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冥乱 第5章 须臾化永恒

我心里惭愧不已，竭尽全力向远处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一掌，艰难地向那边雷浩挪了过去。看着他满脸布满了血丝，我用嘶哑的声音吼道：“少他妈跟我瞎说，我老枪死也要将你拖出去。” “快！”雷浩一边艰难地舞动着他紧紧能动的一手一脚，艰难地挡着了两个提到的对他猛砍的男子。而杨雄此刻也已经来不及开枪就被剩下的两三个人包围了，也只好挥动拳脚，艰难地抵抗着。 我再次掏出最后几颗手雷，向远处向这边冲过来的李刀和仇伍等人掷去，顺便援手杨雄，他压力大减，片刻放倒了与之对峙的几人。顷刻间，整个大厅有事一阵颤抖，烟尘飞舞，爆炸声雷音般轰鸣，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和杨雄二人拖着受伤的雷浩忍着体内的撕心裂肺的剧痛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才跑到－3楼的楼梯口，又有几个提着刀的男子冲到了跟前，杨雄舞动手里的冲锋枪，暂时当着棍棒使用，乒乒乓乓地和那些家伙对峙起来，奈何一拳难敌四手。终于不几个回合下来，似乎还势均力敌，但忽然杨雄被砍倒，竟然给人一刀斩了头去，一张狰狞脸的在我的视野里清晰起来，那就是……李刀。 雷浩挣开了我的，一把将我推拒出去，大声吼道：“快走！”迅速地捡起地上的刀，不要命地舞动起来。 然而，楼梯上，又已经涌出了几个人，手里提着刀，寒光闪闪，身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如一群恶鬼，恶狠狠地瞪着双眼，一脸狠劲。 我急忙挥动着手中的冲锋枪，向前猛划，同时拳，肘，肩，头，膝盖，脚一起上。我知道，我逃是逃不掉了。因为，我看到那些家伙蜂拥而上，而且，我已经油尽灯枯了。 “嗨……哈——哈——”我艰难而又痛苦地支撑着。近身搏斗，算得上是我的强项，要换了在平时，对付这样的小瘪三，动一动手指头都能应付的过来。可现在？哎，只能说虎落平洋给犬欺了。 我的动作渐渐地缓慢了下来。几乎每一次举手，每一次抬足都异常艰难。跟这些小虾米比划，我气若游丝。使出的力道比一般人都还要差上几分。汗水沿着额头一滴一滴的躺下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冰冷的地上，一如我此刻的心跳，苍白而无力。 李刀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我的进攻，此刻正精精有味地看着我挣扎着，双手环抱，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定格了我一生的悲哀。 而他的旁边，身着黑色大衣如九幽恶鬼一般的月亡，此刻手里正好拿着那个魔盘，正在兀自不断地旋转。 我感到心中一阵绞痛，“嘭——”我被狠狠的一拳当着沙包击中。整个身体如一张无依无靠的枯叶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咚——”我的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红色的血液沿着眼角一点一点的流淌，沿着我汗水趟过的轨迹里，掺杂起死亡的痕迹。一阵晕眩传遍了我的大脑。 “哈哈——”我缓缓地爬起来，眼光流露出无限嗜血的光芒。冰冷地看着一步步向我逼近的人，心中怒意滔天。 我看见李刀仍然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脸上，有一抹残忍的笑。 此刻，体内的毒液突然邪意地化做一条黑色的毒龙，在我体内的经脉中疯狂地肆虐着。痛，一阵阵剧痛如咆哮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我的意识。又如千千万万颗针在心中穿插。亿万只蚂蚁嗜咬，我的汗水，如小溪欢快地流淌。 “啊——哈哈——哈哈——”看着走过来的人，我放开喉咙大笑。此刻，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动作，以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疼痛如狂风扫过一片片大海。 “嘭…嘭…嘭…”我的穴道，全部爆散开来。血箭四射，竟然穿透了厚厚的防弹衣，沾满雪白的墙壁。 我知道，我的一切，带着叹息即将消逝。 “啊……”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双手占满了鲜红的血水。那殷红的颜色，那腥腥的味道。刺激着我每一寸神经，我彻底疯狂。 体内的邪意的毒龙在我强盛怒火的引导下片狂躁起来，刹那间冲破了一切阻挡，被强行压制的能量瞬间如绝堤的洪，居高临下，我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如一颗核弹头冲天而起。 我双眼血红，黑发根根倒竖，原本柔弱无力的手指如钢精铁骨，瞬间穿过了档在我身前的两个人。 变故来的太快，如一阵狂啸而过的龙卷风，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此刻间骇浪滔天，所有在场的人都激灵灵脊背发凉，惊出一声冷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我四射的鲜血突然改变了方向，全都被月亡手中的魔盘散发出奇怪的力道吸引而去了。