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泪 第47章　虐心猜测

“灵儿，朕与你相约一起去郊外骑马狩猎，可是竟迟到了这么久，你不会怪朕吧？”崇羽笑道。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处理国事重要，川灵怎会怪责。”川灵口不对心地说道。 崇羽似乎也看出来川灵的内心所想，“我从宫里御马场牵来了两匹骏马，都温顺老实，最适合你用了。小鱼，快伺候公主更衣去。” 听到崇羽不容反抗的命令，川灵嘴唇抖了抖，终是什么也没说。罢了，他如今是皇上，身为臣女，我遵命就是了。想罢，随小鱼一起去更换了衣服，辞别了母亲，便与崇羽和随身的两个小厮策马向郊外缓缓而去。 一路上，川灵无话，崇羽望了她几次，仍是沉默不语。 于是，崇羽故意望着路边的野花，笑道：“朕同你说过，花就如同美人，若无人照料，便无法香气袭人。可是你看这路边的野花，从来无人看管，倒也有一阵芳香！”说罢望着川灵。 感受到身侧的目光，川灵不得不开口了，可是说出口的话是那样冷冰，连她自己都暗暗吃惊：“野花无人照料，上天自会眷顾，喝风饮露也能偷生，皇帝不需介怀。” 崇羽听出了这话的讥讽之意。怎的堂堂公主，就用野花自比了？难道我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她竟不能将我视作可以依靠之人么？崇羽心中反复思量。这话如此生分，听着叫人心里冰冷。 望着面无表情的川灵，崇羽不语了。 两人慢慢地骑马到了郊外的猎场。身边一个小厮道：“皇上，这林子里切记不要骑马过快，林木密集，恐怕马会失蹄啊！” 崇羽一直偷眼看着川灵，直到听到说话方才留意到身边还有几个小厮存在。这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于是吩咐小厮道：“你们几个留在此地等候，我与川灵公主一起前去就好。”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口道：“万万不可，您千金之躯，必须有我等在旁守护啊！如有差池，我等死罪！” 这些话崇羽已经听得太多了，他不耐烦的一挥手：“你们全部在此等候，若有跟来的，朕就立刻赐他死罪！” 此语一出，几个小厮全部收了口。 川灵听得崇羽的吩咐，不由得奇怪，他不要人跟着做什么，难道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我说么？想到这，川灵脸儿开始发起烫来。 崇羽偷眼看了川灵的反应。于是策马走近道：“灵儿，我陪你进林子走走怎样？” 川灵唯有点点头，先一步策马走进林子，后面崇羽跟上。 贡玉国的树，都是翠绿的。川灵看着眼前的树林，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父亲也常带自己来这里，那时候的蓝天白云，清风绿草，还有父亲的笑容，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川灵不由得一阵忧伤。 崇羽看出了川灵的不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多谢皇上关心，臣女没事。”川灵深吸一口气，回道。 “灵儿，为何你今日这样跟我见外呢？”崇羽烦躁地下了马，仰头对着川灵。要天子仰头而视，这还了得！川灵也只得下马。 “朕如今已是皇帝，你非但不对我亲近，反而像是更疏远了。”崇羽疑惑地问。崇羽知道川灵不像天下间其他的女子只向往有权势的男子，但自己如今得掌天下，她再怎么也该为自己高兴啊，何必苦着一张脸？ “皇上恕罪。川灵并不曾和皇上见外。川灵一家深受皇上和太后体恤，深感皇恩浩荡，已是惶恐不已，如今皇上特意相邀，川灵实在受宠若惊。”川灵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说词，眼下毕竟身份悬殊，像往常那样继续与他平平常常地说话，川灵自感做不到。 “听听，这一番话可真是妙得很！”崇羽不禁苦笑，“难道朕得了天下，就要失去你么？” “皇上并未失去臣女，臣女与母亲一直都是皇上的子民。”川灵平静答道。 崇羽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灵儿，你可知道，在宫中，这样的话，我是听的太多了。” 川灵不解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先帝丧事已告一段落，他又大权在握，已经没有什么困难能压倒他了，不是吗？可为何，一脸愁苦？ 两人皆不发一语，半晌，渐渐地起风了，深秋的山里，天气变幻不定，顷刻之间便下起了小雨，且有渐渐转大之势。 