地想着远方那两团火红色的光芒冲去。那是希望的光芒！那是生的希望！ 我冲了过去，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欣喜。 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我却意外地发现这自己站在一块一个山洞中，手里仍然拿着一柄剑。心跳微弱，呼吸也似乎乏力。 “哼！”我冷哼一声，全身一抖，这将这种感觉甩落。才猛然惊醒：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忽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红天无力地倒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下，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双眼，眼中，闪烁着火红色的光芒，一动不动不动。仿佛，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 而在红天的旁边，唐茉紧闭着双眼，眉头拧作了一团。全身柔弱无力地躺在玄黑石上，如一滩水，随时随地都会蒸发。 然而，鸢却不见了踪影。 “呜呜……”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一步一步地向唐茉和红天走去。 “龙！”居然是那一头龙。曾经遇到过的那头领头龙！ “嘿！……”我大声吼道，“站住！” 然后，行云步起，我如一阵风，呼的一声向那头龙杀了过去，却看见一个水潭，水潭里，有一块倒弃的石碑，石碑上有三个字——迷音谷。 我心中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果然是幻觉；迷音谷，可怕的地方，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