而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月亡手中的魔盘暴闪出一阵耀眼的乌光。 “杀杀杀——”我鼓撑着血红的双眼，如九幽归来的万古狂魔，劲气四射。强横的能量风暴将挡在我身前的一切障碍化为乌有。 嘴角一阵抽搐，我从空间戒指里抽搐一柄月圆弯刀，开始舞起来。 “啊……”剧烈的疼痛，如九天之上劈下的惊雷，我脑海中一阵轰鸣，毒龙攻心。强横的能量风暴透体而出，我如一个紫色的太阳照亮了阴暗的楼道。诡异而妖艳。 “嘶嘶……”我上半生的衣服爆炸成一块块布条。 “嗷……”我忍不住仰天长吼。弯刀一横，紫光蒙蒙，斩断了路边的几根铁栏杆。 “别……别过来……”李刀颤抖地举起了刀，对准我的眉心，眼中充满了惊惧，全身瑟瑟发抖。 “啊……”我彻底疯狂了。如一只愤怒的犀牛，刮起阵阵劲风，后脚一蹬，闪电一般，眨眼撞上了那个在我眼中永远那么讨厌的家伙。 “啊……” …… …… 整个楼房在摇晃，大地在颤抖。我向李刀撞去。 愤怒的和疼痛的力量让我速度达到了极限。同时，体内的毒龙此时彻底发作，和撞在一起的那一团肉泥深深地陷进了墙壁。 须臾恒，须臾化永恒。我心中默念。 “嘭……”我的身体中所有能量一瞬间全部爆散开来，化做漫天紫光，完成了生命中最完美的升华。 然而在此时，月亡手中的魔盘忽然漂浮了起来，乌光更是如一枚原子弹一般，轰隆一声暴闪开来，巨大的力道将我彻底挡住了，我的整个身子为之一滞，竟然完全定格在了空中。同时，我刚刚暴散开的穴道，涓涓的血水化作血箭随着能量的激射暴闪开来。 而此时，那个魔盘的乌光已经完全将我完完全全包围了。 在空中愣愣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感觉到体内的能量飞快的流失，我的血，飞快地向魔盘奔涌而去，那个无比妖艳的魔盘，如一个九幽地府里归来来的吸血鬼一般，不断地吞噬了我的血液。然后那些光芒妖艳的乌光，耸然收束，似乎要将我的血液完全吞噬。 我的血液，我的力量，飞快地流失，只剩下无尽的疼痛和那撕心裂肺的仇恨。然而，半空中，我被完完全全定住了，甚至，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因为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 慌乱中，剩下的几人收起了轻蔑的笑容，心有余悸地看着我。而，其他人手中的动作几乎完全停止了。而此刻。月亡正在那里安静地站着，眼中一片宁静于祥和，双手不断地挥舞，似乎在接触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印。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出声，都张大着嘴巴，看着空中所发生的异象。而我，在痛苦和仇恨的巅峰，忍受着那来自九幽地狱一般的魔盘一分一秒地让它吸去我所有的灵魂和能量。 此时此刻的一秒钟，都是那痛与恨的煎熬。身体的创伤的痛，无边无际。一股无力感从身体的四肢百合，从灵魂的最深处爬起来，如一条条大蛇，将我完完全全地缠住了。恨，自己的脆弱与无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的渺小，恨，为我忠心不二的兄弟们命尚于此，而在这之前，我还对他们怀有戒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痛的不能再痛，恨得不能再恨的时候，手中仍然在接着各种各样法印的月亡突然开口缓缓地说道：“千里孤魂，听我号召。聚齐魔魂，为我所用。子夜暗冥，穿破时空。魔归乾坤，暗冥接引，开！” 话毕，只见一魔盘为中心，出现一个小型的漩涡，不断地旋转，空气中许许多多黑色的不明点状物飞快地向漩涡的中间汇聚，而那漩涡也水随之不断地扩大，随着不断地扩大，周围随之而来的黑色不明点状物也不断地增多，最后竟然完完全全盖过了现场所有人地视野，整个本来灯火通明的通道此时变得一片漆黑。 “呜呜……”是风的呼唤，还是幽灵恶鬼在哭泣。黑暗中，阴森与恐惧在无限的蔓延。 可是，这里没有风，这里也没有恶灵。 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与恐惧，仿佛万千恶鬼正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让富丽如斯堂皇如斯的殿堂，变成了一个仿若地狱一般的存在，阴森而恐怖。 而那漩涡仍然在无休止旋转，扩大。我在漩涡的中心，完全不知到情势如何发展，只感觉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力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增大，最后，竟然慢慢地将我吸了进去。 我在下坠，也许，是在堕落，也许是正在走向死亡。冥冥之中，我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断地向下坠落，坠落。时间，似乎在飞快地流失，一转瞬间，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万年。而又似乎，时间更本就不存在，因为我感觉不到心跳，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的一切有何异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似乎一切都那么虚幻。 抑或，片刻之间已成永远永远？ 我，到底去向何方？我。到底还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