崇羽拉着川灵，伸出衣袖挡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在林中一阵小跑。树林靠山而行，不远的山中有个山洞，是避雨的好地方。崇羽挽着川灵的手直奔那山洞去了。 两人狼狈不堪地躲进了山洞，这时，外面雨已经越下越大，更有雷电声传来。 川灵独自站在洞中不发一语。 崇羽站在洞口处，望着外面几棵粗壮的大树，“有人说，百年的大树有灵性，可以知晓过去未来，那我眼前的这一棵，应该知道我关家的皇族是如何打下来的。” 川灵应道：“自是皇上祖上贤德且善战，才能建立这不朽的功勋。皇上当然要尽力延绵子嗣，让我国子民一代代受到关氏皇族的统领。”话一出口，川灵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醋意突生，说什么子嗣的话？ 果然，听到这话，崇羽忽的回了头，“灵儿，你可是为了选后一事在怪我么？” “川灵不敢。川灵与皇上虽有些缘分，但是有碍纲常，是不会有结果的。川灵十分希望皇上可以觅得一位贤良的皇后，好好照顾皇上，也能母仪天下。”川灵苦苦搜罗言语遮挡着。 崇羽暗沉的脸此刻反而笑了，他走近川灵，用手托起她微微低着的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灵儿，如今你醋意大发，我才安心了。” 川灵被托住了下巴，一张玉脸被崇羽的大手抚着，迎面对上他深情的双眸，不由得一阵燥热，脸儿已经泛红，于是别扭地躲开，嗔怪道：“皇上，为何要川灵吃醋，你才安心！” 这个答案不需说明也能知晓，美人含羞的脸颊就是证据。崇羽此刻才觉得心情舒畅起来，方才一直在担心川灵是否又有什么心思，想要离开自己。如今看她粉面含羞，又对选后一事介怀，方才知道她的心始终在自己这里，丝毫未变。但是即便如此，崇羽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知道，选后此事，自己是多么身不由己，自己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人！ “灵儿。”崇羽始终神情的目光，捕捉着川灵闪烁的眼神，“如果我告诉你，我册封上官晴雨为皇后，是迫不得已的，你相不相信呢？我的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 崇羽发自真心的话语在川灵心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浪，什么？贵为天子的他，还是记挂着自己么？难道他连千娇百媚的皇后都不爱，只爱自己一个孤女么？川灵不禁抬头看着崇羽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神令她一阵战栗。 崇羽怜爱地抚着川灵的一丝秀发，款款道：“灵儿，我初登帝位，朝中势力几乎全都被分据成几个党派，看似安定的朝廷，其实波诡云翳。父皇在世时，官员们大都不敢妄动，父亲的生平实在太显赫了，他为整个朝廷，整个贡玉国做出了天翻地覆的业绩！而今父皇过世，各个派别蠢蠢欲动，我与母后，实在已经到了不靠拢张清等人，就无法自保的地步！” “啊！”川灵不禁失声喊道，父亲过世已久，自己一个女子，已经很少接触朝廷里的人物，一直只道贡玉国国泰民安，却想不到，朝中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分裂，简直骇人听闻！ 崇羽安慰地拍了拍川灵的脸蛋，继续说下去：“张清等人，为了在我身边插入自己的爪牙，以及留条后路，就安排了我早早选后，候选的名册上，全都是张清派系的宗室之女。起初我想以为父皇守丧为由拒绝，但是没有成功。” 原来如此！川灵很快领会了崇羽的意思：“那么，这位上官晴雨皇后……” “没错，她就是我从名册上随手挑来的一位女子。”崇羽低沉道。 果然，崇羽还是对自己如此专情，是自己太多虑了！川灵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热乎乎的感觉，她抬头看着崇羽，眼里已有了笑意。 崇羽见状自是欢喜，“灵儿，你已经谅解我了么？”他抓住川灵的双手，纤纤玉指在他的手中颤抖，随即紧紧地将他的大手扣住。“我答应你，一旦我的地位稍有稳固，我就会想办法接你进宫，永远和你在一起！” 听闻此言，川灵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可是我们，始终是叔侄关系，这……” “灵儿，我要纳你为妃，为了不让叔侄的关系绑住我们，在接你进宫之前，我会先故意废掉你公主的封号，荐安王爷的封号也收回，那样，你就不是我的侄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接你进宫！进宫之后，我可以再找借口恢复王爷的封号，你愿意吗？”崇羽期待地问道。